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末年,天朗气清,百花盛开的一天,阳光肆意挥洒大地,阳城的百姓们在接连经历两天阴雨连绵的天气之后,好不容易盼来大好光景,纷纷上街赶集,置换日常所需之物。一时间,阳城的大街小巷上熙攘推搡的人群谈笑风生,好生热闹。
街道上,百姓们纷纷把家里多余之物拿出来置换所需之物,人与人之间无论认识还是不认识,纷纷微笑攀谈,宛如一幅国泰民安,百姓富足的美好画卷慢慢展开在眼前。
正当百姓热闹攀谈之际,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当最后一缕阳光隐匿在乌云中时,百姓们都以为大雨即将接踵而至,纷纷收拾好东西,准备往家赶去。正在此时,阳城上空突然金光乍现,惊魂未定、不明就里的百姓还未回过神来,只听到人群中传来一稚嫩孩童的声音:“龙。”百姓们听到声音,纷纷抬头,顺着金光传来的方向望去。果然,只见在夏朝威严庄重、富丽堂皇的宫殿上空两条真龙盘绕。热闹的街市上瞬间人声鼎沸,百姓们议论纷纷,目光齐刷刷地盯着宫殿上空,各种猜想油然而起。
夏朝王城内,守城士兵们见到主殿上空真龙盘绕,纷纷吓的面容失色,有人瞬间丢了手中兵器,纷纷跪地朝拜,也有人握紧手中兵器,战战栗栗,一副随时迎战的模样,让人好生敬畏,还有人见此状立马丢盔弃甲试图找地方躲起来。
一大早上完早朝,批阅奏折的夏王好不容易得来半刻空闲,正准备躺在塌上闭目养神片刻,夏王双目刚刚闭上,但却听到门外纷纷扰扰的人群声好不热闹,人群声让威严冰冷的夏王宫一瞬间变得烟火气十足。夏王忍不住招呼身旁的侍者前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见领命的侍者从容而去,面容失色而归,夏王立刻端坐起身,表情里充满了疑惑与期待。
“禀大王,龙,是龙。”侍者吓得语无伦次,浑身哆嗦,回完话,匍匐在地,浑身忍不住战栗。
夏王本以为侍者胆敢欺君,夏王本想厉声呵斥,但是看着眼前匍匐在地、浑身战栗的侍者,相处几十年,夏王对眼前此人的秉性可谓是了如指掌,要说欺君,借他十个胆也未必敢做。但是关于真龙一说,毕竟自盘古开天,天地混沌初开至今,虽然与龙有关的各种传言不绝如耳,但是却从未有人有幸亲眼目睹。如今,这上古神物竟然出现在自己朝夕相伴的侍者口中,自是激起了夏王的好奇,要一探究竟。
当夏王走出内殿大门,转身顺着士兵们的目光望去时,平时高高在上,主宰万千生灵生杀大权,威严肃穆的王,此刻也被眼前之景像惊得不知所措。只见两条金龙彼此紧紧缠绕盘桓在王朝主殿上空,金光乍现,照亮阳城的每一片土地。
当侍者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地从殿内连滚带爬地来到夏王身边时,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便听到夏王用颤抖的声音厉声呵斥道:“请太卜,快去。”侍者闻言,躬身道别,立马急冲冲地往太卜宫的方向奔去。
事情发生的一炷香以前,太卜正专心在宫内做法,突见天有异象,便立刻拿出龟甲卜上一卦,卦相并未显示凶吉,太卜正在纳闷之际见夏王侍者急冲冲而来。太卜正欲起身恭迎,谁料侍者并未停下来细细分说缘由便拉着太卜一路边说边往主殿方向跑去。
等太卜赶到夏王身边时,夏王一把拉住正欲行礼的太卜,伸手指着主殿上空盘绕的两条金龙,心有恐惧的问道:“杀掉?赶走?还是请下来阻止他们继续交配呢?”夏王目光看向太卜,太卜看了眼占卜结果,摇了摇头,说道:“不吉。”正当此时,二龙其中一龙张开血盆大口,一团黏糊糊的龙漦顺着龙须滴落在夏王面前,沉默的金龙突然开口说道:“吾乃褒城二君。”说完两条金龙立马消失在空中。夏王看着地上的一滩龙漦询问道:“收藏?”太卜点点头,回答道:“大吉!”夏王从腰间掏出随身携带的玉帛,面向东南方,毕恭毕敬地向四方神灵打了个报告,然后命随从取来一个精美的椟匣,并命人仔细地将地上的一滩龙漦装进匣子里,将此供奉在太卜宫中,金龙散去,此时天空乌云渐渐驱散,和煦的阳光透过云层,继续挥洒大地。
金龙现世,可谓是大吉兆。自夏朝末年历经商、周三朝,三朝的王室之人均以祭礼礼祭龙漦,焚香叩首每日都不曾落下。虽龙漦享受了三代王朝最高礼遇的祭拜,但是除了夏王外,无人打开过椟匣一览其真容,虽每朝每代都有不少王室之人对椟匣里面盛放之物充满好奇,但是却无人敢打破祖训打开窥探真容。
直到到了周厉王末年,一次下朝闲暇之余,周厉王和往常一样前往太卜宫,祭拜案牍上的椟匣。祭拜完毕,周厉王起身回到王庭正欲审阅案牍上如山的奏折,但是批阅期间,也不知今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周厉王一直心绪不宁,脑子里装满了椟匣的事情,在几番纠结之后,周厉王最终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命人将盛放龙漦的案牍从太卜宫中取来。
违抗王命是死,擅自动椟匣也是死,侍者无奈之际,只好遵从周厉王口谕,毕恭毕敬前往太卜宫,将椟匣轻轻放在端盘中,并用红绸盖于椟匣之上,恭敬地将其端到周厉王面前。周厉王掀开椟匣上覆盖的红绸,对侍者厉声说道:“抖什么?”侍者闻言,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端盘连同手上的椟匣“扑通”一声跌落在地上,椟匣瞬间被摔成两半,匣内的龙漦顺着缝隙流出。周厉王见状,慌做一团,忙命人将地上黏糊糊的龙漦擦干净,可是奇怪的是,宫女、侍者尝试了任何办法,都无法将地上的龙漦擦掉,有宫女尝试将流落在地上的龙漦再次捡起来盛放在椟匣中,可是无论宫女如何努力,地上的龙漦竟纹丝不动,丝毫不遂人意。
周厉王见此情况,焦急万分,内心慌乱失了主意,拿地上的龙漦没有一丝办法。正在周厉王六神无主之际,有侍者谏言道:“大王,要不用巫术试试?”
