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一周,这日清晨请安后,有一个宫女过来找苏杏晚,苏杏晚看她眼熟,好像是……贤妃娘娘身边的人,她压下心中疑惑,跟着这宫女便离开了。
在去的路上,她心中捋了一下贤妃的信息。
贤妃谢晗苑,刑部尚书独女,东宫时为太子侧妃,陛下登基后册为贤妃,位列四妃之首。性格温婉内敛,在宫中也不太与人打交道,但说的话却是极有分量。不知她找自己有何贵干?
进入宫殿,贤妃正坐在主位同贴身侍女说着什么,苏杏晚只见金黄色的云烟衫绣着清雅的兰花,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云雾纱,云髻峨峨,带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她走上前:“参见贤妃娘娘,贤妃娘娘万福金安。”
谢晗苑直起身子,微笑着开口:“芸嫔起身吧,本宫没那么多规矩,随意点便是。”话是这么说,但苏杏晚可不敢真的随意,恭恭敬敬道了谢坐在了下方。
谢晗苑看她这样,莞尔一笑道:“妹妹到是同旁人不大一样,还规矩的很呢。”这话没说完,但大家都心下了然,是了,苏杏晚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宠妃,楚寒槿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往日若是哪个嫔妃得了些小宠,便已经目中无人,恨不得把脸翘到天上去,苏杏晚却看不出一点宠妃的模样,还是恪守礼仪,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苏杏晚摸不清这个贤妃娘娘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好谨慎答到:“娘娘重为四妃之首,臣妾自然该恭敬谨慎,礼数周全,万不敢僭越。”
谢晗苑点点头:“本宫找你只是想同你说些闲话,你自可放宽心些。”
苏杏晚回到漪澜殿还是没想通,贤妃找自己确实只是说了些闲话,聊了家常,也没说过什么,还给了自己不少赏赐,不知她究竟在试探什么。
那一头贤妃将所有下人打发出去后,问身边的贴身侍女:“桂嬷嬷,你觉得这芸嫔如何?”
桂嬷嬷满脸慈祥,躬身道:“老奴瞧着她是个好孩子,恭顺大方,心思也纯净澄澈。”
她点点头:“本宫也很喜欢她,以后大可叫她常来走动。”
到了深夜,楚寒槿来到漪澜殿时苏杏晚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贵妃椅上吃葡萄,他没让下人通报,悄悄走到苏杏晚身后给她捏肩。
“使点劲,啊对就是那儿,再往上一点,嗯,可以可以。”
兰絮站在一旁听着,冷汗涔涔,她害怕下一秒这个暴君就把自家娘娘的头给拧下来,心里祈求者苏杏晚少说两句。
偏偏那位还浑然不知,对着皇上“指手画脚”现在这副画面,活像是苏妲己在世。
她终于被按摩舒服了,活动活动筋骨,便起身回头:“兰絮,陛下今日怎么还……不……?”她像是被扼住了喉咙,说不出话。
楚寒槿挑眉看她:“霏霏觉得我的按摩手法如何?”
“……”苏杏晚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如果说上一次的那一个屁股墩已经让她尴尬到无地自容,那这一次她只想现在就一头撞死,也好过面对楚寒槿笑意吟吟的脸。
她转头就跑,却被一把拉回去,撞上了他揶揄的眸子:“别害羞啊,刚不是使唤我使唤的挺顺的吗?”
这下子跑都跑不掉,她只好把头埋下去,嗫嚅道:“还不是你一声不吭就站到我身后……”
“你说什么?”
“咳咳……那个没说什么……臣妾是说……额……是臣妾有眼无珠……那个……”
楚寒槿低低笑出了声,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呀,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话是这么说,可他的神色中可没有一点生气的模样,满是笑意。
苏杏晚站起身:“臣妾近日新学一首曲,弹给陛下听吧。”
她坐在古琴旁弹,他坐在檐下听,看着她的样子,想起一句诗来“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苏杏晚一曲毕,抬起头见他看着自己出了神,那眼神让她感觉熟悉却又不太舒服。是,那眼神她确实熟悉,是那种透过自己看另一人的眼神,但是他这样看着自己,苏杏晚觉得浑身发麻。
她虽然并不在意他是否真的喜欢自己,脑海中却不可遏制地想起她第一次侍寝时,在圣宸宫的桌案上看到的画,是她么?她突然想起“霏霏”二字,觉得有些恍惚,难道是自己多想了?她不知道,但她并未过多在意,很快便将这个想法清出了脑袋。
楚寒槿起身坐在她身边:“有一个音不对,我教你。”
他的手覆在苏杏晚手上,苏杏晚脑子一片空白,好像他拨的不是琴弦,而是她的心。他的气息包裹着她,淡淡的龙涎香,让她一瞬间被扰了心神。
她没回头,好像回到了那年的冬日,外面下着大雪,萧奕阑亲手教她弹琴,也是这样在她身后,静静拨弄琴弦。她闭上眼,好像下一秒就能听到那人轻轻在耳边笑到:“这个音应该这样弹。”
(正文完)
br /s:两个人都在透过对方看另一个人,苏杏晚有些隐隐的感觉,知道了楚寒槿把她当替身,但是首先她不是很确定,其次她并不在意。
然后苏杏晚的琴是萧奕阑亲手教的,她会的所有曲子也都是萧奕阑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