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阿成过来的时间很是煎熬。我既希望能快点见到他,又怕他到。
阿成来的不算快,毕竟春节时候的机票,高铁票都不好抢。
二十六号,全家开始搞大扫除。这也是农历习俗中扫尘的日子。大清早的,我妈就把我弟和我叫醒了,一人发了一个扫把和拖把。
我家的房子,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简陋的自建房了。在去年,房子就已经重新建过了。建的还不错,带装修花了一百来万,但是整个装修风格还是这种农家风格,一点都不洋气。
今天的任务分配是爸爸妈妈负责打扫一楼,我和我弟负责打扫二楼。平时家里面的卫生是有人帮忙打扫的,毕竟我爸和我妈各管着一摊子事,家里面的家务就没人做了。但是现在不是过年了嘛,帮忙打扫卫生的那个阿姨也回去过年了。
二楼一共三个卧室,一个卫生间,还有一个客厅,并不算小。家里面并没有买吸尘器,因为那个打扫卫生的阿姨用不惯,就没有买。
老弟一边扫地一边叫苦,我一边玩手机,一边监督他。他瞟了我几眼,可能是想让我跟他一块儿扫,但是他又不敢直说。扫过我面前的时候,发出几声怪叫哀嚎,我就当没听见。
“欢欢,快下来,有人客人找你。”是妈妈在叫我。
我心里一跳,难道是阿成到了?
我匆匆走下楼,只见阿成坐在大厅的桌子旁,在他面前摆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客厅桌子旁的置物架上摆了满满一排的礼物,各种烟酒补品水果都有。
他有些拘谨的和我妈聊着天,老老实实的接受我妈的盘问,我妈一脸的假笑,而阿成也是强行笑脸相迎。一旁的我爸面沉如水,不是很高兴。整个客厅的气氛,就是一个大写的尴尬。
我妈眼尖,我一下来马上就被她逮着了。
“欢欢呀,这是你朋友啊,快过来招待招待人家。”我妈虽是笑着说的,但脸上的审问之意不言而喻。
我决定老实交代。在客厅桌子旁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爸,妈,他是我男朋友,他叫江明成。”
我妈又继续假笑说。“我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刚刚他告诉我们。真是你男朋友啊?”
看我妈的脸色,我觉得她希望我说“不是。”
一旁的阿成出声了:“是的,阿姨,我确实是欢欢的男朋友。阿姨叫我小成就好了。”
我妈妈低着头,看着眼前这杯热茶,情绪低落,笑的很勉强。嘴里念叨着说:“欢欢也二十二了,明年就二十三了。确实是要找男朋友了啊。”这话像是对着我爸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
爸爸在一旁抽着烟,沉默不语。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了起来。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看样子是我那老弟跑下来了。弟弟今年已经是十四岁了,个子长得挺高的了。他手里拿着个扫把,一下子从楼梯口冲出来,我们是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他一下子就僵在那儿了。社会性死亡不过如此。
老弟尴尬的脸都红了,用另一只手挠了挠头。
这时阿成主动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欢欢,这就是你弟弟吧?上次在酒会上,我远远地看到过。好像又长高了呢。”
对于我的家人阿成不是第一次见到,但是我爸妈之前没有见过阿成,或者说没有注意到过他。
老弟难得这么羞涩的打招呼。“哥哥好!”老弟一边跟阿成打招呼,一边朝我使眼色。
我轻轻的朝他点了点头,他嘴巴一下子变成了一个o字,满脸的八卦笑容,看起来贱兮兮的。
经过老弟这一通搅和,气氛总算是没有这么沉闷了,妈妈也收拾了一下情绪。只是爸爸还是沉着个脸,一言不发。
“既然有客来了,那我先去做饭。”爸爸突然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还是老规矩,有客人来的时候,就是爸爸做饭。妈妈在做饭一途上实在是没什么天赋。
妈妈也搓着手,站起来说。“那我继续去打扫卫生了,小凯,你也去楼上打扫卫生,欢欢那你就好好带小成转一下,去楼上坐也可以。”
老弟苦着一张脸,我朝妈妈点了点头。
一旁的阿成则说:“那我也一起帮忙打扫卫生吧,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说完站起来,就要去找扫把。
妈妈的脸色好看了不少,甚至有了几分笑意。
“不用不用,我们家平时都有打扫,卫生马上就搞完了。小成你就和欢欢出去走走也行,也可以去楼上看电视。”
见我妈妈这么说,阿成也没有再拒绝。
我决定先带阿成到村里面转转,这几年村里面的路都修好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全是泥巴路。中间的大池塘甚至修上了一圈的围栏。家家户户也在房子前面,种上了花草。不过现在是冬天了,各家各户的院子里面都比较萧瑟。除了桂花树的叶子还绿油油的,其他的叶子都掉的差不多了。
因为我喜欢月季,所以我家房子的前面种了不少的月季花,现在只剩下杆子了。不过爸还种了爸爸喜欢的茶花和妈妈喜欢的桂花。但都只有叶子,茶花是今年新种上的,还开不出花呢。
我本想带阿成到村里面转转,刚刚出了大门,转到自己家前院的花圃里面,看到已经干枯的月季花枝叶,便想着把它修剪一下。
我拉着阿成,又赶忙回到屋子里,到家里的杂物间里,搬出了修剪枝叶的箱子。箱子里有各种各样的剪刀和小锄头,小铲子,还挺沉的呢。
这时候阿成就成了我的苦力了,他搬起这个重重的箱子,就往院子里去。我屁颠屁颠的跟在他的后面。
杂物间离花圃并不远,十来步的路程就到了。阿成将箱子放在花圃边,还顺便帮我打开了箱子。
我先拿了一双手套戴上,又拿了另一双手套给阿成也带上。阿成哭笑不得地拍了拍戴着手套的手,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我抄起一把修枝剪,便开始给月季进行修剪,多余的弱小的,干枯的枝条,全部都要剪掉。这样明年才能开出更好的花来。我专心剪枝条,阿成则帮我把枝条给搬走。我们配合默契,很快一整个花圃的月季花都修剪好了。我身上也出了一身的汗。阿成用他的袖子给我把额头上的汗给擦了。擦的时候还很小心地避开了他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