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凊走出了书房,从冰箱里面拿出昨晚李怀谦放进去的打包盒,是她临睡之前特地给欢喜说的,欢喜传递给李怀谦的她昨晚在那家很贵很贵的餐厅单点打包回来的菜肴。
时凊小心翼翼的将菜肴都放进盘子,放入微波炉。厨房的声音让江晟打开房门走了出来,见到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时凊,心中有了一阵暖流和莫名的开心。
“做什么呢?”
时凊回头看到江晟愣了一下说道:“没什么,就是把昨天带回来的菜热一下。”
江晟疑惑的走了过来,他昨晚没有看到任何的菜啊?哪里来的菜。正好看到时凊将热好的菜扒拉出三分之一到餐盒里,接着将盘子递给江晟。
“帮我端到餐桌上,谢谢。”
江晟端着盘子到桌子上,接下来江晟就做了一位勤劳的端菜师傅。很认真的将菜端到了桌子上。
在时凊盛米饭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江晟急忙去开门,一位和时凊有着几分神似的女人站在门口。
“请问你找谁?”
时暖笑的得体礼貌:“我找我妹妹时凊,我是她姐姐。”
江晟一下子手脚拘谨了起来,立马将时暖请进了屋子。时暖也是没有见外:“你就是江晟吧?”
“是”
“人长得实在是不错啊!”突然被夸的江晟,脸突然红了起来。
这个时候,时凊走了出来,手里端着米饭,招呼着他们先在客厅等一下。门铃再次响起,时凊自己小跑着去厨房提着饭盒走去门口。
门一打开就是李怀谦那熟悉的面孔。
“叫我下来干嘛?”语气充满着几分不开心。
时凊将饭盒塞给李怀谦道:“我昨天打包回来的菜,分你一点儿,除了那个肉片之外其他的你应该都能吃。”
“很贵的那家?”
“我昨天还去别的地方了吗?”时凊反问。
李怀谦听到此话,笑意立马堆到眼眸,那感谢的语气都让时凊恶心了几分。送走了李怀谦,时凊回到了餐桌上。
时暖因为有工作也没有逗留,拿上时凊给的东西迅速离开。时凊和江晟一起下楼送时暖离开,两个人见到时暖的车消失在尽头,他们转身向楼走去。
“你家中一共有多少人啊?”
按完电梯的江晟看向时凊:“啊?”
“我要给他们准备礼物。”
“不用,你人去了就行。”
江晟瞄了时凊一眼后说道:“礼物什么的我去准备就好,你只需要出现就好。”
时凊的嘴角上扬:“我喜欢心意。”
两个人出了电梯。
“我可以陪你去买,给你掌眼。”
江晟打开门,让时凊先走进去,自己关门。
“不用买,帮我挑就好。”时凊笑着走进屋子。
江晟并没有真正听懂时凊的话,毕竟原来的时凊有很多时候的话只有她自己才懂。
在午饭结束后,江晟很自觉的承担了洗盘子的任务。时凊则是回到书房继续工作,她决定要在新年来之前把所有工作都结束。
江晟和时凊在商议过后,决定在江晟放假后的第三天回博城。时凊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在她放假后的第四天完成了所有工作。
江晟公司放假的那天时凊和欢喜去了集市,新春临至的集市张灯挂彩,年味浓郁。人来人往之中,欢喜和时凊在寻觅她们满意的春联。
“你什么时候准备回去?”
时凊瞅着自己手上因春联上的烫金印花而沾染上金粉皱了皱眉:“三天后,不过在这之前,你还需要陪我回那里去收拾一下。”
“你不是请了家政吗,怎么还回去啊?”欢喜问。
“还是要回去的嘛,要不然留着干什么。”
欢喜撇了撇嘴:“这个怎么样?”
时凊接过欢喜拿的福字,眼神赞许:“很不错哎!给我们家幸运。”
“也就你这个怪人会给一个还不存在的宠物起名字、买东西了!”
