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凊并不喜欢旅游,因此两个人也就没有准备蜜月,只是一起在家中休息了一周。
难得的艳阳天,时凊随着花匠去看后院的蔷薇花。巨大的遮阳帽将她遮了个严实,长长的棉纺织裙摆随着风在飘摇,勾勒出时凊修长小巧的身躯。
“Time,Look!”
前日的雨滴还未重新归于云朵,它们驻足在红色的蔷薇花上,等待蜻蜓与它们讲述围墙外的故事。
花匠将它们从阳光下移走,移到一位柔美的女子手中,那位女子拥有一双黝黑的深井,她眉间总是喜悦,但嘴角总是向下。
不一会儿,女子怀抱着它们跑进了一个男人的怀抱中。
Albert整理了一下时凊额前的碎发,将它们一一拢到耳后,露出那张白皙宁静的脸庞。第一次见时凊的美是炽热耀眼夺目却隐藏着不可靠近的危机,那个时候的时凊整的是Albert见过的最惊世骇俗的模样,后来的Albert见到的时凊,永远平静,偶尔话痨,偶尔大笑,但没了那份明目张胆的危险之美。
Albert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是一个因为皮囊而随意坠入爱河的肤浅之人,但不得不说,他很怀念那样的时凊,此刻的他就像中蛊一般,渴望一个叫荆棘美的毒。
时凊幼时拥有一只小狗,黑色斑点的中华田园犬,它去世于时凊十二岁那年的除夕。它拼尽全力陪时凊过完了她与它的第八个新年,此后她拥有过很多狗,它们名贵、强壮甚至于更招人怜爱,但它们都不属于时凊,也不能为时凊补回那份离开前的没有告别的眼睛。
婚后时凊的第一个生日在伦敦度过,远在海城的好友们寄来了他们的祝福。
那天如同母亲向时凊讲述她降生于这世间那天一样,鹅毛大雪,将所有的一切都隐于雪白之下。在可以肆无忌惮的在生日这天吃蛋糕之后,时凊每个月的24号都会为自己买一小块蛋糕。今年的蛋糕是时凊自己亲手烤的,生日也是自己一个人。
Albert因为下雪被困在了芝加哥,年前准备审计的布染并不能离开她的岗位,和往年一样只给时凊寄来了礼物,时凊的生日靠近圣诞节,家中的仆人也都提早下班准备过节。Day在时凊今早起床之后就没有见到,或许是有约。
偌大的餐厅,只有时凊一人。宽敞的白色核桃木餐桌放着今日花匠采来的红色玫瑰,经过火炉的照亮,它们更加鲜艳欲滴热情似火。
时凊趴在桌子上望着桌子上那小小的草莓蛋糕,她双眼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落地窗外的风雪继续飘摇,它们在路灯下起舞,于着陆后向欣赏者谢幕,时凊撑着她的半边脸望着那些终归还会消失的雪片,眼睛中划过几分伤感。
这场充满凄凉的舞剧被门铃声打断,同样吹灭了蛋糕上那唯一的一盏火。
时凊打开门时,有些吃惊。英国的冬天里寒风不算刺骨,在刚刚被清扫过的小路上留下一串脚印,脚印的主人站在时凊家的门前,黑色外套依旧没有被空中的小家伙们搭乘,只有黑色皮鞋沾了少许。
“你怎么……”
刘启山将伞插进一边伞桶道:“你的生日自然不能让你一个人过。”
“我没有一个人过。”
刘启山脸上依旧还是笑容:“那给你礼物。”
时凊走出门并顺手将门给关上,将屋内的情况盖了个严实。
“谢谢”
接过刘启山的礼物,时凊并没有让刘启山进屋的意思。向来了解时凊防备心重的刘启山也没有多留,迅速告别离开,时凊目送刘启山的车消失才回到房子里。
时凊捧着那个巨大的礼物盒出神,她没有任何打开的想法。脚印再次被掩盖,万籁归寂,流行乐在弥漫,时凊在其中尽情的享受世界的美妙。
“Miss Time?”
Day的头探进书房,恰巧望见被礼物环绕的主角。
时凊抬头望见人:“嗯?什么事?”
门被推开,怀中的探寻的目光投射进来。
“怎么……这是哪里来的?”
品种优良的小狗被放在了地方,它不由自主的寻向主人的方向。
“少爷为您准备的生日礼物。”
时凊看着小狗最后还是心软了,将其抱在怀里,摸着它的头。
“要我陪您拆开这些礼物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