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好戏开场了
朋氏的危机在传出昌耀要融资的消息时,便有了转机。
梁青盐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意外,姚商陆都已经跟她解释过了。她现在考虑的是,该怎么给予致命一击。正思考时,她接到了孟靖莘的电话。
“孟叔?”
“小梁……”孟靖莘说话的时候看了眼沙发上的人,得到肯定的眼神后说,“我已经帮商大小姐恢复记忆了。”
梁青盐拿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整个人也肉眼可见地紧张,以至于开了好几次口才把话说出口:“她现在怎么样?”
“现在情绪还好。刚想起来的时候,比较激动。小梁,商大小姐很想她的家人,问你什么时候能让他们见面?”
“很快了。您让张……您让商大小姐再等等,最迟月底,我会送她去姚家老宅的。还有,告诉她,无论是姚家爷爷,还是她的儿子,都很想念她。”
“好,我知道了。”
孟靖莘挂了电话,回到沙发边上:“小梁,似乎在计划些什么,她说最迟月底会送你去姚家老宅。”
无论是恢复记忆前还是之后,无论是张校长还是商若仪,她骨子里刻入的冷静和气质是改变不了的。此刻,听到孟靖莘的话,她若有所思:“小梁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苦心筹划这一切,应该是有自己的理由。而且,这孩子跟在我身边3年,我了解她的性格,她不会伤害我们的。”
“嗯。”孟靖莘也想起了梁青盐之前的种种,他也认为梁青盐不会伤害他们,“那我们就再等等,看看小梁需要我们做什么。”
“好。”
梁青盐并不需要商若仪做什么,正如她所说,她会将商若仪送回姚家老宅,因为商若仪不需要做什么,她活着本身就足够了。
商若仪的第一个用处,自然是刺激朋记。梁青盐跟谢非说了想见朋记的事情,并且直言不必过度隐瞒,能让朋露知道最好。
“你想干什么?”谢非到现在也搞不清楚梁青盐究竟在筹谋什么。
“你别管了,总之不会让你担责的。现在朋记应该不是不能探望的吧?”
“不是不能,只是需要有正当理由。”
“朋记跟30年前魔都盛行的失踪案有关,我有证据,但我要先见了朋记才会拿出来证据。”
谢非一愣,她想起上次梁青盐来查商若仪失踪的案卷,现在又说朋记跟失踪案有关,莫非商若仪的失踪跟朋记有关?
“你……”
“阿非,别问,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谢非只得把疑惑咽回去:“行吧,我去跟郑队打报告。”
谢非是怎么说的梁青盐不清楚,反正她得到了同意探视的答复。
在看守所见到朋记时,梁青盐细细地打量了眼前的老头。不可否认,即便是数年养尊处优,朋记看起来仍然没有多少霸气和贵气,小家子气倒是很多。虽说人不可貌相,但从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来看,害人倒是顺手,做生意却没有多少头脑。
“你是什么人?”朋记很不喜欢眼前这个20多岁的小姑娘看他的眼神。
“我叫梁青盐,是姚商陆的未婚妻。”梁青盐自报家门,“也就是那个您让朋露除掉的人。”
朋记不愧是老油条,并不上梁青盐语言的当,反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来看看,30年前设计了商家的小姐、姚家女主人商若仪失踪一事的主谋,到底长什么样子。”
朋记一记锐利的眼刀射向梁青盐:“小姑娘,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信口开河,我可是能告你诽谤的。”
“呵……朋老爷子真是淡定。你否认的原因不外乎是因为当年跟您合谋的人都死了,尤其是赵盾父亲,这个最有利的证人。不过,您难道没想过他会留下什么证据来指证您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姑娘,如果你是来胡搅蛮缠的,那我可不奉陪了。”朋记说着站起身。
“朋老爷子,那件事天知地知,你知、赵盾父亲知。除此之外,还有两个知晓的人,一个是你派去动手的人,一个就是商若仪本人。”梁青盐身体微微前倾,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商若仪,还没有死?”
朋记全身一震,双手紧握又松开,然后重新坐回椅子上:“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无论是30年前,你处心积虑策划了商若仪失踪的事情,还是20多年前导演了那场姚商陆被绑架、朋露就他的戏码,都并非完美无缺。只要有心查,自然都查得到。虽然隔了几十年,似乎过了追诉期,但立案的案子是不受追诉期左右的。朋记,主要证人出席,你,必定牢底坐穿,而朋家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梁青盐施施然起身,“我想赵盾为了减轻惩罚,应该会主动合作的。毕竟他参与的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梁青盐离开了房间,但没有离开看守所。她稍微等了一会儿,果然看到医生紧急进去了。没多久,谢非就来了消息。
“心脏病犯了。”
简单的5个字,却让梁青盐悬着的心放下了。她就怕这老头的心脏承受力太强,现在这样最好。“好戏开场了。”这么想着,她转身朝外面走去。
梁青盐的车刚离开看守所,朋露就来了。她预约了今天去见朋记,希望能够说服他将股份转让一部分给昌耀,先保住朋氏。当然,她注定是要白跑一趟了。
“什么?心脏病发?”朋露说明来意后,却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她无法理解,“怎么会好端端的心脏病发呢?我爷爷身体一向还不错的。”
“这个不太清楚,你可以去申请一下,也许可以到医院那边去看看。”看守所的警察好心建议。
“好,多谢您。”朋露失魂落魄地离开,在路过一间屋子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哎,这老头今天这么多人来看呀?”
“可不是。前面一个年轻姑娘,这又来一个。不过听说这个是她孙女。”
“前面那个走了,老头就心脏病发了,不知道是不是说了什么?”
“别乱猜啊。”
……
朋露回到车里,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听到的话。有人去看爷爷?还是个年轻女性?对方走了之后,爷爷就心脏病发了?她是谁?对爷爷说了什么?
带着各种疑问,朋露开车来到了警察医院。她向门卫说明身份后,等了已一会儿,就被领了进去。
“朋记心脏病发,还在抢救,你先在这里等一下吧。”引领的人让朋露在急救室外等候。
朋露这时候很心焦,虽然昌耀答应了只要股份转让书签署、公证,就会给朋氏融资,可是得要爷爷愿意放手股份才行。本来要说服爷爷就很难了,现在他又心脏病发,更加经不起刺激。一旦有万一,那些股份只会落在父亲手里,要拿出来就更难了。
其实,朋露一直知道父亲不喜欢她,也不爱母亲,可是她仍然努力,希望能凭借着自己的优秀,让父亲改观。所以,哪怕现在已经到了紧急关头,她还是不想去求父亲,因为求也没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医生,我爷爷怎么样?”
“已经抢救回来了,只是暂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朋露心里一紧。
“对,不过并非完全没有机会苏醒,我们会继续加强观察和治疗的。”
“谢谢您。”朋露道谢后,跟着病床去了重症监护室。她不能进去,只能在门外隔着玻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