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离开后,顾南依拿上挂在墙壁上的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院中。
近几日她学了些舞,可觉得太过枯燥,还不及自己练剑来的有趣。
顾怡见此,便让她自己琢磨琢磨,琢磨出一支舞剑来。
如此一来,既有她爱的剑术,又有顾怡希望她能学会的舞技,一举两得。
顾南依在院中翩翩起舞,与她素日里舞刀弄枪的模样大径相庭,陆寒韵本打算到处走走,摸清楚天水山寨的地形。
看到顾南依在院中舞剑,柔中带刚,刚中不失温柔,极美,这样的舞剑难得一遇。
就是缺了点什么?
陆寒韵环视一周,见那凉亭之下有一把琴。
心想:她这院中竟还有琴,也不知她会与不会。
陆寒韵一时兴起,想为顾南依伴奏一曲。
陆寒韵双手抚琴,音律入耳,配上顾南依的舞剑,好一番趣意。
一舞毕,顾南依将剑收于腰间,缓缓走近陆寒韵。
陆寒韵站起身来,假意往后躲,“顾南依,你又想做什么?莫不是想在此处非礼我?我可是客啊,可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顾南依嘴角一抽,这陆寒韵还真是够不要脸的,什么话到他嘴边都变得头头是道。
顾南依拿出方才白芨拿给她看的那颗解药,那颗陆寒韵不小心丢失的解药。
就放在自己的掌心,在陆寒韵的面前,让陆寒韵看得清楚明白些。
顾南依挑眉,她要当面给陆寒韵一个警告,让他不要再动什么歪脑筋,若是再有下次,被洛景发现,顾南依可保不了他。
顾南依就这么看着陆寒韵,开口道:“陆寒韵,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可是从你身上一个不小心掉下来的。”
陆寒韵一副毫不知情的无辜模样,为自己辩解,“这是什么?怎么我身上会有这个东西,难道是我的侍从在我出远门前给我准备的什么可解百毒的药丸?”
顾南依也没有当面戳穿陆寒韵的谎话,听着陆寒韵满口胡缠。
罢了,顾南依还将那颗药递给了陆寒韵,笑里藏刀,“那便交还给你,你可要拿好了,我们山寨的人呐,可不是都像我一样好糊弄,尤其是我阿爹,若是知道有人骗了他,更不会像我这般好脾气,明明知道受了骗,还要装作一副大度的模样,谁叫骗我的人,偏偏是我舍不得动手的人,你说是吧。”
顾南依话里有话,陆寒韵一下子就哑然了。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她已经知晓一切了吗?
陆寒韵真不知道这药是接还是不接。
陆寒韵镇定自若,伸手要去接顾南依手中的解药,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拘小节。
这解药大有用处,不要白不要。
顾南依却咧开嘴笑了,笑得那般灿烂,俨若那盛开的桃花。
她将手中的解药在陆寒韵伸手的那一刻丢入了池水里,故作可惜的姿态。
“哎呀,一时手滑,掉了呢。”
陆寒韵被戏耍,脸色不太好看。
顾南依继续调侃道:“陆寒韵,若你成了我天水山寨的姑爷,别说一颗解药,你要多少便给多少解药,如何?”
顾南依同陆寒韵开着玩笑话,陆寒韵只觉得顾南依无趣,没有搭理顾南依。
她这是在戏耍他。
陆寒韵可没时间浪费在顾南依身上,头也不回的就要往院外走,解药没了,但还可以做些别的,总归比在这里和顾南依扯东扯西的闲谈好。
顾南依也没说不让陆寒韵走,他愿意走动便走动,反正他也出不了这个院。
小兰可是带着人守在了院门口,陆寒韵连门都没踏出去,便灰溜溜的回来了。
这顾南依待他,跟囚禁有什么区别,连门都出不去。
顾南依坐于一旁,托着腮帮子问道:“怎么?你不出去啦?”
