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dern China 是剑桥大学出的双月历史期刊,本期有篇文章引起大家注意,署名 Qearl Shen,文章题目口岸开放与社会变革:近代中国自开商埠研究,字数不多,勉强凑足一万字。此文被多家大刊转载收藏。
十月中旬,蒋维铮和温黎明去日本看望江沛,同行的还有庆应义塾东亚史教授藤山爱一郎。是的,在沈深知日本同学还有其他在日教授的努力下,江沛最终在月初排上手术,现在恢复期,还住在医院里。
他只有两个学生,大的那个身体也不好,留在国内没来。在病房里忙前忙后的是小徒弟赵明珠。
关怀了几句病情,蒋维铮随手拿起桌边的期刊,“咦,老温,是宝珠写的!”赵宝珠本科复旦,去年还回校任教,老师们都很熟悉她。
温黎明接过,嫌弃地说,“一看就是方德万教出来的,多一个字都不肯写。”话虽如此,还是仔细看了下。
蒋维铮笑笑,“比去年好了,硕士论文6000字,博士论文7000字,这次好太多了,最起码破万了!”
藤山爱一郎也来了兴致,他是研究东亚史的专家,认识方德万,对他学生不熟
蒋维铮笑说,“她爷爷你肯定知道!”
藤山爱一郎面露疑惑,
“沈绍良!”
“他家的孩子啊!”藤山爱一郎明了。
沈绍良,民国鼎鼎大名,东亚史尤其是远征军绕不开的人物。
再说论文,最后落款National Taiwan university,国立台湾大学。
“这么好的苗子!”温黎明还是很可惜。
藤山爱一郎也看到这个,
蒋维铮解释了下缘故,无非是父母年迈要回台奉养老人。
赵明珠静静听着,想什么没人知道。
江沛身体恢复得还不错,不日就可出院返家。
蒋维铮力邀他去台北,他和温黎明也要先行一步拜会老友。
三人约定在台北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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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论文对赵宝珠来说,影响不大。
她刚到台大,挂名在研究所里,也没有科研项目,“写论文只是说明我还是个历史博士,”去律所的路上,她向沈深知解释,“当年兼职做分析师,教授并不同意,他怕我改行啦!我就答应他说,每半年会写一篇行业论文发表在本校期刊上,他才点头的。”上篇5月写的,落款还是复旦
沈深知点头,主要是这半月宝珠太累了,上课查资料,对了,她还没出差。想到这,“宝珠,你近日有出差计划吗?”
赵宝珠摇头,“没有耶。”
车子到了停车场,见沈深知欲言又止,赵宝珠主动问,“有什么话你就说嘛”
沈深知看着宝珠说,“我几个同学好友,都特想见你。”他拉住女生的手,“都是东大的同窗,”
赵宝珠看看沈深知,“可是,我已经答应爸爸周末陪他去香港了。”
沈深知停下车,“无妨,那,改日再约!”
赵宝珠知道哥哥心情不好了,可是,
十二楼下午三点
成摞的投资案,一人一桌,翻看材料。
赵宝珠在家窝了一月多,积攒了大量工作。
贺天健倒是出了几次差,做了些调研,
写写钩划,手都累酸了。
赵宝珠晃晃脑袋,起身站了会儿。
屋里还有一人,“明莉姐!”贺明莉啦!
她是来约两人吃饭的,可这俩忙得来,中午都没下楼吃饭。
“完成了!”贺明莉问
“没有,还有好多,我不看了,明天再做!”这点工作强度对赵宝珠来说不算什么,可她有话想和明莉姐说。
贺天健也挺累,心累,宝珠今天明显心情不好,他都不敢和她说话,怕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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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咖啡馆
赵宝珠说出了心里的委屈,“我先答应爸爸的,我不是不去,只是有先后嘛”
贺明莉反问“你在家写论文的这一月,有没有出去过,我指的是离开台北?”
赵宝珠:“去了一次英国找教授修改论文,两次陪爸爸去内地,一次上海一次贵州老家;还和妈妈去香港做过SPA。”最后一句声音超小。
贺明莉又问,“那这一月,你和沈深知有单独相处过吗?”
赵宝珠想了又想,“没有,吧!”写论文白天黑夜的,还有上课,去大学查资料,超忙得好伐。
贺明莉很认真地说,“宝珠,既然回了台北,你就应明晓一个事情,你和沈深知成婚了,身份上要有所转变。不再是从前简单的女儿角色,而是儿媳+女儿。早前,你年纪小,沈家阿伯主要是沈深知不想限制;可今年26岁了,要学会如何和沈深知相处,要知道他不仅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还是相伴一生的爱人。”
贺明莉有事先回天亮集团了,赵宝珠脑海中还回想着明莉姐刚才说的话。
她在咖啡店里呆到五点多,咖啡凉了又换,换了又凉,蛋糕也让她戳成蜂窝煤
十一楼律所
马振桓拿着一本杂志,Qearl Shen,“沈珍珠,这是谁啊!”
