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一阵冷风飘然而来。
顾若兰把门关上,与乔林吃着点心。
乔林非常开心,自从他到南州大学后,从来没有过如此愉悦的心情。
“这个咖啡馆是你一个人经营的么?”乔林问顾若兰,只有她一个人忙前忙后的,故有此一问。
“是啊!”顾若兰叹息而笑。
“我看你非一般人家的女子!”乔林的目光肯定。她的自信、优雅,让他觉得她家世不凡。
一个人的行为举止与谈吐,可以反映出其家庭的层次。
“何以见得?”顾若兰抿着嘴。
“从谈吐、气质可以看出来!”乔林看着顾若兰清澈有情的眼睛,细长的眉延入鬓角。
“好吧!实不相瞒,家里是做生意的!父母离婚后,独自到南州走走,机缘巧合之下,经营了这咖啡馆!”顾若兰眼睛暗暗忧郁,深叹不已,好像心里有难以愈合的伤口。
触到对方的家庭隐私,乔林感到抱歉,道歉后,改变了话题。
“相信一切都会好的,时间久了,什么都淡了!”乔林见顾若兰陷入往事,不得不给予安慰。
每个人都会有痛苦的事。当我们发生痛苦,造成伤痕的时候,尽管无人可以代替我们,可如果有人理解和安慰我们,真的会好受许多。
“谢谢!”顾若兰勉强一笑。
乔林和顾若兰都没有结束的意思,一直到茫茫深夜!
“下雨了!我该走了!”外面嘀嗒嘀嗒的飘起雨。
乔林出门时,一阵刺骨的寒风穿过皮肤,经过血肉到皮肤,令人从头到脚的战栗。
“还没有到冬天,这么冷?”乔林搓着手,影子晃荡的进入雾与路灯交织中。
雨一点一点的落下。一会儿倾斜,一会儿直下。
图书馆是在山顶,四处没有遮挡物,寒风才得以随心所欲的肆掠。
乔林加快脚步下台阶。学生宿舍在坡下的平地凹口,四面皆被山坡包围,再大的寒风,也进不来。
果然,乔林到平地时,身体不再战栗了。他通过朦胧的灯光看去,天空黑漆漆的,乌云如海浪一样滚着。
乔林到宿舍后倒了一杯开水小心翼翼的在电脑桌前喝着。天气寒了,并且刚刚被雨淋过,喝杯开水,权作驱驱寒吧!
“外面雨大不?”钟涛问乔林。
“不大!周龙呢?”乔林问。
“拿外卖去了!”钟涛憔悴的看电影,看来是打游戏累了。
“还没有吃饭?”乔林诧异,这么晚了,他与周龙还没有吃饭。
“打了一天游戏,搞忘了!腰酸背痛!”钟涛伸懒腰抓头发,头发非常油。
“厉害!”乔林无语的喝水,准备洗漱上床,他觉得自己眉心冷冷,耳尖也冰凉。
秋天的南州,雨就是多,说下就下,没有任何预兆,如一个哭笑随意的人。
乔林上床时,床单被褥都是凉的,看来温度极速下降啊!
“看来,明天是大雨天哦!”乔林自说自话的盖紧被褥,希望早点进入睡眠,“幸好明天还是周末!”
雨在乔林睡熟片刻后,加大马力,似流水一样落下来,打得宿舍周围的树木枝叶飘零满地。
风像强盗一样猛烈的撞击着窗,誓死要闯进来。
在卫生间洗澡的钟涛不得不光溜溜的冲出来将窗关死,然后瑟瑟发抖的缩回去。
这天晚上,唐州到家时,大雨正盛。他滴着汗进家门。李芸迎过去:“怎么了,淋雨了?”
“没有。汗水!雨太大了,路上开车不容易啊!”唐州进卧室换衣服,他已经吃过饭了,想换掉衣服洗个澡,再好好缓一下。
“宋书记回来了吗?”李芸跟过去。
“回来了!”
“刘茂才,没事吧?”李芸问,她不是关心刘茂才,而是担心宋元会不会受牵连。如果宋元受牵连,唐州的前途,一定会受影响。
唐州看着李芸,然后感叹不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时老实巴交,实诚做事的刘茂才竟然是贪腐之人。
“刘茂才和商人们有经济来往!怕是牵扯到很多人!”他州边说,边直摇头。
刘茂才是宋元的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如今刘茂才成为了大贪官,谁能相信,一直保举他的人宋元是干净的。想到这些,唐州暗暗为自己的仕途前程不禁担忧。
“实在是难以置信!刘茂才,看着一个老老实实的人。去年宋书记生日,我们都在,他一桌一桌的给我们倒酒!忙前忙后的!真是出人意料!”李芸坐下来,回想对刘茂才的印象,难以接受他是一个大贪官。
“是啊!”唐州出卧室,在客厅坐着喝起酒。
李芸看出唐州的沮丧、担忧,他的前途就在宋元身上,万一宋元倒了,怎么办?
