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血祭」施展并不复杂,三天两夜,仅失败一次,剩余三十三枚定伤针尽数祭炼成功。
短时间内气血亏空一成,外貌产生些许变化,吹开额前半白的长发,看向飞针,对此结果很是满意。
操控法器,三十三枚飞针拖着银光,织开一张天罗地网,细细感受,神识,法力,法器三者交融,如臂使指。
威力大概提升到上品底层。
把玩一阵,收回法器。
定伤针红芒内敛,「升血祭」的效果渗透每一处,简单估计,大概七个月后法器就会自行溃散,变为凡铁,就算提前施展逆炼也只能得到污秽的灵材,没有价值。
“如果只是短时间使用,完全可以用此法代替寻常祭炼,成效快,威力强,操控也更舒适,或者干脆拿来祭炼一次性法器。”
每掌握一门法术,陆涣就习惯性挖掘法术的各项应用。
半个时辰过去,拿起损益棋盘的炼制配方。
“原来是中古的炼制手法,我说之前怎么看得古怪。”
毕竟是半路出家,底蕴比不上其他有传承的同行,关于中古时期的炼器,印象中有两句口头俗语。
手法不够灵材来凑。
水多加面,面多加水。
这件损益棋盘就是如此,一堆古古怪怪的灵材,古古怪怪地堆砌在一起,最终形成这件古怪法器,威能方面也是随意,最低中品,最高极品。
简直就是抽奖。
放在当今,完全是落后时代的产物,肯定是出于特殊用处才大规模炼制。
推演一阵,总算摸清些头绪,但他不打算立马炼制,手上还剩一部分逆炼得来的灵材,先处理掉再说。
主城东市,地下,灯火街。
由于灵啸天灾,城门关闭,传送大殿戒严,黑市是去不成了,想要匿名交易只剩灯火街。
街如其名,虽处地下,却灯火通明,凡间难得的萤石只是最基础的照明手段,玉石铺成的长廊镶满灵石,供发光法阵持久运转。
传闻灯火街的主人是一名金丹巅峰修士,此人性情古怪,凡事讲究一个等价交换。
从前有筑基修士抱侥幸,强行压价购买极品法器,结果刚走出坊市一步,修为莫名其妙下降一层,而那名吃了亏的卖家身边则多出一堆灵石。
事后,哪怕那名修士愿意付出更多的灵石,但修为终究没回来,最终止步筑基巅峰,无缘金丹。
此类事件在灯火街偶尔发生,只要你觉得占了便宜,那么离开此街时绝对会付出代价。
陆涣一踏入灯火街,冥冥中感觉有什么东西束缚着自己,好在并不难受。
穿过商铺区,来到自由交易板块——一个呈回字形的宽阔广场。或许是灵啸蝗灾,不少散修主动参与剿灭妖兽,此地显得清冷。
对散修来说,出城猎妖祸福难测,收入不稳,而背靠法阵抵御妖兽,无疑安全许多,城主府方面还会根据表现给予报酬,是难得的机缘。
交付灵石,换取一夜的凭证,随意选择一处无人空位开始摆摊。
形形色色各式灵材,拢共七八件,直接甩在布匹上。
价格方面比寻常灵材要高一些,毕竟这些灵材是逆炼而得,内部杂质更少。
一切准备就绪,陆涣从储物袋取出饮茶三件套,慢吞吞给自己泡上一壶,等待生意上门。
或许是价格略高,过去半夜也没卖出一件,倒是遇到两个嘴馋的修士讨要茶水。
陆涣也不着急,默默运转功法。
又过去半个时辰,终于有修士停下脚步。
瞥了一眼,此黑袍修士来来回回路过三次,脸上的面具虽然有变化,可身形,脚步间距,手势动作并无改变,八成是第一次来,紧张得很。
陆涣感觉好玩,想起当年,他初次进入坊市也是这般模样,患得患失,生怕被高阶修士一口吞了。
事实上此人完全不必如此,因为灯火街的古怪规则,奸商在这里是活不下去的。
果然,黑袍人慢慢挪到摊位附近,盯着灵材,出声询问。
“前辈,这几份灵材再便宜些,我都买了。”
一句前辈暴露修为低下的事实,摇了摇头:“就这个价,童叟无欺。”
陆涣不是什么大善人,不可能因为对方看起来像个新手,减少自己的利益,他自认定价十分公正。
“在下能检查一番吗。”
“当然可以,道友尽管查看。”
黑袍人看了一会便不愿放下,反复摩挲,好似发现了什么,问道:
“怪不得,杂质全消,的确值这个价,前辈是一位炼器师吧?”
陆涣如老僧入定,淡淡道:“道友过奖了,这灵材还要吗?”
黑袍人见对方言顾左右,好像知道自己话多了,赶忙回道:“要,如此好的灵材,全要了。”
说完,摸向储物袋,抬手出现一小堆灵石,收起灵材,加速走向出口。
陆涣看向对方离去的背影,又核对一遍灵石,数目没有问题,点点头收入储物袋,收拾摊铺准备离开。
夜色笼罩。
灯火街处于东市,位置十分偏僻,几乎贴着阵法边缘。
走出灯火街,换上另一副行头走向洞府。
一路上,修士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他一人继续走着……
明月吐光,阴风柳巷。
脚边升起雾气,恍惚中已然辨不清四方,风捻成刀,搅动雾气。
陆涣抹向腰间,妖兽瓶落地,弹了两下,一团黄光喷出瓶口,辉犬身形涨大,体表的火与风吹开雾气,张嘴咬住袭击后背的风刃。
咔擦咔擦。
风刃重新化作灵气。
“再问一次,道友是炼器师?或者认识炼器师。”
黑暗中,黑袍人现出身形,身影窈窕,哪有之前见到的生涩感。
见对方不回话,黑袍人摘下面罩,眉眼冷艳,如果是心智不定者,极容易深陷其中。
陆涣视若无睹,直截了当问道:“好处呢。”
黑袍人张开手掌,丢出一只小虫。
小虫形似长蚕,尖牙利足,正是臭名昭著的情种蛊,一旦被种下,便情根深种,无法自拔,说是爱人,实则奴隶。
没什么好谈的。
抬脚踩死小虫,飞针化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