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前夕,时凊遵循时妈妈的意愿去江晟家里过年。江妈妈得知的那刻就构思好了那晚的所有的菜肴,很早就开始准备材料。
那是她在学校和家里之外过的的第一个年,浑身都是拘谨和局促,她的目光忽闪不定。时凊再次站在江晟家的门口,不敢迈出下一步。突然手上有了一阵暖意,时凊抬头,是江晟,他正握着自己的手。
“不用害怕,他们都会很好的。”
时凊点了点头,虽然心中的不安感丝毫未减,但她勇敢迈出了步子,走进江晟的地方。
时凊遵循基本礼仪要去厨房帮忙,但被江晟拦住了,他没怎么见过时凊下厨,自我定义时凊的厨艺不精,进厨房还容易受伤。
时凊一再坚持,最终江晟妥协陪她一起去,但刚进入就被赶了出来。连带着江澄江澈两姐妹也被赶了出来,很Nice,刚好一桌麻将。
很可惜,时凊并不会打麻将,那是李怀谦嘲笑过时凊不染世俗的理由。即使受到李怀谦的调侃,时凊也并没有学习的欲望和想法。或许是她的内心并非对麻将有什么亲和感,自己也就有一点与生俱来的反感。
但好在时凊的纸牌打的不错,让李怀谦在扑克上十连跪时,连连对时凊道歉起誓此后再也不会调侃她不会打麻将。
四个人坐在麻将桌前,时凊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心的汗。内心有些不想接触桌上的麻将牌,但面容并没有什么异常。
江澄挽了挽自己的袖子,蓄势待发。
“准备好了吗?”
时凊深呼一口气点了点头,开始摸牌。时凊不懂牌,就是来做陪客的,于是除了打牌,什么也没做。
虽然很无聊,但时凊没有任何表现,只是她在思考她下一年的基本计划。一直打牌不需要思考牌局的人还是有能力分出一部分精力去思考别的的。
“胡了!”
江澄笑着推牌,很完美的结束了一局。时凊目光漏出了一丝笑容,江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变化。
下一局结束的很快,这次是江晟的胜利。胜利了的江晟叫着时凊离开了她不喜欢的牌局,上了楼。
江晟牵着时凊的手,那是他最近的习惯,时凊也逐渐习惯性的递上自己的手。可能是江晟在这里比较值得人信任吧,时凊的身体自动做出反应。
江晟拉着时凊走入他的房间。
“先去沙发上坐一下吧。”江晟指了指他卧室里的灰色沙发。
时凊很听话的走过去坐下,江晟从衣帽间里拿出一条毯子。他清楚时凊的某些习惯,在时凊的公寓中的沙发、躺椅上都放着一块叠好的小毯子。甚至于她书房里的椅子上都放着一块,江晟可以看出时凊很喜欢身上盖条毯子。
江晟从家中带了一块,上面有时凊熟悉的味道。时凊接过江晟毯子的时候都没有意识到异常,在江晟细心给她盖到腿上的时候她有了一丝反应。
“你……怎么知道的我喜欢盖这个的?”
江晟也没有藏着掖着:“家里都是毯子,我会看不出来吗?”
时凊恍然大悟般的奥了一声。
“以后不喜欢的局就不要委屈自己参加了。”
“啊?”
时凊望向江晟,明白了江晟的意思。转而低下头说道:“好!”
江晟房间的装修从内到外都透露着他的风格,硬朗但并不缺乏小细节。灰白色的床,还有极简风的黑色书桌,桌上是电脑还有一些他的工作设备。
时凊并没有关心这些,她此刻手中的手机嗡嗡作响,她起身推开阳台的门出去接电话。江晟望着时凊,此刻的时凊面色失去了平时的纯情和平淡,有了几丝凌厉之色流露,紧抿的双唇透露着她的思索。
江晟阳台的玻璃隔音效果很好,江晟什么也听不到。
“把情况传给风投那边的Willions,他知道怎么处理。”
“还有年终工作在假期开始前完成,还有最近的危机报告,我后天要在邮箱里见到它。”
整个过程时凊思路清晰,没有一丝犹豫。吩咐好一切的时凊挂断了电话,走出了阳台。刚好对上江晟望着自己的眼睛,时凊露出了几分慌张:“怎么了?”
“你假期还有工作吗?”
时凊笑道:“今天是除夕,今晚有更书相关内容要核对。主要是阖家团圆的夜晚总要让人开心不是?”
对于时凊的话,江晟没有怀疑。
江晟陪时凊一直呆到开饭,两个人才下楼。看着桌上的饭菜,时凊有些想念自己的妈妈,她并没有表达出来,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婆婆妈妈的人。
江晟家向来都有看春晚的传统,即使这么多年春晚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味道,但规矩从未变化。
江妈妈从口袋中掏出一叠红色放入时凊的手中:“岁岁平安。”
时凊一下子愣住了,从小到大她从未收到过从长辈那里得到的压岁钱,或许说在一个亲情感薄弱的家中时凊从未感受过别人家中过年的亲情感。
江晟的手让时凊回神,她望着手中的红包向江妈妈道了谢。接着江妈妈开始向其他人分发红包,他们的反应就很平常,好像那些事情就是应该发生的一样。突然间,周围都充满着融洽的氛围。但时凊很清醒,她明白什么时候应该相信,什么时候不应该把自己放进自己所认定的假象中。
此刻就是。
博城允许在过年期间放鞭炮,江晟一家人走到家门口放鞭炮。红彤彤的长鞭炮被铺在地上。
“今年谁来点鞭炮啊?”江爸爸问。
从小对鞭炮充满畏惧的时凊,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今年让凊凊点吧,让她新的一年红红火火。”
时凊被推了上去,江晟站在时凊的身后。时凊抿了抿唇回头望向江晟,她微微后倾。江晟顺势上前让她靠到自己身上,微微俯视望向时凊。
“怎么了?”
时凊咬了咬唇,踮起脚附到江晟的耳边小声道:“我有点儿害怕。”
江晟看着时凊红红的耳朵嘴角微微上扬:“我会握着你的手,不用害怕。”
时凊握着火柴,鞭炮尾部的引线张扬似火,她划动火柴,迅速点燃引线,转身抱头鼠窜,正好撞进江晟的怀里。一双手附上时凊的小耳朵,随着鞭炮的声音响起,天空中万千烟花争先恐后的绽放。就像他们此刻的拥抱是那么的不切实际,永远抓不住,但时凊此刻忘记了思考忘记了她应该记得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