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总是在不断的得到与失去,也在得和失的过程中成长。有的东西,失去了那就真的就永远失去了,即便是时光倒流也不会再回来,本想多找些值得纪念的东西,才发现除了大脑中留下一些零星的记忆外,已经找不到任何痕迹了,就如同水滴入大海,一粒种子掉在沙漠中一样,而记忆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模糊,到最后本就模糊的记忆也如一缕青烟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玉菲香走了,真的走了,她这次是真正的离开了!记得她第一次离开的时候是那样的悄无声息,没有留下任何物品,留下的只是信笺上哪看着既熟悉又很陌生的文字。这是她的第二次离开,走的安静,也走的干脆,我知道她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虽然她这次给我留下的是可惜和遗但是未来不管我身在何方,在内心深处为她留了一块无人能取代和占有的位置,那是个很隐秘的地方,没人找得到,余生她将时刻陪在我的身边。
这件事还得从两年前说起,当时刚好二十岁,一个人翻山越岭,穿洋跨海的来到北方求学,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离开家乡是立秋之后不久,南方正值秋高气爽,而北方依然延续着夏季的炎热。当时绿皮火车很慢,比蜗牛快不了多少,三千多公里的路程,横跨五个省份,到G市需要三天两夜,一路颠簸到目的地之后,那时感觉自己跟五十开外没啥区别,吃不好,睡不好,到站之后感觉整个人都散架了似的,身体的每一部位都不听使唤,幸好凭借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对外界怀着很大的好奇心,不然这一来一回真的太折磨人了。
虽然看上去惨兮兮的,披头散发,全身散发出一种别样的异味,如同原始森林里被放养的野人一样,打个冷颤都能抖落出一地的虱子似的。刚下列车,看着四通八达的交通线陌生的城市,没出过远门的我顿时迷茫了,不知道该如何走,幸好学校明智,安排学长们在列车出口处接待,简单寒暄几句之后便随着学长安排上了校车。
在校车上,尽管身体已经疲倦得不行,靠着座位后背就能立马睡着,但是在穿过繁华热闹的街区的时候,还是会左右张望,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和兴奋,我想更多的是未知事物的好奇吧!当校车进入郊区的时候,郊区有些荒凉,这时心里也会有一种莫名的低落和失望。连续几天没日没夜的颠簸,最后还是带着疲惫的身躯进入了梦乡,做了好几个奇怪而短暂的梦,梦到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而被学校开除;梦见一个女孩为了救我而丢了性命;最后一个梦具体梦到啥,想不起来了,刚梦到一半的时候,就被一个拐弯车道惊醒。这个梦很奇怪,从来都没有梦到过,我在梦里感觉很紧张和恐惧,仿佛徘徊在生死的边缘,我极力的去重现梦境中的景象,可还是模糊不清,一片空白。
此时的我满头大汗,正陷入一种沉思,眼睛瞪得很大,一直盯着前面那个人的脑袋一动不动,领座的人跟我一样也被弯道急转弯惊醒,看我有点不对劲,所以出于礼貌的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旁边同学看我没有反应,吓了一跳,周围都是一些陌生人,不知道叫谁,于是大喊:“停车,停车,有人晕倒了。”司机师傅赶紧停车,其他人也循着声音把目光移向我,对于这些我却丝毫没有任何感觉,我还是一样目光呆滞,旁边的人轻轻推我了一下,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这时有人急了,心里嘀咕这个人是不是中风了,赶紧送医院,旁边的人再次用力的把我摇了一下,我才缓过神来。
我顺着周围360度环视了一圈,发现其他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嘴角微微一笑,并开口询问到,你们都怎么了,怎么都看着我,此话一出,大家终于松了口气,都问我刚才是什么情况,看起来很可怕,很吓人,好像是灵魂出窍一样,我说刚才可能是睡着了,让大家担心了,真抱歉,我没事。“虚惊一场!”司机师傅来了一句。
最后校车在一处周围不算繁华也不算很荒凉的地方停了下来,目的地与心里的预期有点差距,心中不免有些凄凉,感觉自己像是在古代被贬被流放的官员一样,发配至极北苦寒之地,感觉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很难有出头之日了,但转念一想,英雄莫问出处,还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呢!