“宋书记,应该没事!就是有事,他背景深!”李芸在一旁进行自己的分析。
“宋书记的岳父退休好多年了!怕是不管用了!”唐州笑着,面容惨淡。
“但愿不影响到你!”李芸沉重的低下头,靠在唐州的肩膀上。
唐州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李芸,内心突然柔软起来。自从结婚以来,李芸相夫教子,把家里的事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让他可以安心工作,实在是贤惠!
“你什么时候去香港?”唐州问李芸。
“两天后!”
“好!放心去吧!”唐州抚摸着李芸的头发。家里的事,他不担心,有他母亲过来照顾孩子,他可以正常工作。
这天晚上,唐州睡得很晚,李芸在一旁默默陪着,直到黎明时,天畏手畏脚的在雨中慢慢亮起来。
乔林半夜感到额头非常烫。他迷迷糊糊的摸摸,果然被火烧了一样。接踵而至的是咳嗽,他轻轻起来,到卫生间去咳嗽,害怕吵醒别人。
“一场雨,就感冒了?”乔林实在难以接受,除非自己体质下降。
乔林的抵抗力是不错的,自上学开始,就是感冒,他也没有吃过药,更没有进过医院。
只有在懵懵懂懂的五六岁时,一个风清月朗的夜晚,乔林发烧得厉害,大半夜哇哇大哭。吵得他父母心慌睡不着,双双抱着他不停的哄。
乔林的哭声非常尖锐,把厚厚的墙穿透,在院子里飘荡。不仅他父母难以安静睡觉,连他的爷爷奶奶、叔叔也被他吵得一个个从床上爬起来。
“吵什么?让人睡不?”乔林的爷爷在主屋骂骂咧咧,“抱你们的孩子出去!”
乔林的母亲实在是听不下去,狠狠开门,抱着乔林出院子,眼睛泛着泪光,在月光下闪耀不停,把内心的痛苦照得非常通明。
“大晚上的,抱孩子出来干什么?”乔林的父亲跟着出来。
“干什么?去看医生!”乔林的母亲擦着泪。
“这么晚了?”乔林的父亲觉得太晚了。
“晚也去!你爹的话,我受不了!”就这样,乔林的母亲抱着乔林往邻村走,因为邻村才有医生。
到今天,乔林仍然记得,那天晚上,他的父母是敲开了医生的门,说尽好话,才给他开药诊治的。
看了医生后,乔林被他父母背着原路返回。因为月色通亮,和白天一样,所以走得不算太难。
乔林就安安静静的在父母背上到家。看了医生,他烧慢慢退去,跟着月色的脚步睡着了。
虽然时隔多年,但乔林仍然记忆深刻,不只是他记忆较好,他的母亲也好几次与他提起。
乔林从卫生间出来,轻手轻脚上床,竟止不住的流泪。
有些伤口太深了,不管过去多少年,仍然摆在心底,随时都可以折磨人!
“乔林,还没有睡?”乔林在床上的动静惊扰了钟涛。
“睡不着!”乔林偷偷擦了眼泪。
钟涛猛然一问,惊得乔林内心打颤,差一点就吓出魂。
“我也是,这雨太大了!噼里啪啦的,落石子一样!”钟涛侧过身,朝着乔林。
乔林面朝天花板,听着外面的雨声,真的是心情浮荡。心情和雨一样破口决堤了,不可收拾。
乔林半睡半醒的到天色清亮!他慢慢爬起来,意识一片浆糊,混沌荒蛮,一片空白。
他下床去洗漱时,黑眼圈厚重,眼睛布满蜘蛛网般的血丝!
“今天早上是英语课!”周龙看着课表。
“噢!”钟涛咪咪笑着。
“笑什么?”周龙头发凌乱的爬起来,然后折叠被子。
“没有笑你!我是激动!英语老师李芸身材好,皮肤白,稀罕她!”钟涛坏坏的看向周龙。
“哎呦!你喜欢娃儿妈妈说!”周龙做着无语的表情。
“小姑娘有什么好?少妇才有味道呢!”钟涛哈哈大笑。
听到周龙和钟涛在谈论李芸,乔林心底滋滋冒火!按说,他与李芸没有任何关系,本应该是无动于衷,可他如芒刺在背,怒火冲冲。他在洗漱台上的镜子中看着自己冷冷的眼神,不禁牙膏从手中滑落。
乔林在去教室的路上,一直想着钟涛的话,“身材好,皮肤白!有味道!”拳头竟攥得越来越紧,指甲陷入皮肉中,淌出血,染红了半个手掌!
乔林走进教室,同学们叽叽喳喳,使他的耳朵中灌进蜜蜂般密不透风的窝窝之声。他目光如剑,面若冰霜的坐下。
李芸提着包,踩着碎步走进来,在讲桌前轻轻用手扇着脸,看来她是走急了,身体发热。
“昨天晚上下雨,今天早上就出太阳!”李芸在与前排同学说话。
乔林看着她白白嫩嫩的皮肤,不禁咽下口水,血肉难以控制的发热!
“真是有味道!太诱人了!”乔林盯着李芸的一颦一笑,言行举止,没有放过片刻的变化!
看见能够吸引自己的女人,好比是山夜遇到月光,雨天出现了太阳,有改天换地的美丽和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