时凊也不恼,只是笑了笑。
江晟在办公室中低眉工作,桌子上摆放着时凊的照片,正确的来说应该是他们初中的毕业照的局部图。江晟一直带着它,但曾经并没有摆上去过,在领证的那天江晟才敢将她摆上桌子。
他害怕他的爱意会影响到热爱平静的她,幸运的是他们再次相遇。
敲门声打断了宁静,江晟抬头。秘书推门进来,手中拿着文件夹。
“什么事?”江晟问。
“**传来的,说让您过目好心安。”
江晟有些疑惑,他打开文件夹之后脸色立刻变了。时凊的照片出现在里面,暖和的灯光照亮着她淡黄色的皮肤。里面还夹杂着时凊的信息,几乎涵盖了她的全部,甚至于她身边的所有人。
在看到里面李怀谦、欢喜的照片的时候,江晟就知道有人查了时凊。他合上了文件夹,拿出了手机拨打了电话,脸色凝重。
时凊和欢喜逛完集市刚出集市的出口,时凊就接到了江晟的电话,问她在哪里。听得出江晟有些焦急,时凊有些没有办法,取消了一会儿的烤肉之旅,告诉了江晟自己的位置。
和欢喜告了别,时凊站在集市门口,手拿一块锅贴边等江晟边吃了起来。主要是时凊有些恨自己吃不上的烤肉。
时凊这个人自成年起因为许多事情相继摒弃了自己曾经奉为心灵港湾的乱七八糟的兴趣,到现在剩下的大都是一些一般人根本无法理解的被称之为小众的文化,唯一的也就是吃肉的这个比较接地气。
江晟来的时候,时凊的锅贴吃的还剩下三分之一。见到站在路边时凊有些愁眉苦脸的啃着脸盘大的肉火烧,当然是江晟从时凊手中剩余部分推测出锅贴原本的大小。
时凊见到江晟的车就努力收起了自己的怨气,可是在吃的面前的脾气向来直来直去惯了,真的没有那么大的演技。
江晟看得出时凊的心情不好,他没有说话,开车向市中心驶去。两个人来到了靠近海边的城区,闯过图画般的街道最终停留在一栋二层小楼前。
时凊推开车门,仰头看着藏在画中的房子,小小的铁门将它与柏油路一分为二,灰白色的石墙透露着海的气息,尖尖的红色屋顶像是在诉说着它的过去。
“这是在我决定和你结婚的时候准备下的婚房。”
江晟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打开了黑色铁门的上的小锁,时凊没有走上前,环顾一周之后说道:“为何突然间要告诉我?”
江晟推开小小的铁门,从口袋中拿出手帕擦干净手上的铁锈,走到时凊的身边牵起时凊的手,将她向里面带。
“进去了之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时凊顺从的跟随着江晟走了进去,在江晟面前时凊大多数时候都是顺从的。那份顺从有些懒散,有些不假思索,更多的是没有疑虑猜忌,但江晟从中没有感受到信任,更多的感受是不在乎。现在的社会,不在乎在爱恋之中就会被解读为不爱,江晟已然解读至此。
但时凊只是不会罢了。
江晟拉过时凊的手,将她的手指放了上去,一串铃声响起,门被打开。
“进去吧”
时凊并没有纠结或者在意为何她的手指可以打开这座她从未来过的房子。
时凊看了江晟一眼,小心翼翼的迈步走进了房子。时凊生活中的不安感在日积月累的日子中变得十分明显,目前已然无处不在累积成疾。但时凊并不想改变,毕竟她大多数时候都处在自己固定的环境中,这些小毛病并不会有所烦扰。
江晟自结婚之后就没有见过时凊几面,自然也没有察觉,直至此刻才有所感受,但也并不深。
两个人走向楼上,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一间屋子。屋子里空旷,空旷到白墙围绕仅有一桌、两椅、一花立于其中。美丽的渲染碎冰蓝蔷薇被摆在中央,与之同在的还有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
“给你!”
“这是什么?”时凊没有接,看意思也并不打算接。
江晟将从车中拿出的文件夹放到桌子上摊开,光明正大的露出上面的内容。
“我的家人查了你,未经你的允许也未让我知情,也未通过你的口。”
时凊看了桌子上的文件一眼,没有江晟预设的愤怒、失去理智,辱骂他直至摔门而去。她很平静,平静的有些看不透。
“然后呢?”
江晟有些不能理解,时凊这个最看重自己隐私甚至将其当作底线的人此刻却没有情绪的问他“然后呢?”。
“这个牛皮纸袋是我的资料,财务状况,名下财产明细。”
时凊突然插起双手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夹,又看了看江晟手上的牛皮纸袋,接着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查过你?”
