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说,我的儿子到底怎么了,你说啊?”周太太撕心裂肺的喊着,失去了她往日里引以为傲的姿态。
安雯记得,她曾经说过,女人的姿态最重要。可是关乎自己的儿子,她也变成了没有姿态的女人。当时,被未婚夫抛弃,母亲去世,安雯比她更没有姿态,更歇斯底里痛不欲生,可是当时这个女人也就是周太太,还是在用说教的姿态来对着她说女孩子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失去了自己的姿态。不然只会让别人看不起。
安雯当时便觉得这个女人站着说话不腰痛,但是一个母亲维护自己的孩子没有什么错。可是将自己孩子的错误推在无辜的受害者身上,甚至用言语气死了受害者的母亲,那就是这个母亲的罪孽了。
安雯越想越气,阴阳怪气的说:“好久不见啊,伯母。上次见面我还喊你妈妈来着,没想到您的儿子不争气,再次见面,你可比之前老了很多。”“你。。。。”周太太试图想要说些什么,安雯打断了她,说“你最好还是别说话,不然我不开心了,不说了,你这辈子都不知道你儿子的人在哪里?你可以再继续硬气,继续高高在上继续盛气凌人,你的儿子受不受苦,是不是在黑煤窑里像是一个智障一样辛苦的劳作,被人用鞭子抽打,都不关我的事情。我只是一个被他抛弃的可怜的女人,我可不会心疼他。如果连他的妈妈你也不心疼他的话,那么他真的好惨啊。”周茗茗忍不住说道:“安雯,你别太过分。”
“我之前也是个好女孩儿,你也曾经叫过我嫂子,说我和你哥哥天生一对。变成这样是谁害的呢?周茗茗,别给我装无辜者,当初就是你喜欢申岙,所以才怂恿你哥哥追我。真是可笑,我安雯是没有人要了吗?你哥哥心里有个白月光你不知道吗?非得让你哥哥这样做。现在让我别太过分,你也太可笑了吗?你哥哥的那个白月光回来的时候,你可没有指着她的鼻子说她过分。”
安雯轻轻的瞥了两眼申岙和韩听,笑道,“男人果然就是祸水。我不是针对男人,也不是针对你们俩,我只是觉得有意思,明明有的时候是男人的原因,男人的错,怎么总是有一些多余的女人替他们狡辩?他们喜欢一个男人,便可以不顾事实真相不顾道德不管合不合适的维护她们爱的男人。”如果喜欢一个男人会让自己变得是非不分,那么这种喜欢也算是美好吗?“我们人已经来了,你到底是想怎么做,才能说出来修文的下落。”
周太太面对安雯冷漠的态度,很快冷静下来,“我没有猜错,果然和你有关。你让我们来,一定是有所求。我们家可以尽可能的补偿你的损失,只要你说出来我儿子的下落。”
“你觉得你的儿子的失踪和我有关?你儿子明明亲口打电话告诉过你要和那个女人一起出国的啊。你不怀疑那个女人,来怀疑我。”“我找人查过,美国那边根本就没有人见过修文。”周太太说,“请你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情,我不是只怀疑你一个人。”
做母亲的心情?安雯冷哼一声。“你体会过我母亲的心情吗?人来了,就给我母亲上柱香再走吧。我想我的母亲也很想听见你的忏悔。”安雯没有理会她们面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心里一阵轻松,终于,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安雯的家里一点准备了很多烟火香烛,自从她的灵魂难以安眠之后,便习惯了用这种东西来让自己获取安定。“跪下吧,忏悔你们的罪恶。我的母亲,她死掉了。她是听了你们的话,心脏病发,活活气死的,所以你们应该跪下,向我,向我的母亲,致歉。”
安雯静静的等待着。
周茗茗想要说些什么,被周太太一句话压了回去,“一切都是虚无的,最重要的是找到你的哥哥。”安稳看着她们弯曲了膝盖,在她的眼前缓缓下落,最终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她感觉到了痛快。可是痛快之中还带着懊悔,不甘,和不对劲儿。为什么人生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不能安安稳稳的嫁人,生子,让母亲看着自己幸福。她憋屈了这么久,只痛快了那么一瞬间。
“你满意了吗?现在可以告诉我,我哥哥到底在哪?”周茗茗丝毫没有忏悔的神色,焦急的询问道。
也是这种人怎么会有心呢?
他们永远都不会真心的认错。就算是知道自己错了,也没有用。
这种人偏偏又过得很好。
安雯觉得自己的心里不平衡。但是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现在能笑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她自己。
安雯于是笑了。
她笑着说,“你们转过身去,在院子里再烧一炷香吧!”周太太说:“无论多少,只要你告诉我儿子的消息。”
安雯拨打了110,说:“我已经说了啊,你儿子就在院子里。你看这花开得多好。故事就在这里结束吧。趁着现在花开的正好,我也还有一点理智。申岙,韩听,给你们两个一个忠告,尤其是韩听你记得,千万不要随便伤害女孩子的感情,不然会被杀掉的。”
申岙这还是拨打了110 ,只不过不是为了安雯拨打的,而是周太太听见了这个消息,和当年安雯的母亲一样,受到巨大的刺激晕倒了过去。不过她没有心脏病,应该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