第8章 怒火和杀意!
将野兔扔进背篓中,趁着天色还早,李牧继续在山中游荡起来。
临近傍晚时分。
凭借着入门级的【寻踪匿迹】,他又猎到了一只更加珍贵,价值更高的红腹锦鸡!
上次听陈伯和季春堂的伙计聊,一只红腹锦鸡能卖出两百五十文的高价!
再加上背篓中的野兔。
足足三百文!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要知道。
农户一年种地,收粮,除去春赋秋税,口粮,种子,也不过能收入七百个铜板。
他这两天时间,两次上山,便赚到了四百文。
这还仅仅只是两个入门级的技能。
“或许等箭术小成,我也能如胡三哥儿般,打只野猪来!”
那可是价值七八两的猎物!
李牧舔了舔嘴唇,心中满是渴望。
……
日落月升。
李牧赶至山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抬首仰望。
一挂银河从西北向东南横跨,宛若璀璨的激流,一泻千里。
“真美啊!”
李牧感慨。
前世除了小时候,好像就再没有见过如此灿烂的星空了。
前几日怎么没发现?
李牧摇头笑了笑。
穷凶极恶的金爷,横征暴敛的官吏,生存的压力让他连头都抬不起来,哪有心思在乎其他?
可今日,却不一样了。
“季春堂应该还未关门,先去处理猎物。”
李牧提了提背篓,快步赶向市集。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没有费太多功夫,便将野兔和红腹锦鸡卖了出去。
“三百文!”
李牧摸着怀中沉甸甸的铜板,心中喜悦。
“家里的米粮已经见底,正好去买些米粮。”
半个时辰后。
李牧背着长弓,提着半袋米粮,脚步轻快的回家。
然而。
刚刚走出集市,李牧便看到远处街道尽头,有几人走来。
【寻踪匿迹】入门后,他的五感提升,耳聪目明,哪怕是黑夜中也能视物。
“金爷?!”
迎面走来的,正是穷凶极恶的金爷。
他脚步飘忽,红光满面,似乎是刚从勾栏酒肆中出来。
真晦气!
李牧暗骂一声。
他身上揣着刚赚的钱,要是被这金爷看到了,少不了一番敲诈勒索。
李牧扫了一眼四周,钻入一旁的巷子中,暂避锋芒。
没过多久。
鼻尖就传来了酒气,还有金爷几个人的声音。
只是让李牧没想到的是,他们交谈之际,竟然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爷,听说那李牧今天跟着陈瘸子上山学习打猎了。”
“陈瘸子以前可是镇上数一数二的猎户,这要是让李牧学上几分本事,还真有可能凑齐秋税,活过来。”
一名地痞跟在身后说道。
“是啊,听说李牧昨天刚上山就打了只白腹锦鸡,在季春堂卖了一百多文呢,这小子有些狗屎运在身上。”
另一人附和。
“嗬~忒!”
金爷听着,啐了口浓痰,眼中闪过一抹阴毒之色,“秋后的蚂蚱,倒是挺能蹦跶!”
“爷,您为什么非要买李牧的妹妹?那黄毛丫头瘦的只剩下骨头了。”
有地痞好奇问道。
金爷瞥了他一眼,不答反问:“你知道在这乱世中,什么东西最贵吗?”
地痞想了想:“粮食?铁器?黄金?”
“还有一个,女人!”金爷眼中闪过一丝淫邪和贪婪:“我有条路子,像李牧妹妹这个年纪的女童,有人愿意出五十两购买。”
“五……五十两?!”
几个地痞都瞪大眼睛。
这笔“巨款”,足够他们吃半辈子的了。
“若非担心强抢民女会惊动云州指挥使派遣来的精兵,岂能让李牧蹦跶到现在?”
金爷脸上浮现一抹狠毒,“本来还想留他一条命,既然他这么能蹦跶,那就只能捏死这只蚂蚱了。”
“爷,您想到办法了?”