此时慌乱无措的周厉王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当场便听从了侍者的建议,随手一指,命在场的所有人都退出大殿,独留此宫女一人留在大殿之内褪去身上的衣物,裸着身子在殿内大声疾呼,迫使龙的精气化为玄鼋。
果然,此计甚妙,龙漦真如周厉王所愿,化作一只黑色的玄鼋,爬出了大殿。玄鼋一路向北爬去。玄鼋爬进最北边的一间屋子,此时屋内一个七岁的小姑娘正坐在凳子上喝水,忙碌后微微泛红的双颊还有汗渍的踪迹,姑娘一身粗布麻衣,微微挽起的发髻,雪白的肌肤微微泛着红光。小姑娘见翻过门槛往屋内爬行的玄鼋,忍不住放下水杯,蹲下身子说道:“小乌龟,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于是,小姑娘伸出手准备拾起地上的玄鼋,却不料,在指尖触碰到玄鼋坚硬的龟甲的那一刻,玄鼋立刻化成一丝烟雾,就此凭空消失不见。面对如此诡异的事情,小姑娘起身寻找了一圈,屋内院中都并未再见到玄鼋的踪迹。对此,小姑娘也并未在意,只当是自己劳累过度,眼花产生的幻觉,便重新回到屋内,脱掉外衫,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目睹这一切事情的侍者一路小跑回到大殿之中,此时周厉王正焦急而耐心地端坐在殿上。
“怎么样?”周厉王见自己派出去的侍者回到殿中,立刻从王座上弹起身,走下台阶,来到侍者面前问道。
“禀大王,玄鼋一路向北,最后化为一缕白烟消失在永巷。”
“那就好。”周厉王闻言,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不免心生欢喜,转身离开王庭,往后宫走去。
此去经年,龙漦、玄鼋之事本以为该就此划上句号,直到周厉王病逝,周宣王即位,此事也未曾向任何人提起,这段宫廷秘闻随着周厉王逝去、侍者离宫回乡养老而就此掩埋。
岁月如斯,当年七岁的小姑娘也已经如花骨朵儿绽放般长的亭亭玉立,身材婀娜,容颜姣好。姑娘美丽的容颜本该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是随着周宣王即位,这容颜却给姑娘增添了几分忧思。心机深重的嬷嬷们好几次动了小心思想将姑娘安排在周宣王身旁伺候,但都因为姑娘还未及笄以及姑娘本身尚有反抗之意而暂时搁置一旁。嬷嬷们也担心虽然周宣王虽素有贤名,面对这绝美容颜也难保不会心动,但是姑娘却并不是顺从的性子,也怕贸然出手,最终目的未达成,反误了自身性命,于是私下里商定趁机调教一二,等将性子磨得容易拿捏之后再送到君前。
自从知道嬷嬷们的打算之后,姑娘每天忧心忡忡,但是在这个看人脸色,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的深宫之内,她无亲无故,甚至连自己的身世都未曾弄清楚,柔弱的她纵使有再多不愿,最终也只能是孤立无援,只能任人摆布,静静等待命运的到来。
时间的流逝从来都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十五岁的及笄之礼就在眼前。及笄礼的前一天,嬷嬷们便已经相约前来给姑娘验明正身,当结果与她们所希望的一致时,便立马决定在及笄后的第二天就将这份礼物亲手送到君上面前。嬷嬷们离开前还不忘在姑娘耳边耳语道:“今后人生是继续贱若微尘,任人践踏,还是贵若金凤,宠冠后宫,就全凭你个人造化。”嬷嬷们说完,再次从上到下仔细端详眼前这个如花似玉、容颜娇俏的姑娘,眼神如端详手中一件称心如意的玉器般充满欢喜与希望。
面对自己被摆布的命运,姑娘虽心有不甘但是却无力反抗。只得早早的睡下,等待着第二天的来临,或从此阳光明媚,前路光明,或从此暗无天日,度日如年,她也似乎都已不在乎,因为她深知,纵使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逃出了这庭院深深,但是她又该何去何从呢?毕竟打小就被人贩子卖进这深宫大院之类,姓谁名谁,家住何方早已成了她心里的诸多问号,在这深宫之中,她早已迷失了自我,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