陆寒韵瞥了她一眼,悠悠开口:“明知故问。”
明明是她命人拦着他,如今还做出一副毫不知情的天真样,果然,女人就是会装。
顾南依得意洋洋道:“既然你不出门了,那我可就要出门咯。”
陆寒韵不理,顾南依便对守在院外的小兰吩咐道:“小兰,你可得给我姑爷看好了,姑爷一心想要咱们山寨的护防图,保不准自己出去溜达了几圈,回来时自己也便会画了,到时候姑爷没了,山寨也没了,那你家小姐我可真就是赔了夫君又折兵。”
“小姐,你放心吧,姑爷走不出这个院的。”
顾南依冲小兰眨眨眼,便出门了。
陆寒韵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这哪里是吩咐小兰,这分明就是说给他听的。
他心中万般无奈:怎么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对自己了如指掌?
陆寒韵总觉得,每次一遇到顾南依,自己就会变得无计可施,眼下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便只能先安分上几日,等顾南依对他不再起疑心了,他再想其他法子。
陆寒韵看向院外,只见小兰和其他几个看守的几个人站在那里,他只觉得看着心烦,便索性回屋里睡上一觉。
小兰见陆寒韵回屋了,便对不远处的顾南依比了一个手势。
顾南依从出院那会便没有直接走,她怕陆寒韵泼皮耍赖,小兰他们会上了他的当,便一直在外头呆着。
现在看来,陆寒韵不耍小聪明的时候,还算安分,如此也好,她也好抽空去看看今日带陆寒韵回来的那条密道。
解药之事已经让顾南依不得不防备陆寒韵了,她不敢保证陆寒韵会不会沿途留下记号。
与人里应外合攻打天水山寨。
顾南依走出山寨没多远,并未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再继续往前走,接近密道入口出,发现了小颗的珍珠。
这荒郊野岭的,怎么可能会有珍珠,估计也只有陆寒韵才会以珍珠为标记的物件了吧。
顾南依继续往密道里走,每个一段距离便会有一小颗珍珠。
直到顾南依从密道上了悬崖边上,亦是如此。
珍珠每隔一段距离或者有岔路口之类的,便会有有一处作为标识。
顾南依来得早些,把那些珍珠都捡了起来,装起来得有钱袋子的半袋左右,也值不少银两。
顾南依心想,陆寒韵这人家大业大,出手阔绰,竟想到用珍珠做标记之物,这未免也太过于阔绰了,让顾南依想到了败家两个字。
顾南依正打算回山寨,便在不远处看到了影,他的手中还有几颗珍珠。
影是循着陆寒韵留下的珍珠标记一路寻来了。
顾南依戴上面具,对影出手。
影的反应敏捷,很快察觉到了了有人偷袭,毫发无损的躲开了。
影定睛一看,是日日上陆府采花的女飞贼。
影和顾南依交手,一时半会看不出谁输谁赢。
顾南依开口道:“若想要你家公子活命,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想着帮官府剿灭天水山寨,如若不然,天水山寨毁,你家公子亡。”
影一听顾南依的话,说明陆寒韵已经被她挟持,影一时愣神,被顾南依一掌推开。
顾南依并未下重手,故此影并未受伤,只是因为顾南依的力道,往后退了几步。
顾南依不过就是做做样子,警告影罢了。
“女飞贼,你把我家公子怎么了?”
“不怎么,就是留在天水山寨当个姑爷罢了。”
顾南依面具之下微红的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可要记住咯,若不想你家公子受到伤害,那便不要再打天水山寨的主意,若不然我会让他给天水山寨赔葬。”
顾南依说完,便离开了。
影立于原地想了许久,最终放弃了寻天水山寨的入口。
带着自己带来的人马,回南邵城。
影曾问过陆寒韵,为何不将夜闯陆府的女飞贼抓了,省得日日忧心。
陆寒韵说:“她与别人不同,她如月光一般皎洁。”
影不知陆寒韵此话为何意,但他明白,自家公子如此评论一个人,这人定是不坏的。
只要不贸然行事,陆寒韵不会有事。
影便想着,待将事情在李大人面前圆了过去,再来天水山寻陆寒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