金爷咧嘴一笑,在夜月下显得无比狰狞:“他不是喜欢打猎吗?这山中时常有猛兽出没,死了也正常吧?”
那几个地痞瞬间会意。
“爷,高明!真是高明!”
隐在小巷中,李牧听得脸色煞白,哪里还能按捺得住心中怒火,骤然握紧了拳头。
这个畜生!
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李牧没有什么野心,也只不过是想要活下去,带着娘和妹妹好好活下去。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
可偏偏。
就有些畜生,要将他的希望掐灭。
“他……该死!”
李牧再难压抑心中的杀意和怒火。
昨日大庭广众之下,杀了金爷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选择了隐忍。
可现在。
李牧已经忍无可忍!
秋风骤起,一片阴云飘荡而过,遮蔽月光。
黑暗如同潮水般,将天地吞没。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李牧目光冰冷如刀,缓缓摘下背上的猎弓,从巷子中走出,快步跟在金爷身后。
他每一步落下,都悄无声息,如同鬼魅一般,整个人隐藏在黑暗中,甚至连趴在土墙上的野猫都没有惊动。
【寻踪匿迹】!
足腿敏捷,行走无声!
李牧很有耐心,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必杀的机会!
金爷在他眼中,已经成为了猎物。
……
夜静悄悄的。
别样的寂静,甚至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金爷的庄子在镇外。
两个地痞已经各回各家,碎石小道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口中哼着勾栏姑娘弹唱的词曲,思绪飘忽。
“一个女童五十两,难得找到这样的冤大头。”
“可惜镇上只有那李巧儿是阴月阴日生的,不然定能好好大赚一笔!”
“等弄死李牧那只蚂蚱,只剩下寡母孤女,到时候就任由老子拿捏了。”
正想着。
冷冽的秋风刮过,让醉醺醺的金爷打了个哆嗦。
“嗯?”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顿住脚步,回头张望了一眼。
一只野猫嚎叫一声,一眨眼便钻入了旁边的麦田之中。
“哪里来的野猫,敢吓老子,剥了你的皮!”
金爷喝骂了几声。
正要转身回家时,身后忽然又传来了一道破空声。
咻!
金爷还没反应过来。
脖颈处便传来刺骨的凉意。
紧接着,钻心的疼痛如火山般爆发。
金爷下意识惨叫。
可喉骨断裂,鲜血倒灌进食道,气管,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怎么……回事?”
金爷怒目圆瞪,眼中写满了惊恐,脸色更是煞白无比。
余光向下瞥去。
那是一根染血的柳叶箭头,歪斜着洞穿他了脖颈,散发着冰寒刺骨的光芒。
“箭?!”
“有人要杀我?是谁?”
“如此精妙的箭术……难道是胡三……”
无数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残留的意识让他僵着脖子,一寸寸转头。
在他背后。
一道人影站在黑暗中,随着乌云离去,皎洁的月光重新倾撒。
那是一个身穿洗得发白的儒衫,眼神冰冷的少年。
“李……李牧?!”
怎么可能?
这小子不是前几天才刚接触弓箭吗?
怎么转眼间就能拥有如此精妙箭术?
自己和他相距足足有二三十步远啊!
能一箭封喉?
而且,他是怎么出现的?
正想着。
却见李牧再次举起猎弓,那二十斤的弓弦,被他拉成了满月,一支柳叶箭蓄势待发。
“牧哥儿……不,牧爷,饶命!”
看着那泛着寒光的箭矢,金爷惊恐无比,连忙开口求饶。
可喉骨断裂,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鲜血从他嘴角溢出。
李牧神色冷厉暴戾,没有丝毫犹豫,松开弓弦。
金爷心脏骤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叶箭在瞳孔中不断放大,最终没入自己的眼窝。
咚!
利箭穿脑而过。
金爷浑身一颤,直挺挺的倒下去,再也没有了声息。
皎洁月光照耀下来。
那张充满恐惧和不可置信的表情,在月夜之下显得无比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