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灵珊的故事并不复杂。
夏家的服装厂规模不大,但也是她自由职业的根基。没有资金在背后支撑,她这个小网红其实走得也不会太远。
所以这种时候,正是她为夏家奉献的时候了。
她的父亲指示她去和一个富二代,也就是那个开黑色汽车的男人搞好关系,借此保证服装厂的资金链。
但这恰恰是夏灵珊最痛恨的应酬。
所以当对方提出了得寸进尺的要求时,她表示拒绝,甚至采取了跳车这种激烈的行动。
对方固然是被吓住了,但她要面对的还很多。
夏灵珊是个外表可人的年轻姑娘,这时候说得声泪俱下,正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展飞也不禁摇了摇头。
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恼,他也没法帮得更多。
最后他只能告辞出来,留夏灵珊自己去伤感。
等他到家的时候,丁伶伶已经先他一步回来,正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展飞同志,”她说,“你是不是要交代一下你的行程?”
语气中没有什么质问的意思,甚至像在开个小小的玩笑。
展飞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
他想起的是当初在医院里,丁伶伶对着夏灵珊“宣誓主权”的那件事。
她实在是个又聪明又自信的女孩子,所以才根本不会吃醋。
她只需要坚决地守好自己的领土就行了。
展飞想着就笑起来,过去坐到丁伶伶身边,跟她原原本本地讲了之前发生的事。
既没有强调夏灵珊的可怜,来表示自己帮忙的必要,也没有刻意表现出不在乎。
对他来说,这整件事还有些蹊跷,不知道丁伶伶听完后是否能察觉得到。
丁伶伶转头面对着他,认真地听他说完之后,眉梢就挑动了一下。
“展飞,我问你一个问题哦!”她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比较喜欢那种萌萌哒的女孩子?”
这究竟是怎样一种脑回路?
展飞直觉这道题里有坑,想了想才说:“还好吧,也不是特别喜欢……”
面对丁总,你说“不喜欢”那是肯定过不了关的。
更不要提什么“我只喜欢你这样的”。
她要是爱听不合逻辑的甜言蜜语的那种傻白甜,她早就跟那位学长在一起了,哪还轮得到展飞!
毕竟展飞对自己“钢铁直男”的属性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但是你说实事求是地回答“喜欢”……
那不是找死吗?……
此时的展飞,有点像是考试完了把卷子交上去,却要等着老师当场批阅的学生,连呼吸都不自然了许多。
然而丁伶伶若有所思地沉吟一阵,才点头说:“这样啊!那你说我是不是也去搞一套小裙子来穿穿?那叫什么……Lolita的那种……”
“我觉得不会有你这么大号的。”展飞一时脑抽,认真地回答了一句。
然后就被毫无悬念地按倒在沙发上。
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
……
暴力镇压完了以后,丁伶伶仍然不肯罢休,趴在展飞身上气咻咻地瞪着他。
也不管她34D的胸怀给人造成多大的压力。
展飞只要稍微一低头,就能看到很深邃的景象,顿时连喘气都变粗了。
于是他只能一脸无辜地仰望着天花板。
“喂……”展飞声音沙哑地开口,“你快点下去……”
“嗯?”丁伶伶只是愣了一下,就想到是怎么回事。然而她像是根本不怕引火烧身,居然故意扭了下身体,才爬起来骑在他胸膛上。
然后还伸手捏他的下巴,像电视剧里的恶少那样桀桀地笑。
“小妞,你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展飞简直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只能像真的遭到调戏的小媳妇一样扭头闭上眼。
两人在家里都穿的不多,隔着胸前的一层衣服,他能感觉到她手掌和大腿细微的摩擦。
随即他的脸又被她扳回来,在嘴唇上轻啄了一下。
这真是……要人命了!
展飞只觉得耳朵里“嗡”的一声,忍无可忍地伸手揽住了她,把她将要逃离的身体生生揉进怀里,然后衔住她的唇瓣。
“唔……”
甚至连她的手都像潜行的游鱼一般,钻进展飞敞开的衣领里摩挲着。
仿佛她早就想好了要这么做。
展飞的身体猛地弹动了一下,浑身都像被炽烈的火焰包裹住了,全世界都从他身边消失不见,只有怀抱里这个散发着醉心味道的女孩子才是唯一的存在。
“伶伶,你……”用尽残余的理智,展飞才在那漫长的热吻中找到一丝缝隙,断断续续地开口,“你快下去……别让我……犯错误……”
他只觉得一生中从没做过如此艰难的决定,简直像在对抗另一个自我。
另一个发自本心的、更真实的自我。
“你怎么这么封建啊?”一个带着点不满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热气喷在他耳轮上,痒得他心底发烫。
但只是这么一停顿的机会,展飞终于伸手把身上的人推开,自己蓦然一跃而起。
然后又迅速地弯下身,蹲在沙发旁边,一脸尴尬地喘着粗气。
丁伶伶反而跪在沙发上,看着他狼狈的逃离又气又笑:“干什么嘛!都是成年人了!”
看来她真的是早有预谋。
展飞只能摇头苦笑:“不能这么随便吧?”
“我没有随便啊?”丁伶伶理直气壮,“只要是我喜欢的人就可以吧?”
“喂……”展飞瞪了她一眼,想想反正气氛已经破坏了,总不可能再继续,就慢慢弯着腰坐回沙发上,“这还不算随便?不合法的吧?”
“那你要说这个,明天我们去民政局扯证啊!一人9块钱的事。”
很显然,她也知道这不是什么一人9块钱的事,但她就是拿这个说事。
“伶伶,”展飞耐下心来说,“我只是不想伤害到你。”
“所以我才说,你这个小同志一脑子封建。”来回扯皮了几次,丁伶伶终于也放弃了,老老实实坐回沙发上,却伸手拨弄着他的头发。“为什么你觉得,婚前行为会伤害到女方?像我这样的人,哪怕到了最后我们没有在一起,我再找的男朋友,也不可能是介意这种事的人。介意的人,我肯定也不会给他机会伤害我,你明白吗?”
她笑吟吟地把展飞显得有点呆滞的额发重新理好,又促狭般地拧了下他的脸颊。
从始至终,都是她更像欺负人的一方。
“除此之外,”她说,“我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伤害。
“喜欢绝对不会是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