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03:宇凌宙渊
“老大!出事了!”一个紫色长发飞舞,俊美的不像话的男子慌慌张张的跑向沈凌渊的住所。
这是沈家守卫最森严的地方,据说这里的杀阵拥有无上威能,足以灭杀一切来犯之敌。同时还永久驻扎着一只军团,人数多达百万,个个气息隐晦,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当代天骄。
宫殿楼宇错落有致,金光万道红霓飘舞,瑞气千条紫气四溢。
正红朱漆的大门顶端,悬着一块黑色金丝楠木制成的匾额,其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临渊庭’三个苍劲有力的字。上方神桥横空而过,连接起一座座浮空岛,掩没在白雾里时隐时现。
窗外有一座花园,遍种奇花异草,熠熠生辉,其中不乏不死药。更有悟道茶树十八株,株株盘根错节苍俊挺拔。此时正值夏初,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庭如雪初降,甚是美丽。
大殿正中是一片卧榻,沈凌渊此时便在这里静坐饮茶。雾蓝色的短发随风飘荡,深邃的瞳孔似一汪深潭般深不可测。鎏金的头箍上刻着:“神君何在?太一安有?”
“老大,宇来了。”宙端起茶杯,续了一杯,声音轻柔且让人安心。
宙是一个女孩,是一个街头乞讨的孩子,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那年,风很大,天正黑,雨飘飘,路上滑。他们却相遇了,沈凌渊将她背起,一路背回沈家。
这世上会有很多人与你相遇,他可能是挚友,陪你战天斗地;可能是恩师,陪你美梦成真;也可能是亲人,陪你一路成长;可能是素不相识之人,但相识后却恨晚。
宙很幸运,在那一年的那一天,在那没有星星的夜晚,她,遇到了他。就像好多年之后,又看到了烟花,就当新年祈愿成真。
那年的夏天很热,她和哥哥躲在树荫下乘凉,她说:“你知道吗?每次父亲从外面回来,总是一身伤。”
她的哥哥笑着摸摸她的头,说:“父亲又不是去参加战争,而是去帮助别人收拾烂摊子了。”
“可是我觉得父亲一点都不像去帮助别人收拾烂摊子的。”
“因为父亲是一位战士啊!”
“对啊!”
她突然发现,她的这位哥哥也是一位战士呢。
那年的夏天,她坐在家门口的柳树下,等待凯旋归来的父亲和哥哥。夕阳西下,烈日变飞雪,宙始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原来,她的亲人早已死在那场席卷天下的战场上。原来,父亲说的话都是真的,从未说谎。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小丑,只知索取却不知付出。
她突然觉得好冷,全身颤抖。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她抱着自己缩成一团,想要找到温暖。可是,再也找不到了。她的心已经死了,活过来的,只是一副空壳。
她想哭,却怎么都流不出泪水。为了活下去,她开始在街头乞讨、流浪。
“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妹妹!”一声清朗如风铃般悦耳动听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同情。
她抬头,看见了一双深邃幽暗的黑眸。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仿佛是无底洞,让人望而生畏,却又忍不住想要往里探索。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呆滞地看着他。
男孩弯下腰,摸了摸她冰凉的脸颊。他的指尖,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真实。这个温度,不应该属于她。
“活着本来就已经够累了,为何还要往自己身上加东西呢?”男孩伸出手来,轻轻擦拭她藏污纳垢的脸庞,“相信我一次,学会放下,为自己而活。”
“为自己而活吗?好……我知道了……我有名字的,我是宙。”
“哦?”沈凌渊嘴角上扬,“看来又该有什么厉害的八卦出现了,不然他不会这么兴奋。”
“嗯。”宙轻轻应了一声,随即转身打开大门。
“老大!出事了!大事!”紫发男子冲进大殿,毫无形象的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您一定想不到,沈凌霄那家伙,被人踢了。”
“踢了?陈家退婚了?”宙关上门,在沈凌渊旁边坐下,颇有点好奇宝宝的觉悟。
“何止啊!连莫宸老祖都从土里蹦出来了,这年头,真是什么稀奇事都有……”宇一旦打开话匣子便滔滔不绝,扯南扯北,讲上三天三夜都不带停的。
宇的身世比宙好些,他有一个家,一个支离破粹的家,即使风雨飘摇。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诞生。
他从出生起就是一个孤儿,没人愿意养他,没人爱他。他只能自食其力,靠着自己的努力,一点点挣扎着活下去,直到遇见了他的母亲。
他记得她的模样,也许是因为太年轻的关系,看上去很漂亮。那是一张让人一看,就不忍心伤害的脸。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对她产生一种莫名的好感。
他记得她曾说过:“何曾怕一段旧话无疾而终,只怕多年后乘白羽凌空,山水兼程又相逢。你情不由衷,我言不由衷,都有特无恐,拱手就互道珍重。”
那时候他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直到她消失在他眼前,再也没有回来。她走后的第三个月,宇离开了这个短暂却无法忘却的归宿,一个人去闯天下。他甚至想过隐居,一个人逍遥自在的活着,忘却一切烦恼,一切痛苦。他可以忘了一切,但他忘不了她,忘不了那个用茅草搭建,四处漏风的家。
那些日子里,他每晚都要喝上一壶烈酒,醉了之后才能勉强入睡。否则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那时候他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孤独,是这样的痛苦。
直到有一天他被噩梦惊醒,发现身旁躺着一个女孩。女孩说她要去参加宗门试炼,努力变强,未来带着父母看一看脚下的土地。后来,宇知道了这个女孩是母亲的亲生女儿。但为时已晚,那根他悔恨终生的箭矢,已贯穿女孩的胸膛。
从此,宇再也没见过那个叫做洛倾尘的小姑娘。倾国倾城,红尘万丈。
他想,他一定会永远记住她,因为她对他说过,要带着她的父母看遍这片大陆。他也对她许下诺言,终有一日会带她看遍这世间璀璨。
可惜,世上没如果。
“莫宸老祖没陨落的消息,那些万年龟应该都知道了。唉!真有意思,天命主角要觉醒了!”
“天命主角?谁啊?”宇坐了起来,拿过茶壶便往嘴里灌。
“还能是谁?当然是沈凌霄了。”宙不禁捂住额头,担心宇的智商,究竟有没有下限。
“他?也就那样了,未来成就有限。”沈凌渊摇了摇头,显然不看好沈凌霄。
“那可未必,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
“行了,出去玩玩吧。”沈凌渊大手一挥,率先迈步从头越。
“得嘞!”宇慌忙跟上,生怕丢下自己。
转眼间,他们就来到了试炼之地。这里依旧人满为患,走了一个进来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