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今日顾小姐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属下是否可以…”墨秋在将军府的屋顶待了快半个月之后,终于鼓起勇气趁着和苏叙白汇报的功夫想要撤回来。
然后没说完的话,就被苏叙白的一记眼神杀给硬生生憋了回去。“墨秋,本王都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墨秋心中暗叫不好,主子的命令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今日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说了,估计自己这个任务能够终止的时间又要往后延长了。
“都说了多少次,叫什么顾小姐,要叫王妃。”
……墨秋心中简直是万马奔腾,自从那日送顾小姐回府之后,自家主子就变成这样了,不仅吩咐府中的所有人都称呼王妃,还遣散了身边服侍的所有丫鬟。
苏叙白身份高贵,为人却极其和善,长得又是一表人才,惊才绝艳,整个京梁若说哪家的小姐姑娘不曾对苏叙白有过几分肖想,墨秋都觉得不可能,以前主子身边也曾有过姑娘的出现,但是都不曾像如今这般改的如此彻底。
“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回去保护王妃。”
“是。”墨秋转身欲走,却又被叫住,“等一下,东敖国那边安排的怎么样?”
“回主子,东敖国那边按照您先前的吩咐已经和原来的人断了联系,新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但是慕容博生性多疑,如今又是两国来往的关键时期,恐怕想把人安插进去不是那么容易。”
苏叙白点头,左手不停地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惹得墨秋的心也跟着苏叙白敲击的节奏猛烈的跳动着。
“慕容博老奸巨猾,做事又狠厉毒辣,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脚,确实不易,但是百密终有一疏,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可是很好对付啊。”
墨秋恍然大悟,主子说的是东敖国的三皇子慕容琏,慕容琏是宁贵妃所生,宁贵妃在几年前东敖国和库勒族征战之时,为保护慕容博而死。慕容博为了在东敖国百姓面前树立良好的形象,也为了笼络宁家人的心,就对这个宁贵妃唯一的儿子慕容琏“宠爱”异常。
但是从潜伏在东敖国的人那里得知,慕容博哪里是宠爱,就是放任自由的让他闯祸,慕容琏为人长得大腹便便,满脸横肉,偏生喜欢美人,在城中不知祸害了多少人家姑娘,更不知道被弹劾上书了多少次。
“慕容博那个老家伙打得一手好算盘,以为放任慕容琏自生自灭就能高枕无忧了吗?这次看我给他送一个大大的礼。”
苏叙白的眼中精光一闪,整个人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张扬气质,和顾唯宏身上的杀气不同,苏叙白身上更多的是贵气和霸气,是睥睨天下的王霸之气。
“既然这样将军府那边就先这样吧,一会儿我要进宫一趟,你跟我一起去。”
宫内,苏叙哲正端坐在龙椅上,表情严肃,“两位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站在右侧的顾唯宏单膝跪倒,身上的盔甲和地面撞击发出铮铮之音,“圣上,臣以为眼下便是攻打库勒的最好时机!库勒盘踞边塞多年,凭借着富饶的土地和强大的军事,已经将周边几个小部族吞并,眼下正在边塞蠢蠢欲动,而今东敖与我国议和,正是大好时机,合两国之力,将库勒族一举拿下。”
“圣上,臣以为万万不可,大将军此言完全是置百姓于不顾,三年前我国刚经历了一场大旱,现在民生民力刚刚恢复,若是眼下贸然出兵,定会大伤国家元气,这万万不可。哼,顾将军安的究竟是什么心,竟为了你顾家的军功,不顾整个南梁国!”
“姓姚的,你放屁!”顾唯宏被对方的话气的怒火中烧,也不顾现在是在苏叙哲面前,当即一把抓住姚正的衣领,作势要抬手。
“顾将军!”苏叙哲适时开口,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瞬间分开。顾唯宏腰杆挺得笔直,直视着南正的双眼,“姓姚的我告诉你,我顾家一心为国,从来没有做过半分对不起圣上和百姓的事情,我的儿子,女儿都征战在外,我若真的为了军功,又何必在这京梁固守!”
想起这半生戎马,父子分离,竟然换得姚正的一句在乎军功,顾唯宏这几十年的苦恼一瞬间冲上头顶,“你可以不理解我,不感谢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
“将军说的是,顾家和姚家一样都是我南梁的中流砥柱,姚大人想必也是一时心急才会口不择言,顾将军切勿动怒。”苏叙哲在上面安抚着顾唯宏。
“顾将军一生戎马,顾家更是满门忠良,这南梁国有将军,有顾家在,才是真正的安稳。护国,护的是国家,护的是百姓。”还未进门,苏叙白的声音便已经传了进来,他的声音清冷,坚定,字字铿锵,让顾唯宏内心舒坦了许多。
“叙白说的对,文姚武顾可不是浪得虚名,正是有二位爱卿在,我南梁才能如此。”
苏叙白站在那里,像是一道光,驱散了这书房中所有的问题,他看向苏叙哲,淡淡开口,“如今东敖来者不善,议和究竟是真是假还未可知,我们不能贸然和他们合作,若是他们反悔,那我们岂不是完全陷入了被动局面。”看着顾唯宏欲言又止,苏叙白又继续说着,“但是眼下确实是拿下库勒族的好机会。”
“叙白的意思是?”
苏叙白勾唇一笑,薄唇轻启,“鹬蚌相争。”
“辰王的意思是让东敖和库勒族对上?”
“正是,眼下确实是个机会,无论议和是真是假,东敖国国内近来必定有些动荡,更何况臣弟听说那慕容琏强掳了苏丞相的女儿,惹得苏丞相正联合群臣上表,慕容博又一心维护这个慕容琏,正是君臣离心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只要推波助澜一下,将库勒族和东敖国对上,这样我们岂不是坐收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