“不是沈珍珠,是赵宝珠!”有个女声回答。
马振桓抬头一看,“明珠,好久不见!”是赵明珠哎,沈深知的前助理加绯闻女主角
寒暄过后,马振桓又回到刚才那个话题,“你说赵宝珠,这怎么解,”
赵明珠解释,“Qearl,珍珠的含义。在史学界叫这个名字的只有一人,还有这个Shen,是她的夫姓,不是她自己的。因为登录在Modern China,得按照英国人的习惯写名字。”
马振桓悟了,“那岂不就是,”沈深知的老婆
赵明珠微笑点头。
钱泊宁、林若亚从屋里出来,也很高兴见到她。
一番寒暄后,林若亚先说,“明珠,你怎么会来台北?”最近没听说有大案子
“是我教授,他前些日子来日本做手术,现在恢复得差不多来台北见老友,我就想说顺便来看下大家,”
主要是看沈深知吧!卢琯吐槽,她对Marcus的心谁看不出来,眼瞎啊!
可惜,神女有梦,襄王无意。人家有从小爱到大的老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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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三楼咖啡馆
赵宝珠结账时接到电话,“您们来台北了,待几天,让我做个东呗!”对面不知说了什么,“啊,今晚啊!是,我待会要和哥哥去日本,明晚才回来。好,改天,台北上海都可以,拜,教授!”
赵宝珠没去十一楼,先坐贺天健车回家拿了几件衣物,接着给沈深知去电话。随后去机场等候。
贺天健也在,两人穷极无聊,干脆买了副扑克,打起斗地主来。
“照内地说法,我家是三代贫农,应该斗你才是。”
赵宝珠本家是昆山有名的大地主,解放前当地2/3地都是她家的。号称赵半城。可惜子孙不肖!
赵宝珠冷哼,下手更狠了。
沈深知到时,贺天健满脸都是纸条,见他来了,两人赶紧收起扑克。
如果说苏柔是同学,共同进步的那种;贺天健就是狐朋狗友,吃喝玩乐那种。这两年做投资经理,沈深知险些忘了他早年的胡闹,常年泡吧、追女明星打架,豪门富二代的德性他都有。毕竟家族企业有大姐贺明莉撑着,他就常年厮混,不做正经事。变化是在两三年前,突然空降做投行经理,对他,外界的质疑一直没停过。如今几年过去了,倒是做得越发好了。
对着沈深知这位熟人,贺天健半点不自在都无。“阿深来了,那我先走!”
一句解释也没,很快不见了身影。
赵宝珠也不说话,只是有节奏的敲着桌子。
沈深知主动揽过女生,“宝珠,谢谢你陪我来东京!”
赵宝珠低头“你高兴了!为了你,我今天拒了两个!”
沈深知不解,“不就是爸,他会理解的。还有谁?”
赵宝珠抬头,“蒋教授,他啊、温教授、还有庆应的一位,也来了台北,想今晚约饭的!我说要和你来日本,就拒了!”
“那,没事吧?”沈深知担心地说
赵宝珠又笑了,“没事,不过下月在复旦有个活动,你和我一起呗,到时去老师家吃,让你尝下地道的上海菜!”
沈深知抓住字眼。“老师!是”
赵宝珠:“复旦近现代史的温教授,我差点就成他学生了。”
沈深知:“怎么说?”
赵宝珠:“大二下学期啦,他找我约谈过。不过那时已收到offer,所以,”她笑说,“去年回校,还专程去他家拜访过呢”
沈深知也笑,问她,“怎么突然想通了!”
赵宝珠并不接话,“哥,阿深,深知,Marcus,你说我以后怎么称呼你?还有,若叫阿深、深知,阿和他们也要改口吧!”
沈深知苦笑,
说完,赵宝珠又接起电话,“四叔,稀客啊,”朝沈深知努了努嘴,出去了
门外
“我一个外嫁女,出资修祠堂不好吧...当年,您们让盘弟过继怎没想过征求我的意见。无妨,随便,世人皆知我是沈家养大的孩子。是啊,我脑门上写着仨字:缺心眼。”赵宝珠低笑,“最好是今晚去曾爷爷坟前哭,看他是来找我还是找您们。”
赵宝珠把手机往后放了放,电话那头正在破口大骂数典忘祖,“四叔,你接着骂下去,我是不是要给纪委写封信,题目就叫,无良叔伯:为夺家产:欺压孤女数十年。也不知道二伯,”啪,电话被挂断了!
赵宝珠可惜,“还是沉不出气,二伯这个病得好好治治了,老让四叔出头,看,把四叔吓成什么样了!”
沈深知在身后,哭笑不得。
赵家这笔烂账,快三十年了还没理清。前几年,宝珠在国外。他也想过好好处理下,被爸阻止。爸当年说,赵家情况很复杂,得让宝珠自己做决定。他当时还不服气。现在看看,爸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