随后根据学校的流程办理各种手续,同学们都来自全国不同的地方,有相同的语言,但是生活方式,饮食习惯却南北各有差异。我们宿舍六个人,大家相互自我介绍之后,有两人来自北方,有四人来自南方,而且的都是来自不同的城市,每个班接近三十人左右,除了上课的时候能遇到,其他时候根本没啥交集,最开始那两月,大家都是以室友为中心,后来大家慢慢熟悉之后,就会选择脾气秉性相投的人一起,一起出去图书馆,一起去游玩等,那时候就不再是以班级和宿舍为中心,很多不同专业,不同班级的人只要聊得来,吃饭、喝酒、约会都是同进同出,有些甚至同一个宿舍或者同一班级的人还没有隔壁班其他专业的同学人熟。
也许这就是大学与中学的区别吧!小学、初中乃至高中的同学不是邻居就是隔壁村的,反正离得都不远,一到大学,大家喜欢跟脾气爱好相同的人在混一起。虽然大学没有像社会上那样,层次分明,但是也还是有划分的,很多农村出来的,就没法跟城市里的人一起玩,因为消费水平,消费观念这些都不一样。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也有例外,毕竟大学只是个亚社会,大部分的生活费都是父母给予的。
大学就是这样,同一个班的同学,在一起上课都半年了,还是有很多名都叫不全。我们班上有个女同学,她的特殊到是让我对她印象深刻,当然这些印象最开始也只是听到周围的同学作为饭后茶余聊天提到的。我这同学叫玉菲香,是个独生女,石市人,听说她挺有个性的,跟宿舍的其他几个室友关系都不太好,还跟其中两个吵过好几次,她曾经跟导员申请过换宿舍,但是由于宿舍紧张,所以一直也没有更换成功,所以我这同学基本上天天早出晚归,一点都不想呆在宿舍里,做什么事都是独来独往的,时间久了,变得有些孤僻,脾气很大,所以也没人敢接近她。
至于她跟室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一学期就这样过去了,由开始的军训,到后来的紧张的上课,在相互了解中度过了半年,大学期末考试没有多少人在意,大部分人只是在临近考试的那几天,临时抱佛脚,不求高分,只求不挂科就行。考试刚结束,学校启航大道上到处都是行李箱与柏油路相互摩擦产生的声音,这声音的冲击力对于那这不能回家的人有很大的冲击力,听多了甚至能从声音里听出行李箱东西的多少。由于我家路远,所以今年没打算回去,我在石市有一位亲戚,准备去他家待几天。
不知道玉菲香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知道我也回石市,找到我,她之前没有坐过火车,所以想找个伴一起回去,她来找我时,我便很快就答应了,在路上发生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在地铁上与一位女白领交流起来,看起来她比我们年长几岁,我与她交谈甚欢,本来打算结伴而行,可是无意间却把玉菲香冷落了,玉菲香有点吃醋,心里很是不爽,所以一个劲对我翻白眼。在玉菲香心里,那位漂亮的姐姐是喜欢上我了,玉菲香不分方向,甩头就走,我只好赶紧跟那位姐姐告别,赶紧追上玉菲香,我知道她对这里不熟悉,既然与她同路,便不能抛下她。
玉菲香一脸的不高兴,我能清楚的判断出她脸上的天气是乌云密布,似乎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玉菲香脸上的天气更今天的蓝天白云差生很大的反差。果不其然,玉菲香一上车便拷问我,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女的,你是不是都要想跟人家走了,我看得出来那个女的很喜欢你。
我翘嘴回答到:“你想多了,我想我们路不熟悉,反正是同路,只是结伴而行而已。”这都不是为你考虑,怕你回家晚太晚太迟。
“哈哈,你就嘴贫吧!”看她脸上的阴云没有那么浓厚了,所以赶紧开口解释,说别生气了,现在我不是跟你走了吗?
后来我们都没有发生争执,不一会就到候车室了,我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来到北方,自己亲身经历之后才体会到什么叫做春运,人山人海这四个字在这里用上一点都不为过,低头抬头唯一能看见的就是到处走动的人头,在这里其实很复杂,各路神仙各显神通,有骗子,有扒手;当然大部分人都是辛苦一年,拖家带口回家过春节,上班白领或者是成群结队大包小包的民工;他们在异地工作,每年年底回家大团圆,带着家人期盼回家过年,拥挤的人群,你一言,我一语,很是热闹,但是也让人感觉到心烦意乱,尽管如此,他们归心似箭的喜悦心情已经掩盖了目前的拥挤和烦躁,发自内心笑容在他们的脸上显示得一览无遗。
G市人流量大,自然经济发展水平也算得上全国首屈一指的,很多人形象的把G市比作一座围城,因为在围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在外面的人哪怕是挤得头破血流也想进来,曾经有多少英雄好汉曾意气风发的说,要留下来,但是又有多少人最后不得不离开,这里的房价物价一般人根本消费不起,因为有些人,不管怎么努力,怎么奋斗,始终无法融入这个城市,在这个城市里,并不是努力就能混好的,还需要有各种资源人脉等等。
火车很快,四个小时的路程就到石市,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感觉玉菲香这人还不错,怎么跟其他室友关系就是不好呢?她有家人来接,把她送走之后,我则是寻找去亲戚家的路,刚上学的时候去过一次,没想到只过了半年,火车站早已改道,我在车站附近找了一个多小时,一直没有找到那趟神秘的25路公交车。最后还是打电话问亲戚才知道火车站早已焕然一新,于是只好打车过去了,然后春节在亲戚家待了差不多三四天,实在是没事可做,还不如提前回学校呢?
我比其他人回学校早差不多一个星期,所以那个星期我基本上每天就去图书馆看看书,可以说是从早看到晚,因为回去也没啥事,室友们都没回来,所以只好每日与书籍为伴,各种闲书随便看,涉及什么小说、历史、哲学、甚至是晦涩难懂的五行八卦也看过几天,我对游戏一直都不是很敏感,自己不会玩,也玩不懂,对于我来说,去图书馆看看书比玩游戏打发时间快多了。
大家都快有两月没见了,所以同学们刚返校那几天,附近的餐馆、网吧、酒店全部爆满,不管是情侣还是室友,似乎都有说不完的话,都想把自己在假期间经历一吐为快。寒假归来两月后就春暖花开了,据说这学期有个春运会,当然除此之外,班里也会组织一些农家乐或者郊游等集体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