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在害怕什么?还是你生来就是一个胆小鬼?”
朝采瑁在微亮的光影中看到了凌芷寅在墙上抓出的散乱的痕迹,这些抓痕散乱而迷茫。
“我不知道我害怕什么?我生来就胆小。”
“真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得,你难道就不想着改变一点点?“
“我试过,没办法,我无法改变我的本能,你能把手里的电筒借给我吗?或者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我无法在没有光的世界上存活。”
凌芷寅可怜兮兮地望着朦胧的朝采瑁,直接一道刺眼的光束照在了他的脸上。
他惊喜地用手去触摸拿到手电筒的光,他想抓住那些光,但是那些光却从他的指缝中溜走。
“你想抓住些什么,你想抓住这些光吗?如果你不用努力,你什么也抓不了。”
朝采瑁冷冷地说道,她再也没有心情去看凌芷寅那张脆弱的脸。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你竟然让我遇上了你,难道那个叫丘比特的小男孩在捉弄我们俩?”
“不,我觉得遇上你是我的幸运,你能把手机还给我吗?现在停电了,今夜我没有手机将无法入眠。”
“给你手机或者是手电筒?不,我当然不会给你任何东西,今晚你就跟黑夜好好地对话吧。”
朝采瑁说完话,转身便离去了,她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凌芷寅听见了她一阵又一阵轻微的叹息声。
“把手机还给我,你这可恶的丫头,我对你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再这般可恶的话,弄不好我会悄悄地离去,我要到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我要让你伤感吧,让你后悔,让你只有无尽想念我的份。”
“是吗?你不过是一个太怂的男人,你以为我会为你迷恋,再说了,你现在离得开我吗?”
房门外传来了朝采瑁那瓮声瓮气的声音。
“你不相信我离开吗?不行,你试试。”
“我倒要试试,你走吧,”
“你真是太绝情了,我恨你,你这个扫帚星,自从我遇到你之后,我的生活就变成了一团糟。”
凌芷寅忍不住爆了粗口,他仔细聆听房门外的响动,房门外静悄悄的。
“该死,她竟然一点同情心,一点怜悯心都没有,我怎么会喜欢上她啊。”
凌芷寅被黑暗完全笼罩了,他不再抓墙,他蜷缩在床上,背靠墙壁,寒冷一阵又一阵地向他袭来,他浑身不停地颤抖着,他的心悬在了半空……。
他巴望着朝采瑁再次走进房间,哪怕是对他说说话也好。
不过,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事,现在房间里没有电,自己没有手机,为了战胜恐惧,他开始唱起歌来。
谁知他没有唱几句,朝采瑁便拿着一双拖鞋向房门打去。
“凌芷寅,你有病啊,你深更半夜地嚎什么?你还要不要人睡了,我告诉你了,你嘴巴里再哼一句,我就拿针和线给你缝上,你知道我的为人,我一定会说到做到。”
凌芷寅被朝采瑁的骂声震撼了,他只得赶紧闭嘴,他钻进被窝里,委屈的眼泪从脸上流下,打湿了被窝……。
凌芷寅忽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立刻离开她,她平时伪装得太好,自己根本没有看出她竟然是这般粗野的蛮横无理的人。
他甚至认为自己现在离开她还来得及,可惜,现在外面很黑,很危险,他不敢,而且自己身无分文。
他的身份证还在哥哥的手里,刚才自己的手机不过是朝采瑁淘汰的不要的旧手机而已,手机号是朝采瑁的。
当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无论如何也离不开她的时候,他只得告诉自己,过了今晚再逃吧。
朝采瑁烦躁地回到房间里,开了自己房间里的灯,至于凌芷寅房间里没有电,是她故意弄得,她不过是想锻炼凌芷寅的胆量而已。
现在的她十分沮丧,她没想到凌芷寅这般软弱,俗话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她对凌芷寅的这段感情有些后悔了,她甚至害怕凌芷寅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
要是凌芷寅是那般不争气的人,她再继续跟着他,岂不是太悲哀了。
不行,自己现在必须要离开他,重新去找一个威武勇敢的胆量过人的男人,就算自己找不到这样的男人,自己一人自由自在的过日子,也强过跟他过日子。
朝采瑁急忙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准备离开,不过当她收拾完自己的行李之后,她轻轻地推开了凌芷寅的房门。
她想给凌芷寅道别,此时的凌芷寅应该睡着了,他打着轻微的呼噜,房间安静如水,朝采瑁沉浸在离别的感伤中。
明明自己是喜欢他的,如今怎么会对他开始厌弃了,难道自己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不,朝采瑁觉得自己并不是这样的人,是凌芷寅太不争气了。
但是他太可怜了,他被自己的哥哥欺负,他就像小白兔一般纯洁无助,要是自己冒然离开,谁能保护他。
可是,自己是一个女人,要保护也该是凌芷寅保护自己,现在居然是自己保护他,哎,自己的命真苦。
朝采瑁决定不跟自己妥协了,她立马就要弃凌芷寅而去。
她却听见了凌芷寅在睡梦中轻轻的微呓:“妈妈,爸爸,我好想你们,你们还好吗?啊,你们别走,朝采瑁,求你能对我温柔点好吗?不管你对我再严苛,我也不会离开你,绝不。”
她心头一震,凌芷寅的梦话到时提醒了她,她绝对不能这这个时候离开,要是自己离开了,自己哄骗凌芷寅父母的事情就曝光了。
况且,凌芷寅对自己爱得太卑微了,他的这种爱真是让人怜惜啊,朝采瑁觉得自己不该做一个绝情人。
就在那么一瞬间,她选择了留下来,她一定会把凌芷寅捧上云端的。
第二天凌晨五点钟,凌芷寅正在熟睡,他梦见了在凌家别墅里参加宴会,宴会上的美味佳肴十分丰盛。
他还梦见自己坐在父母右边,哥哥坐在自己的左边,他们正在举杯痛饮,忽然他的哥哥把杯子里的酒喷向他,并且告诉他,他其实最爱这个弟弟。
他在睡梦中感到哥哥的酒一直连绵不断地琳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身上,他的四肢上,这漫天飘舞的酒变成了连绵不断的雨水,他惊叫起来,天哪,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