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霄有时候好奇地翻看云姝的背包,拿着那块手机上下翻弄,“楚姑娘,你这是什么宝贝,为何那日会出现我的画像?而且,我看着还有点眼熟。”
“眼熟,怎么可能,别把它当成你们的镜子了吧。”云姝扑哧一笑,“这是我家乡的宝贝,可以快速画像,也能唱歌上网,还能发光照明。”
“为何我们看不到啊。”流云翻转手机,“怎么弄,都没有。”
云姝信口胡诌,“我这宝贝可是认主的,只有我才能打开。来,放首歌给你们解解闷。”
片刻,手机里出传来甜美的歌声,唬得长风流云眉梢狂跳,很快又啧啧称奇。唯有连霄侧着脑袋在飞速搜寻熟悉的信息,却始终一无所获。
之后的几天,三人的病情时好时坏,反复无常:长风吃什么吐什么,浑身燥热,辗转难眠,云姝就打开音乐哄他睡觉;连霄病得最重,时常昏迷噩梦,口中胡话连连,还大小便失禁,云姝只能绞尽脑汁陪他说话谈心,伺候他清洗腌臜,鼓励他战胜病魔;流云是个倔脾气,嘴上对云姝恶言相向,可他自己病得难受的时候,也只能依靠云姝吃喝拉撒,帮他们打走蟑螂蚊虫和老鼠,护他们安心养病。
没多久,镇上瘟疫大爆发,朝廷很快下令把整个镇子封锁起来,所有人都出不去。
官府还把所有病患都集中到这个云姝所在的城隍庙中,每日派几个愿意诊病的大夫给些汤药,治不好的就直接抬出去烧了。
城隍庙一下子成了疫病集中营,云姝除了照顾连霄他们,每日还帮着大夫抓药煎药,照顾其他病患,忙得好几天都没怎么合眼。
即便如此,每天被抬出去的人依旧有增无减,每天因为发病被关进来的也络绎不绝,云姝的身心逐渐走向崩溃,抱着头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我受不了,我要回家!”
连霄突然咳血抽搐,呼吸困难,意识模糊,喉中卡痰,眼看就要背过气去,云姝直接泪崩,“你千万别死啊!”
流云和长风兄弟也是心口提到嗓子眼,“如果爷挺不过去,我们一定追随您而去!”
“你们给我闭嘴!”云姝忽然扯开两人,直接上前用嘴帮连霄吸卡痰,惊得长风合不拢嘴,流云心中大震,拽着弟弟的脑袋一起避开眼前暧昧的场景,“非礼勿视!”
连霄的卡痰吸出来了,暂时脱离了危险。
云姝漱了口,喘着粗气晕厥在地,引得长风流云两兄弟一阵紧张。
半个时辰后,云姝醒过来,见流云长风两兄弟护着连霄已经安稳睡着,稍稍放了心,
望着眼前横七竖八躺着的病患,云姝忽然想到:现代人的身体素质是几千年来与病毒不断抗争的结果。既然自己至今没有染病,是否就代表自己的血液中有抵抗这个病毒的抗体,那她的血清应该是可以救人的。
可这是古代,没有处理血清的条件,这个救人办法根本行不通。
她在心中设想了好几个方案,都被一一推翻。
而连霄的病情又开始反复了,灌下的汤药吐出了大半,她只能把心一横,拔出流云的长剑割开手心,放出半碗血当着两兄弟的面给连霄灌了下去,“你们说我的仙女,那我就是仙女。我不知道这样行不行,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了!但愿你一定要好起来!”
流云和长风惊得目瞪口呆,云姝把剩下的血递给两兄弟,“我到现在还没有病倒,这个瘟疫应该伤不了我,你们别浪费。”
长风禁不住热泪盈眶,拿起来喝了一口递给流云,“仙女姐姐,你是仙女,你一定能救我们的。”
流云疑惑地盯着疲惫不堪的云姝,终于也把剩下的血全部喝了下去。
“楚姑娘,”流云对她深深拜倒,“之前多有得罪,感谢您不计前嫌救我们。如果,我们这次侥幸不死,今日大恩,来日必报!”
云姝泪眼中挤出几分苦笑,“你们一定要好起来!千万千万,不要死。”
次日,治病的大夫前来查看病情,说研究了一个新药方,但给病人用了,只能缓解病情,却不能治愈,觉得很无力。
云姝道,“我的家乡也闹过大的瘟疫,那时候大家都喜欢用板蓝根,连翘,金银黄,黄连之类的中药要防病,不知道对大家有没有好处。”
大夫摇摇头道,“这些我都试过,可始终不得要领。”
云姝失落地靠在墙壁上,忽然捶打墙面,原地暴走,“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啊,我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的,我要回家!”
“楚姑娘,”流云走过去,“爷醒了,想见你。”
“他醒了,”云姝心中顿时燃起新的希望,“那你们两个怎么样了?”
流云感激一拜,“我和长风,今日已经好多了,可以帮你的忙了。”
“太好了,”云姝擦干眼泪,直奔连霄处。
长风正围在连霄身边激动的痛哭,“爷,您总算醒了,吓死我了。是楚姑娘帮您吸出痰,也是她割伤自己放血救我们的,她就是仙女。”
云姝见连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面色也恢复了点血色,稍稍放心,“恭喜你,挺过来了。事不宜迟,我就再假扮一次仙女。”
云姝拔出流云的长剑,准备继续放血,连霄拦住她,“你真是仙女,我不信。你如果不是,这样不但救不了别人,自己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云姝无力笑笑,“不过是祝由术,心里安慰罢了。要救更多的人,就必须让他们相信我是仙女,我的血能救大家的命!你得帮我!”
连霄摇摇头,“你错了,一旦大家都认为你是仙女,后果难以预料。”
云姝一阵头皮发麻,“那怎么办啊?”
连霄道,“听大夫的!”
长风不明所以,流云和连霄向她点点头,“你首先得保护好自己。”
云姝点点头,放下了长剑,包扎好手上的伤口,继续照顾大家。
连轴转了大半个月,云姝虚脱地躺在草丛中昏昏欲睡,“你们病了这么多天,我真的好累,让我睡一会儿。”
连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把外衣盖在她身上,“睡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主仆三兄弟轮流坐在身边保护,不让任何东西打搅她的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