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新峦有些无奈的对黎旭升说:“你跟我来。”
等两人进了屋里,将所有的下人都遣出去,关上房门。
“跪下!”
“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气的黎新峦指着他说:“从古至今,哪有儿子给老子纳妾的!还有,你有事为什么不跟我说,跑去指责你祖父更是大逆不道!”
“难道害死母亲就是正道吗!父亲能容忍别人做你的妻子,我可不忍心别人害死我的母亲。”
“啪!”
黎旭升不可思议的瞪着打他的父亲:“父亲这是要抛妻弃子了,既然这个家里容不下我们母子,赶走我们就好,为什么要母亲的性命!”
他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来。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要你母亲的性命。”
“可是你也不敢反抗祖父,只是演着父慈子孝的戏码,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母亲在祠堂关了半年!”
黎旭升吼出这句话,就看见黎新峦亦是失魂落魄般的坐在凳子上。
“我何尝不知道你母亲受苦,可是,可是我怎么能反抗你的祖父。”
他用手捂住脸,有些失控。
看着这般懦弱的父亲,黎旭升气不打一处来,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父亲是这般软弱。
这时,门被推开,见来人正是薛云舒。
“呦,这是怎么了?”她疑惑的看着黎旭升。
“哎呀,旭升,你的脸怎么回事。”
黎旭升哼了一声便走了,也不理这二人。
薛云舒吃了个瘪,问黎新峦:“是你打得旭升吗?”
黎新峦看着薛云舒五味杂陈,这个和发妻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这小半年来对他们父子体贴入微,对黎家也尽心尽力,甚至有的时候,自己都有些恍惚。
“你不能离开黎家吗?”
“二爷这是说的哪的话,我不过是替姐姐些时日,等姐姐好了我便走。”
“那你有什么资格给我纳妾!?”
薛云舒先是一愣,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面上露出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挤出几滴泪水来,用帕子假拭。
“我也是没办法啊,老爷说只有我配合他,他才会放姐姐出来,否则,否则…”
“否则就要姐姐的性命,永远关着她。”
又是父亲的威胁,黎新峦心里一团乱麻,一边是敬畏的父亲,一边是情深厚谊的发妻,真的很难抉择。
“是我误会你了,这几日你就待在你的屋里不要出来。”
说完,黎新峦转身就走,他一刻也不想和这个女人待在一起。
薛云舒在黎新峦走出院子后,冷笑一声:这个懦夫,谅他也不敢去找老爷对峙。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黎家就快到手了,哈哈。
也不知道是不是默契,父子前后脚来到祠堂,薛云巧本来还在心疼儿子脸上的巴掌印,见黎新峦后脚就到了。
泪水很快落在地上,碎成数瓣。
说不怨丈夫不能救她出去是不可能的,但是面对朝夕相对十几年的丈夫,又恨不起来。
“夫君即使再气,也不好这么打旭升啊!”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啊,看着这清晰的巴掌印,薛云巧的心更痛了。
“我,我不过一时失手。”面对妻子的质问,黎新峦有些心虚。
“母亲,我下学再来看你,中午我让小五来给你送饭。”然后又偷偷在薛云巧耳边说道:“姐姐说,现在还是以退为进较好,药按时吃。”
薛云巧将药瓶往袖子里拱了拱,点头道:“放心吧,别担心娘。”
“都这样了,还去什么学堂,脸上顶着巴掌印也不嫌丢人么?”
趁黎新峦转身之际,薛云巧将黎旭升刚才交给她的药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被子。
“父亲赏赐的巴掌,有什么可丢人的!”
“你…”
不及他父亲说完,黎旭升就不见人影了,气的黎新峦心脏疼。
“夫君也走吧,免得把病传染给你。”
薛云巧有些冷漠的下逐客令。
“云巧~我…我也有难处的。”
“我知道夫君有难处,所以不怪你,只盼你能照顾好旭升。”
“云巧,云巧。”
薛云巧不理他,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黎新峦脸皮薄,叹了口气。见薛云巧把窗户关上,黎新峦在窗口说道:“云巧,我再去跟父亲说说。”
薛云巧彻底失望透了,原来真的遇到事情时候,丈夫这么不中用,还不如儿子的骨气,甚至她能依靠的居然是大房那边的侄女。
她擦干眼泪,不能再哭了,还有儿子需要她去保护。
果然祖孙三人也是极有默契的,黎源人半个钟头之后也来到祠堂。
“薛氏,现在新峦和旭升也都知道了,是时候你做决定的时候了。”
“父亲说要给我三日的。”
“没有这个必要,新峦已经同意纳妾。”
“那既然如此,老爷又何必再来问我的意见。”
“只不过总要你心甘情愿。”
“哈哈,老爷还真是高洁,逼着人心甘情愿。”薛云巧冷笑一声,继续说:“不错,我同意新峦纳妾,不过,孩子出生以后,要放我出去。”
“这是自然。”黎源人高兴得脸上能开出一朵花来。
“哦,对了,我会同意旭升来看你,你也不必着急。”黎源人准备走的时候,又补上一句,便毫无顾虑的走了。
从窗缝中望着黎源人的背影,薛云巧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