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珣的卖房的消息很快在他常混的圈子里传开,小时候常混在一起的朋友特意把他叫到KTV,这些人一部分是想问问他是否真的有什么难处,另一部分抱着打量态度,他贺家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还要到了贺二少卖房的程度?
大家一群纨绔,谁不比谁名声好。按照贺珣发小的说法,贺珣赢在心眼多,做啥坏事儿都是闷着做让人找不到把柄,还常常赚个好名头。
也是因为这个,很多他院里的同龄人从小就不待见他,但奈何贺珣会做人,家里还厉害,心里不服气表面上都是和谐的很。
大院里总有没心没肺的,贺珣好友谢为,长着一副好皮囊却没脑子,直来直去,性格豪爽,大家爱和他玩儿,连带着也没那么讨厌贺珣了。
谢为在KTV里一瓶瓶往嘴里灌啤酒,兴奋时敬了一圈酒,他一会儿跳舞,一会儿把着麦克风鬼哭狼嚎,这会儿谢为跳上桌子把麦克风音量调到最大抑扬顿挫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哈!”
“哎呦,进了娱乐圈拍了几部戏的谢顶流就是不一样,说话都这么好听,”有人起哄道。
谢为哈哈笑着用食指抵在唇边噤声“你他娘的别打岔。今天,大家是为我兄弟,贺珣办的场子,这份情,我,谢为记得了!”
贺珣正身体前倾,胳膊拄在膝盖,存在感极强的坐在沙发上握着酒杯往嘴里送威士忌,他抿了一小口抬头看向涨红了脸的谢为,对着他微微点个头,声音不大却很有力量感“今天全场我买单。”
“贺二公子大方!!”众人起哄。
谢为又胡诌几句,醉的快要站不稳被人扶了下来,他哭唧唧的保住贺珣胳膊“兄弟啊,当年要不然你把我从院里大黑嘴下救出来,就没有我的今天啊!你是我谢为一辈子的朋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贺珣听他这话耳朵都要起茧了,嫌弃的把他推向陪酒女的怀里,正打算为自己续杯率先有一双粉嫩的手掌握住了酒瓶,他顺着手掌看去。
坐在他身边的这个陪酒女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鼓起勇气倒酒的手都在颤抖,当贺珣望过去的时候,她心脏漏跳一拍将酒洒了大半。
贺珣掸掸袖子上的水迹,那女孩儿立即抽出纸张慌张擦拭他的衣袖,贺珣耸开女孩儿压下不悦,侧头微笑劝诫“要是干不了这行,趁早抽身,”他借着闪耀灯光看清女孩儿的胸牌的名字“申妍。”
申妍面对贺珣这张俊美的面容,脸颊微红低下了头“对不起,我会赔给您这件衬衫的清洗费。”
贺珣扶扶眼镜无奈摇头笑笑,对坐在对面的朋友说“我有点醉,出去透透风。”
他来到后门,摸索到口袋里的烟却发现没有火机,一转身便看见随他出来的申妍。
她见着贺珣手指夹着一根未点着的烟,机灵小跑过去为他点上了烟,贺珣心情顺了许多。
贺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仰头望着满天繁星。申妍咬唇,偷偷瞧着他的侧颜,锋利又有棱角,就像这个人一样,她欲言又止。
贺珣没有看她,她没走就是有想说的话,他先开口搭话声音温润“你多大了。”
“我十九,马上二十了。”申妍声音怯怯的。
“才成年不久,”贺珣数着天上的星星漫不经心迎合,他越看心里越乱。如果身侧的人是朝星,她有什么话要说,估计会提着自己的领子一口气说完,无论他想不想听都得听着,哪会像这个女孩儿这般扭捏。
申妍咬唇下定决心道“我可以留您的电话号么,虽然我没钱,但是我一定会偿还您的干洗费,如果需要我也会赔偿您的上衣。”
贺珣低下头嗯了声,并没拒绝,拿出口袋里的黑色手机递向了申妍,申妍立即输入了自己的电话号并拨打出,将手机递还给贺珣脸颊通红的跑了。
贺珣握着手机手指划了一下,通讯录里满满的都是各种女孩儿,申妍其中之一。他将她的电话号存为:衬衫清洗费,申妍。
他握着手机咂嘴晃了晃头,果然是有点喝多了。他来到地下车场坐在了驾驶位,随手把黑色手机扔在副驾驶,又探手将放在正前方的白色手机打开。
白色手机里有一个大哥的未接来电,没有继续打电话应该是没什么大事,除此之外还有贺父给发的生活费。贺珣无奈,都已经三十来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还给什么生活费。
他翻了一圈,无论是通话记录还是微信,都没有鸽子小姐的消息。贺珣奇怪的胜负欲又起来了,点进她的朋友圈竟然是一条也没有,他又刷新两次依旧如此。
难道……自己被屏蔽了?贺珣不甘心的又刷刷,为了证明这个猜想他一个电话回给嫂子。
贺家大嫂刚要睡,看到上他的电话,这么晚打来一定是什么大事于是立即接起来“老二,怎么了?”
只听得那边愤愤“大嫂,你有朝星微信么?”
“有啊,”贺家大嫂疑惑,贺珣紧接着催促她“大嫂,麻烦你看她朋友圈是什么内容。”
贺家大嫂还是懵着的状态点开朝星朋友圈,她对贺珣说“她朋友圈很干净,几条法律相关的新闻,最新一条是晒的一条法斗犬,还很可爱……”
“好的,谢谢大嫂,”贺珣咬牙切齿挂了电话。
好,很好。贺珣气的直咬牙,这会儿是不是都已经把自己删除了?他手扶着方向盘,手指不停点在上面,良久后心生一计。
朝星刚运动过洗完澡,正坐在椅子上看书手机震动起来,他探头没想到显示的是相亲男三个字,她等了五秒在即将挂断的时候接了起来。
镜头那边什么以一种奇怪的角度露出贺珣的面容,贺珣似乎正在找什么东西,突然瞧见屏幕与她对视惊讶道“抱歉,手滑,这么晚打扰你了。”
朝星挑眉“没关系,”然后直接挂断。
贺珣还没反应过来,那边便挂了电话,他真是被气极反笑,烦躁的打了电话叫代驾后将手机也扔在了副驾驶。
而朝星在挂断视频后还斜目盯着手机无奈笑,他还真会玩儿这些小把戏。
贺珣喝的醉醺醺回了家,一夜睡得不安稳。朝星同样如此,她鲜少梦见林赴月,这一夜却梦见了他,在梦里他依旧少年,明媚阳光温暖。
一觉醒来,她心内冰凉,她记得林赴月的感觉,却记不清他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