江晟胸有成竹的摇了摇头:“我相信你不会。”
“你是觉得我没有能力查你吧?”时凊左眉微微上挑。
“不……”
话出此言,江晟一下子不敢说话了。他好像触碰到了时凊的禁区,在禁区未摸清的情况下。
见江晟欲言又止,时凊面带淡笑的接着说道:“我这个人是个普通市民,没几个钱但足够花。如果当初不是你说你需要结婚才能解决你的困境,再加上那天的老天过分帮你,我根本不会和你结婚。”
时凊的语气很是平淡,没有怒气,没有质问,只是在单单复述事实。恰恰是这种语气,一下子让江晟没话反驳,也让他低下了头。
“我这个人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欲望,唯一的理想就是银行卡里能有我不用顾虑就可以递出去的钱。自从工作之后也就逐步在实现了。我这个人的思想比较狭隘和不怎么能让人理解,你刚刚的行为我的解读下会让我自尊心很受伤。”
听到这里,江晟心头一紧,他悄咪咪看向时凊的脸,希望可以从中找出能扭转乾坤的方法。
“但我这个人比较认钱,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一片的房子并不便宜,即使是租,租金也不是小钱。因此我可以推断你很有钱,由此你所损伤我自尊的行为一笔勾销。”
江晟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时凊,她的话很有意思,也容易让很肤浅的人认为拜金,但琢磨一番过后她又好像不是那样。但回想一下她刚刚好像是在给他制造一个困境之后又给了他一个台阶。这种行为在局外人看来很幼稚,也很无聊。
但在江晟眼中,时凊的行为就不是那个意思了。时凊在告诉他,她很肤浅,并不符合他这样人应该拥有的自尊心强的很的女孩子。同样证明,如果未来他放手,时凊也将会毫不犹豫的放手。
时凊伸手接过江晟手中的牛皮纸袋同样打开,将里面的资料同等放在桌子上。
“我曾在书上学到过纸上的数据资料生硬而古板并不能让人对灵动的世界掌握,因此我对待数据向来都是维持参考态度。这些文字材料也是。”
时凊砌的高墙将江晟挡在外面,墙内浪漫与诗惬意温暖,墙外郁郁葱葱但清冷的暖意。此等完美诠释了时凊的名字,凊,寒冷。
“触及个人隐私并非什么好事,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我将这份资料收着,给予对方选择,我想这也是你的想法。”
江晟点了点头,同意了时凊的做法。时凊的嗓子微微作痛,这是在提醒她今天说的话有点多了。
两个人聊完了之后,江晟带着时凊参观整个房子。房子大体没有装修,家具几乎没有,一切好像都在等待一个人装扮。江晟心中是时凊,时凊心中则是无感,她都没有概念意识到。毕竟在和江晟结婚之前时凊已经很久没有感情往来的经历了,难免有些反应迟钝。
“凊,你喜欢什么风格的?”
“什么什么风格的?”
“装修的风格。”
江晟一提时凊就想起了陪欢喜逛家居城的时候,她仔细回想了家居城里的东西。最终总结:“舒服温馨一点儿的。”
晚上江晟带着时凊去了餐厅吃饭,挑的是时凊最近偏爱的素餐厅,当然肉没吃到的时凊也点了一盘肉。
经过下午的事件过后呢,时凊和江晟并没有什么改变,吃饭的时候话倒多了不少,江晟对于这样的进步很是满意。
向来时凊平常的电话很少响,吃饭中间突然响起了电话。时凊看到电话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
“Hi,什么事?”
听得出对方说的是英文,时凊也没有避着江晟,江晟也没有听清什么。时凊脸色平静,耐心听完对方的话之后很是简单的说道:“可以,你决定就好。”
“我在外面,如果不是紧急的事情就发邮件给我。”
时凊很快就挂断了电话,江晟拿着公筷将几样时凊比较喜欢的菜加入时凊的盘子中,时凊对着江晟笑了笑之后夹入嘴中,时凊嘴角因为食物美味而上扬的笑容让江晟心中很是满足。
“我明天在家,你需要准备什么我陪你去买。”
“买的东西倒是没有什么,但明天需要收拾一下。”
“我帮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