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哪儿?
我好像有点不能呼吸了!谁来救救我!一张嘴,不明液体灌进嘴里堵住了喉咙,淹没了无声的求救。
不对,现在这个勉强能分开的部位还不能被称为是嘴,这个口子,姑且称之为口子吧。这个口子一张一合,随着开合而吐出的泡泡在沉闷的空间里回荡。
不知道在这里度过了多少时间,只感觉腹部不时有一股热流传来,经过心脏有力的跳动而泵入身体。蜷缩的身体在这股热流的帮助下努力抻直了四肢和脊柱。但很快就碰到了一个坚韧且充满弹力的墙壁。摸起来肉乎乎的,手感似乎还不错。
最近清醒时,耳边总是响起烦人的声音,就像你在美梦正酣时,突然听到遥远的天边传来呼喊,时隐时现。正当你想仔细聆听时,眼前一黑又一亮,你醒了。
但得益于这种耳语,我终于明白了现在的处境。我大概是在生命的温床里吧,也就是俗话说的娘胎里。
来不及感慨现在,也来不及回忆过往,一阵眩晕感又一次袭来。
许久之后,又是一阵热流冲击过来,这一次格外猛烈,热的人心慌。耳边又出现了这个声音,听不太懂,但是能感觉到的语气中的高兴和激动。唉,不知道啥时能重见天日呢!
这一段黑暗的日子格外漫长,有时候还能感觉到母亲好像在走路,外面那层墙壁在剧烈的收缩着,大概是运动量很大吧,也不知道母亲是做什么的呢,真的好期待啊。希望是个大富之家,起码是个小康吧。要不然上下来还的跟人家努力赛跑,多痛苦啊,上辈子就没卷过人家,这辈子难道还要我卷?
胡思乱想后,也得不出什么结论来,干脆就不想了。
什么?你要我从娘胎里开始卷,提前赛跑!你说我能不能在娘胎里学习,回忆一下过去学过的知识。那对不起,我这还没发育好的大脑做不了这么高难度的事。最多想想,出来后用什么姿势问母亲要奶吃,是哭着要呢,还是笑着要抱抱然后顺势钻进怀里掀起衣服就开吃呢,难以抉择,真是让人烦恼啊。
“醒醒!别睡了!”一个朦胧的白衣女人从眼前飘过。
我背着书包,一蹦一跳地跑向校门口,向不远处张望的身影挥手告别。
车站前,眼含晶莹泪光的身影依依不舍地把行李递到我手里。
我嘴里说着无声的声音:“再见了!”
朦朦胧胧的睡梦中,闪过大量的记忆碎片,最后深深的沉入了海一样深邃的黑暗中。
奇怪,我好像又做梦了!
哎哎哎!不想这些了,我有预感,我马上就能出去了,最近这面墙壁收缩的越来越激烈,频率也越来越高,好像下一刻就能破开出去了。哈哈!美食,漂亮大姐姐,我来了!
有一天,好像盘古开天地一样,整个混沌世界开始分裂,上清下浊,中间一道光芒穿梭天际。我沿着冥冥中的感觉,顺利的找到一个洞口。用腿先探出来试了一下。哎呀不行,感觉好深。依稀记得婴儿要脑袋先出来才行。
不管了,时间紧迫,咬一咬还不存在的牙,拼了!调转身体用脑袋去撞这个洞口,好在洞口弹性很足,我脚上用足了力气,猛的一个突进,脑袋进入了一个凉飕飕的,有着数不清的恶意窥视的世界里。紧接着是身子,腿,然后都出来了。
被这股要把脑袋都给挤扁的疼痛和外面凉飕飕的冷风吹拂,我一个激灵,没忍住,哭出来了。我向大家道歉,我给重生者们丢脸了,我出生的时候啥异象也没有,甚至我还没忍住哭了,嗷嗷哭止不住的那种。
你问我咋知道的,我是后来拐弯抹角问我爸才知道的。他还说那个时候我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皮肤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像他。
总之,忽略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吧。我出生了,出生在一个绝好的时间里,那个季节无风也无雨,虽然不太适合打猎,但它绝对是孕育生命的好时节。
当我开始学会睁眼的时候,我是很绝望的。想一想吧,当你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黑洞洞的房子和只有一点点火光照耀的土灶台,一家人坐在兽皮垫子上就着火光吃饭的场景,你是个什么感受。
没人理解我当时的心情,我只觉得天好似塌下来一样,只好不停的埋头吃奶,权当是苦中作乐。虽然那个奶确实很香,甚至还有一股甜味。
我的父亲,一个围着不知名兽皮的男人,满头浓密卷曲的毛发,还有强烈刺鼻的像是粪便一样的臭味不停的挑战着我的味觉。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种猛兽的粪便,可以驱赶丛林里的各种虫子和危险的生物。
这个男人,不停的在我耳边唠叨,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唠叨许久后,见我没啥动静,嘴里快速的吐出了几个怪异的发音,并且双手合十身子伏地,对着灶台上火焰的方向抖了几下。
母亲这时也一脸严肃的把我对准了灶台上的火焰,漆黑的山洞霎时安静了下来。突然,火苗噼啪的响了一下,也许是柴火的不均匀燃烧导致的,但我尊敬的母亲和父亲却坚信不疑的认为这是神明给他们的启示,于是神明便赐予了我一个名字。
从火堆旁给我接生,经过火神的指引承认了我的存在,我终于诞生了。与此同时黑暗种数不清的恶意如潮水般褪去。我的父亲也从焦躁不安中安静了下来,温柔的把我从母亲的手里接过来,还用脏兮兮的胡子和头发扎我。这些我都忍了!
火里生!这是我的名字!
这个我忍不了,作为刚生的即将要有大作为的有志青年,我对这个名字很不满,所以我又给自己起了另外一个名字,记住了,我叫天放,意寓老天不收我,又把我放了回来。
望着家里这一片漆黑的光景,仅有一个泥土抟成的灶台,就连吃饭都要用手的小家庭。我暗下决心要为这贫瘠的小家换一个活法,要在阳光下活出一个精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