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输了全世界
幸亏安颜的力气大,她一个人就可以把温嘉尔给拖到沙发上去,并且连忙拿了药来给他吃,无奈他似乎没什么反应。
这让安颜有些惶恐,她不能让他死。
安颜想起来一件事,她连忙到制药的大桌子那头去,把温嘉尔的药丢进去药鼎,而后又用尖针在自己的手腕处划了细长的一刀,把血滴在鼎里的药上,瞬间就被吸收了,又把鼎盖子给盖上,而后用白纱缠了一下,止住伤口的血。
又过去看温嘉尔,他的额头布满了细汗,情况并没有好转,而且开始发梦魇,嘴里一直喃喃着:“安颜,我们在一起吧,我们总归要在一起的......你在哪里。”
安颜抓住他在空中乱挥的手,而后在上头扎针,这似乎能让他安静下来。
温嘉尔又咳嗽了几声,依旧没有要清醒的意思,并且他紧紧的握住安颜的手不肯松开。
安颜也不做挣扎了,他似乎这样才能看上去好些,她只能坐在边上等他好起来。
药鼎里已经飘出了香气,说明药已经好了,安颜想过去取药,却走不了,他的手好像缠住了她的一样,硬掰又怕伤了他。
正在发愁之际,听见门口有脚步声。
安颜回头望过去,看到是厉容森过来了。
厉容森已经忙完了事情,就想过来这里看看,他以为温嘉尔一早就会走的,没想到他还在,并且还躺在沙发上,一只手还紧握着安颜的手。
他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却也要克制情绪,问:“这是怎么了?”
“他不太好,刚才吐了血又昏过去了,一直发着梦魇。”安颜同他解释,她希望他不要误会了。
厉容森略松一口气,走过来看到温嘉尔的脸色的确是不太好,苍白中泛着青,问:“我该怎么帮你。”
“你帮我看着他吧。”安颜说着又要去扯自己的手,反而把她手腕上的白纱扯下来了。
厉容森即刻问:“你这手是怎么了?”
“没事。”安颜终于抽出了手,但温嘉尔却又燥乱起来,他的手又开始乱抓。
厉容森本能的握住他一只手,就见温嘉尔又安静下来,不觉得很诧异,他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了,是嗓子病的并发症嘛?”
安颜当然不能告诉他实话,只说:“我也不知怎么了。”讫语过去药鼎边上把药取出来,放进小碗里化开了,而后又走过来。
厉容森连忙把温嘉尔扶起来,好让安颜给他喂药,但这药几乎洒了大半,没有几滴是可以流进去他的嗓子里。
不免让安颜有些着急,她又开始给温嘉尔扎针,不免叹了一口气。
厉容森看到安颜从未有过的无奈和难过,心里也是一阵阵抽动,且见她扯掉包扎在手腕上的白纱,露出上头的伤痕来,忍不住要问她:“你这是干什么呀。”
“看来要用血养一养他。”安颜说着就又取针把刚才的伤口划破。
但厉容森却抓住她的手腕,说:“这样是不行的,为什么要用你的血去养他。如果真要用血,我也有血,而且还是百毒不侵的。”
“我来就行了。”安颜不想告诉他,他的血没有用。
但厉容森执意,说:“我跟他是朋友,救他也是应该的。”
“我刚才已经取过血了,不差再一次了。”安颜略有些着急,因此脱口而出。
“原来如此啊。”厉容森现在明白了她是怎么受了伤,心里涌上一股的酸意,并且还有了气愤,他过去桌子那边取小刀。
却被安颜制止住了,她说:“我是他的主治医生,不需要其它人帮忙,你就算想取血,我也不用。”
厉容森愣住了,大半天才说:“你待他可真是不同啊。”
安颜没有回话,且见温嘉尔又咳嗽起来便连忙过去给他拍胸口,又附在他的胸口听了一下,完全不避男女之嫌,且她还非常熟练的从手腕上取血出来沾到他的嘴唇上,又轻抚他的喉咙。
这一连窜动作让厉容森极为不能接受,说她不喜欢温嘉尔是无法令人信服的。
这时,温嘉尔又开始喃喃低语:“安颜,颜儿,你在不在,在不在。”
“我在这里。”安颜握住他的手,他很快就安静了,连呼吸都平稳了。
厉容森无话可说,他也不需要问什么了,转身便走了。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但厉容森并不介意,他几乎感觉不到在下雨,心里一团的烦燥,他坐进自己的车里时才发现身上湿了,他本想离开这里,却又没有动力启动车子,开了一半又停下来了。
他抬头去看楼上,依旧亮着灯,那里有两个人,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他成了多余的那一个。
细想这段时间安颜对温嘉尔的态度,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即便是对他,也不曾有这样细心的关照。
他曾经有过一刻认为自己在她心里是特别的,但不过是自以为是。
再想想她刚才的样子,是那么着急和在乎。
他觉得自己输了,输掉了全世界。
“叭叭叭”一阵汽车声音把厉容森拉回了思绪,且见从那边车上下来一个人,走过来拍他的车窗,摇下来时才看清是宴清秋。
宴清秋说:“你怎么回事啊,堵在这里也不开走,我按喇叭也没反应,发晕了呀。”
“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们呀,我有点不放心,总觉得有事情发生。”
厉容森听见这话就很伤感,他深吸一口气,说:“无事发生。”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好像明天就要世界末日了,真得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嘛?”宴清秋可真有些不相信。
“安颜在楼上,温嘉尔的情况很不好。”
“那你怎么下来了?”
“我帮不上忙。”厉容森说道,突然觉得自己小气,他兄弟可是在生死边缘,等他好了各凭本事就好,没准安颜还是会回心转意的。
他不能放弃,没有什么是可以打倒他的。
厉容森把车子停好,又看了一下手表,说:“我们去买点吃的东西,这都是晚饭时间了。”
宴清秋点头说好,便着厉容森一道去东西了,但他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另一头的安颜方才只顾关照温嘉尔,一直没有想到其它地方去,眼下看到他终于醒过来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往身后去看,却没有发现厉容森的影子,不免有些失落。
温嘉尔问:“我这是怎么了?”讫语想要用手揉一下自己的额头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握着安颜的手,连忙放开了,说,“对不起,我冒犯你了。”
“没事的,你做恶梦了。”安颜终于算是落下一颗心来,她一定要救他,从前没有一世是能救活他的,这一次不能错过。
温嘉尔觉得很抱歉,说:“让你担心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