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礼部尚书杨耀因为触怒龙颜而被赐死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宫里也是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触了皇上的霉头。
苏溪漫正准备去漪澜殿,但她的侍女进来告诉她:“主子,淑妃娘娘来了。”
淑妃?她怎么会来?她想起从前在府里的种种,不禁一阵胆战,她赶紧出去迎接,生怕她一个不顺心就又拿自己撒气。“参见淑妃娘娘,淑妃娘娘万安。”
苏昭映一反常态的笑着拉起她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几日不见妹妹到是对姐姐生疏了不少,你同我还讲这些虚礼做什么。”
苏溪漫满头的问号但又不敢问,只好顺着她:“长姐说的在理,是妹妹的不是。”
苏昭映拉着她好一阵寒暄,直到进屋坐下,关了门,终于装不下去,嫌弃的擦了擦手,语气不屑:“还算你今日有眼力见,就不治你迎接本宫不及时的罪了。”
“多谢淑妃娘娘。”
苏昭映没说话,从袖中拿出一个纸包着的东西:“这几日你找机会把这个放在苏杏晚的房间里。”
苏溪漫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看着她,好像要把她的脸看出个洞来,看的她心里发毛。
她不由分说地将那个东西塞进苏溪漫怀里,说到:“本宫知道你们姐妹情深,但是你也不想想,她现在如此得宠,为何从不在皇上面前提起你,为何从来没有帮衬过你。”
苏溪漫急急辩驳到:“不是!阿姐她……”
“本宫不想听这些废话,本宫只提醒你,她再得宠也不过只是个充容,与本宫相比孰轻孰重……我想你分的清。”说完就拂袖离开了,留下她一个人愣在原地。
她看着手中的东西,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贴身婢女进来问她还去不去漪澜殿,她才将东西收进怀里:“晚些去吧,我做些点心给阿姐送过去,她最近身子不大爽利,该是想吃我的手艺了。”
傍晚,苏溪漫来到漪澜殿,她和肖凌云刚好在说话。苏溪漫见过几次他,基本不是在苏杏晚房门口就是在她身后,苏溪漫却是有点害怕他,心想着“不愧是陛下的御前侍卫啊,这周身的杀气,真够吓人的~”
这一晚待下来,苏杏晚却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她平日里话是最多的,向来让肖凌云觉得聒噪,每次都受不了去了门外。
但她今日没怎么说话,不知在想什么,晚膳也没用多少,甚至不敢直视苏杏晚。她有意询问,她都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在苏溪漫离开后,肖凌云拿出那个纸包着的东西,苏杏晚接过打开看了看:“这就是阿宁放到我房里的?”
他点点头:“她绝不像表面上表现出的那般单纯无害,你还是要提防着她。”
苏杏晚摇摇头:“我是最不愿意怀疑身边人的,更何况阿宁从小同我一起长大……我不相信她会害我。”
她把那包东西还给他:“你先查清楚这是什么东西,然后把它放回原位。我到要看看阿宁要对我这个阿姐做什么。”
她现在唯一的亲人唯一的记挂就剩这个妹妹了,她不敢想象如果她背叛了自己……不会的,她才十三岁,不会有那般深重的心思,希望自己是想错了。
第二日肖凌云面色沉沉地走进漪澜殿,把那包东西扔到苏杏晚面前,径直坐下,不知想到什么,还捏碎了一个茶杯。
她抬头:“谁又惹你了?好端端的发这么大火做什么?”
他面无表情的凝视着那个东西,眸中有一闪而过的狠戾之色,肖凌云望着她,阴恻恻的说到:“苏溪漫放在你房里的,是醉朦胧,溶于水无色无味,中毒之人会陷入昏睡,有清醒的意识,却无法从睡梦中醒来,最后也只能在睡梦中死去。”
苏杏晚越听越是心惊,这样好听的名字,却是这样残忍的毒药,可以轻松断人性命。
她语气中有些颤抖:“会不会……会不会是她被人威胁了……会不会是你查错了……她……”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渐渐湿润起来,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而下,在粉嫩的脸颊上留下一行浅浅的泪痕。
肖凌云看她如此,不禁感到心疼,他开口安慰她:“你……”却是只说了一个字就被苏杏晚打断了,“师兄不必多说,我明白。”
如果是被人威胁,她大可以告诉苏杏晚,告诉皇上,哪怕那个人以她的全部做要挟,凭着苏溪漫的性子,有千百种方法可以解决此事。可她没有,她偏偏没有,她将毒药?放进了她的房间,这就意味着她这个妹妹真的是想要害她,不是因为那个或许存在的“第三人”。
她突然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笑弯了腰,双手掩面,“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啊!”再抬头,双眼已然通红,哽咽着说到:“我当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可她……她竟然想要害我……”
肖凌云抬手想要抱抱她,喉头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只是克制地拍了拍她:“或许她真的有苦衷呢?先别急着伤心,弄清楚她要干什么再哭也不迟。”
她擦了擦眼泪,抱住了肖凌云:“师兄说得对,她未必就是想害我,我的妹妹不是那样的人。是我主观臆断,为什么不了解前因后果呢?我不该哭的,是我玻璃心了。师兄,谢谢你。”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肖凌云一瞬间的僵硬。
他不动声色地推开她:“我先去把药放回你房间,然后做点准备,你在这等我一会,别一个人乱跑。”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