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好了,好生休养了一段时日。
景风空闲时间来看过,倾雪也来过,翩翩跹跹,如蝶儿双飞,遇也不见。
官道,驿站,马蹄声声,整洁宽广的道路用水洗过,纤尘不染。
景风向君墨一行人行了一礼,不说什么话。百夫长连忙陪着笑上前解释:“君太子勿怪,这小子不爱说话,您不必与他计较。”君墨温和地看着这个冷漠孤傲如月华般的男子,与他同岁,面容却出乎意料的有些熟悉。
这样的清贵,这样的佳貌,分明不像凡人。只是像谁,他一时片刻也想不出来。
沉吟一会儿。却见景风冷冷地看着他,气氛压抑了些。
“失礼,这位小兄弟,如果方便,我们可即刻出发。”
景风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
队伍很长。
记忆中,这样背井离乡地远行并不是第一次。
来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心里悄悄赞叹它的繁华与美丽,种下似乎完全不可实现的期许。
然后在慌忙中匆匆略过了或许再无机会欣赏的美景。茫然,怅然,怆然。
背起行囊,一个个地路过并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漂泊,漂泊,像是时间遗忘的孤岛。
君墨温润柔美,黑衣列列。景风俊秀凌然,白衣飘雪。
一前一后,自成一派,自成一画。这是完全让人赏心悦目的场景。
一心寻他的倾雪,无缘得见。
“燕儿,你若再不起床,秦夫子就要来府中请你了!”倾雪无奈地看着在床上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小人儿,不厌其烦地叫着他起床。
“姐姐,我就再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奶声奶气又带着浓浓的鼻音。顿时,阳光下的玉竹居被烤出一股浓浓地奶香味。
“不行,来不及了,长汀大哥,劳你将他拽出来,红豆姐姐,拿着他的书箱!”长汀就是苏洵燕的长随,为人老实持重,负责照看苏洵燕的起居等一切事物。
还没等到长汀把他拉起来,就一脸幽怨地爬出被窝。
“雪丫头,你好久没来学堂了,老夫想你得紧,下了学堂可要陪老夫下下棋!”秦夫子摸着刻意蓄成显得“成熟稳重”的胡子,看着几道飞快的残影,才着急地喊到。
哼,这丫头,又迟到,看宁远怎么治她!他是不会求情的,不会!秦刀一边腹诽,一边不受控制地往课室里跑去。
正在授课的宁远本来已经将胡子翘了半边天,看到倾雪苏洵燕身后秦刀略显谄媚的笑容,无奈地将胡子拂了下去。
“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进来上课!”严厉却让两人狠狠地松一口气。
趁宁夫子讲得忘我,就见后面的沈荇儿调笑地看她一眼,就连端庄持重的常鑫都用帕子捂嘴,有节奏地耸着肩膀。
倾雪瞪了一眼始作俑者,尴尬地笑笑。
“诗者,言志也,言,则为心声,书,则为真情。所谓不情者不诗,如是而已。想必大家都参加了诗会,其中不乏佳作,都是蓄满了自己独特的见解和感悟。如何写得好诗首先要明白如何才能拥有细腻的感情,看见别人不曾察觉的微末,诉说别人说不尽的感悟。于平凡中见心意,或于心意之中见平凡……”所有的学子都听得很是认真,除了,打着瞌睡的苏洵燕同学。
倾雪听得酣畅,想跟人讨论一番,于是就偏头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这个小破孩子竟然早已弃了宁夫子,和周公玩的开心!
满脑黑线,一腔怨气的结果就是拧他,掐他,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