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悠然借故离开,去洗手间,女孩子不胜酒量,他们也都理解,何况查老亲自带来的,总要给几分面子。
叶悠然路过陈然身边,将手机塞给他,“去楼下等我,我等会儿便下去。”
本就不是自家的场子,应付应付走就是了,她跟姚家有没有多熟,怕是还隔着深仇大恨。
男人眼见着叶悠然离席,给身后的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立刻推着他跟上女子的背影。
叶悠然到洗手间时,肚子已经疼的不行了,她以为是推迟了半月的例假来了,看到底裤上的一抹红时。
叶悠然有些稍稍崩溃。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这个时候来。
她抽了几张纸,垫在底裤上,也不打算跟席上的人打招呼了,准备就此离开。
一出洗手间隔间,叶悠然看到女厕里的人时,一惊。
“鹿先生,这是女厕,您怕是来错地方了。”
他唤:“呦呦。”
僵持片刻,洗手间再无人往里进时,叶悠然感觉到洗一丝惶恐。
她退了几步,贴着洗手间的墙壁,“你想做什么,你动我一下试试。”
轮椅逐渐往她身边滑动,叶悠然自然是不想坐以待毙,找准时机想从轮椅一旁溜走。
她跑过轮椅边时,男人突然伸手,握了她的手臂,叶悠然被轮椅绊了一下,脚下高跟鞋就此一歪,摔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她就此肚子疼的再没起来,尚有一丝意识的她,感觉到下体大量的血往外涌时,脑子都要懵了。
血蔓延的很快,地板从她趴着的地方逐渐往四周涌。
男人也因此懵了,看着地上的女子,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你,怀孕了?”他结结巴巴问,脑子嗡嗡了一阵,像是被什么冲昏了头。
叶悠然坐在地上,看着腿间的血,她也不知道,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明明她跟顾驭城每次都有措施的,为什么会怀孕。
“我,我肚子疼。”
眼看鹿鸣要掏手机,叶悠然吼了一声,“你别打,他们都会知道的!”
顾驭城和母亲都这么想要孩子,她不知道自己有孕,也不知道一个孩子会这么轻易的就摔没了。
顾驭城若是知道,会骂死她的。
叶悠然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满是不知所措的看着鹿鸣,“大哥,陈然在楼下,找陈然。”
门外似乎是有人守着,鹿鸣冲着门外吼,“去找叶总的助理陈然来,要快!”
叶悠然后被贴着厕所的隔门,看着还从脚踝往下蔓延的血,一瞬间的恐惧和不可思议将内心占据,她几乎是站不住的想要晕过去。
可是她不敢晕。
须臾,她红着眼睛看向鹿鸣,“今天是你们的场子,若明日我的事成了人人谈论的笑柄,我恨你一辈子。”
鹿鸣眼中仿佛亦是受伤的深情,“呦呦,对不起,你怎么会怀孕呢……”
“我怎么不能怀孕,我是有夫之妇我为什么不能怀孕!”
她疯了一般的冲着鹿鸣嘶吼,仿佛面前的男人同她有着血海深仇。
陈然来的很快,看着满地的血时,他也有片刻的迟钝,“叶总,怎么了?”
“我,我好像流产了。”
都怪鹿鸣,鹿鸣不拽她,她不会倒的。
陈然抱起叶悠然前,扫了一眼鹿鸣,“今日叶总的事情与鹿总脱不了责任,若是会因此影响到晟唐,晟唐会全力向您追责,以及叶总腹中孩子的性命,希望鹿总能好好善后。”
陈然抱着她走楼梯从后门离开,抱到车上时,吩咐司机,“快,去医院,快点。”
叶悠然那一刻,脑子不知是如何想的,她只知道不能被顾驭城和薛子珊知道,否则顾驭城一定会责怪她的。
“别去C院,去人民医院。”
她前脚进C院,怕是后脚她婆婆就会知道这件事情。
她又冲着前排的两人极凶恶的语气道:“别告诉顾驭城和夫人,此时若有其他人知道,你们两个都可以滚蛋了。”
“陈然,我的手机呢?”
陈然将手机归还与她,她给秦北笙立刻通话。
秦北笙还是那副不羁的态度,“哟,叶大小姐今儿怎么有空跟我打电话了?”
秦北笙扫了一眼对面的男子,言下之意明显:看,你老婆给我打电话了,没给你打,你羡慕嫉妒恨吧?
“我出事了,你帮帮我,别让顾驭城知道。”
秦北笙一下子尴尬起来,你老公就在我旁边坐着呢,你说我怎么帮你瞒着。
“你,你怎么了?”
“我好像小产了,在去人民医院的路上,你有没有认识的医生,帮我处理一下,我不敢去你们医院,我只要进去我婆婆和顾驭城一定会知道这件事。”
顾驭城的脸很黑,在那侧叶悠然的话说完时,他便拎了自己的外套起身往外走。
秦北笙边往外跑边安抚着叶悠然,“你放轻松啊,我这边立马帮你安排,我现在往那边赶。”
顾驭城开车离开,秦北笙看着他的汽车尾气,完了,这俩人还不得干起来啊。
一个拼了命的想要孩子,一个说流产就流产了。
而坐在车里的顾驭城几乎是踩着油门往外人民医院冲,他下午回家,行,叶悠然去赴宴了。
那他到医院班里自己的入职手续,这才刚办完手续坐到秦北笙办公室没多久,他妈的打电话来说她流产了。
且上来还是不能告诉顾驭城。
真够可以的啊这丫头,主意可多的很呢。
……
秦北笙同人民医院的朋友通过话,急诊的担架就在门口候着,陈然将叶悠然送到担架上后,一系列的交钱办手续。
顾驭城那一刻,仿佛是浑身血被抽干了一番,连打开车门的勇气都没有。
呦呦流产了,他盼了很久很久的孩子,就这么轻易的没了。
顾驭城人生的二十六年里,第一次流泪。
秦北笙停完车后注意到一旁那尾号8888的车还没关车灯,他过去敲了敲顾驭城的窗户,“大哥,你要不进去看看呗,她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看到车窗里落泪的男子时,秦北笙心里五味杂陈的,这两口子到底是在别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