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愧对你的嘱托啊
房内
等杨兵醒来后,知道自己的腿脚废了,没有任何话语,沉默的躺在床上。
那一副颓废放弃、一蹶不振的样子,让蓝若莞愧疚难安,伤痛交加!
她嘭的一声跪倒在他的床前,话语颤抖:“对…对不起杨叔,是…是我的错…都怪我…怪我啊杨叔…要不是我……”
“大小姐,您千万别这样说,我能保护你们姐弟三,我这一辈子,也是值了!”
“我…杨叔?”
“大小姐,您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
蓝若莞站起自己的身子来,捂着嘴跑了出去。
杨兵绝望又无助的锤着自己的双腿。
那老实沉稳的脸上,留下了热泪来。
“司令,我…我再也照顾不了少爷、小姐了…我愧对你的嘱托啊……”
蓝若莞有些无力的走在这座府邸里。
这本应该是她最幸福最快乐的家啊!
现在却满目怆然,处处透着无尽的凄凉。
弥漫着驱散不开的悲伤浓雾,那都是她最亲近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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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吃饭的时候,饭菜都是胡妈端过去的。
蓝若莞看到后,又是一阵的酸涩。
吃过饭后,秀姨照顾蓝若枫和蓝若婷休息。
而胡妈则红着眼,对她轻声道:“小姐,杨兵说让小姐明天再找两个守卫,不然…不然没人保护小姐少爷了啊!”
蓝若莞那杏眸也泛起了红,淡淡的点着头,“好,我知道了!”
一切收拾妥当后,胡妈便去睡了。
……
她迈步到中庭
看着这昏暗的天空,一片的思索和伤感。
今天的雨一滴都没有落下,可她却觉得,她的心,已经被淋的满目穿孔了。
她低下身子,轻轻的摸上了这冰冷的大理石圆台。
潮湿寒凉
刺骨的冰冷
地下
也结着细微的青苔
圆圆的小石头堆堆磊砌,通往这红色雕琢出的回廊。
晚上的黑暗如幕布一般笼盖,让她见不得一丝的光。
她的双手,优雅的从旗袍后面拂过,随即坐在这石面圆椅上。
低垂的空寂,不见一颗的繁星,有的,也只不过是一片、又一片的乌云。
不过
还好是有月亮的。
它用它那仅存的微光照耀着大地,圣洁的好像仙子普度众生一样,皎洁无暇,若远若离。
时间
也仿佛在此悄然的溜走。
蓝若莞她是什么时候回房的呢?
她忘记了,只是早上醒来的时候有些咳嗽,想来是昨天冷风吹的吧!
她快速的洗漱好,然后往厅堂走去。
……
小饭厅
蓝若婷和蓝若枫已经吃完了早膳,在秀姨的随行下,去了学堂。
胡妈重新舀了一份米粥,拿过蒸蔸里面的玉米饼递了过去。
神色间透着担心,低问:“小姐今日怎的起迟了?莫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蓝若莞淡然的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可那眉宇间透着的疲惫,任谁都不会忽略了去。
喉咙深处也透着点点干涩的不舒服,等到忍不住了,她才微微的咳嗽着。
“还说没有,小姐,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不然,我…我怎么和司令夫人交代啊?”
说着说着,胡妈又忍不住的红了眼。
小姐这几日的操劳,她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她是真的心疼啊!
小姐以前哪操劳过这些细碎啊?更别说这些下人们做的粗活了!
蓝若莞放下筷子,握着胡妈那苍老皱起皮质的手,强打住精神,让自己看起来与往日里一样些。
浅声宽慰:“胡妈,您别担心我,我很好的,就是嗓子干,没有生病!”
“那我给小姐倒点水——”
蓝若莞立马拦住她的动作,“没关系的胡妈,我可以自己来的,您给杨叔的早饭送过去了吗?”
“已经送过去了,小姐也别太担心,杨兵他会想通的!”
蓝若莞点点头,面色自然的低下头,吃着早饭。
实则,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一个人绝望能达到什么程度呢?
大概是,哀默大于死吧,那种沉默的独自哀伤,是世间最痛苦的!
她吃完后,又去看了看杨叔,随即回到自己的闺房,拿出一些大洋,放在自己的首夹内。
柃着这白色雏菊绣花的首夹出门了。
……
“小姐,您去哪?”
一辆黄包车停在她的面前,拉车的车夫一脸老实敦厚的模样问她
“我想知道这哪里有看家护卫的……”
“小姐是想买护卫吗?我知道在哪,我可以带你去——”
“好,谢谢!”
车夫一直将她拉到了城南才停了下来。
蓝若莞下了车,从首夹里翻出一块大洋来,递了过去。
车夫立马摆手,“不不不…小姐,这太多了,我只要四十钱便好!”
蓝若莞依旧递了过去,“烦请等我一会,我等一下再坐你的车回去!”
“好的好的!”车夫这才收下了大洋,停在一旁的路边等候着。
蓝若莞走进,这如同卖场一样的大院楼里。
……
大院有好几个不同的两三层大楼组合,连起着。
而且每一个楼下都放了一个牌子,类似于表达他们楼里售卖或是租赁的下人、看家护卫、保镖打手等等。
蓝若莞在犹豫着,选的是看家的护卫?还是强劲一点的打手?
这时后面一辆极其奢华的深蓝色轿车,不停的按着喇叭。
“嗡嗡——”
“嘀嘀——”
蓝若莞这才发现,她站在两家大楼的中央,挡着别人的道了。
她走向道路左侧,靠路边站着,微微鞠躬表示歉意。
一身浅蓝色针织旗袍,把旗袍的韵味,勾勒的淋漓尽致,搭配白色的扣带浅跟皮鞋,头发全部挽起,拿蓝色别簪固住。
额前有些被风吹乱的碎发,小脸白净无瑕,杏眸低垂,仿若莲花般清秀高洁,又甚似梅的孤傲冷艳,站在那儿美好的让人不容忽视。
男人无意间瞥过,就像心尖被轻柔的羽毛拂过一样,颤的发痒。
前面刚刚按过喇叭的士兵,恭敬的回首:“大帅,到了,就是这里了!”
男人踏着步子,威武霸气的下了车。
一身墨绿色军装,黑色靴子,围着黑色的腰带,戴着墨绿色的军帽,帽墙为正红色,帽檐是黑色,最中间的是最高规格的军阀帽徽。
那冷硬的面庞,透出点点痞性来,眉目硬朗,鼻梁高挺,唇瓣厚薄适中,迈着矜贵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踏进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