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大坝,乃是南国重举,因这安宁大坝,救活了两城三郡的无数百姓。
可为何,为何偏偏是陆寒韵,为何不是别的陆姓公子,偏偏就是陆寒韵。
偏偏就是这个心善的陆寒韵,灭了她天水山寨。
为何那么巧,为何偏偏是你。
顾南依在酒肆里喝的大醉。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是善人,是南邵城百姓的善人。
他亦是恶人,是天水山寨的恶人。
伤他,有愧于民,不伤他,有愧于天水山寨,有愧于她的阿爹阿娘。
顾南依喝着喝着,便大哭了起来。
着实吓坏了店家和店小二。
店小二是刚来的,头一次见这样的,生怕出了什么事,惹上官司,“掌柜的,你说这人应该不会在我们这出事吧,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们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掌柜的朝着店小二指的方向,瞥了一眼,淡淡的口吻说道:“结了账就是,其余的不用管。”
像顾南依这样买醉的多了去了,见怪不怪,只要别忘了结账即可,其余的都不重要。
顾南依续酒,发现酒壶里酒坛的酒都空了,顾南依便喊道:“小二,再来几坛酒。”
店小二走过去,手里并没有拿着酒。
店小二按照掌柜的吩咐,是去向顾南依讨要酒钱。
“这位客官,您看您是不是先将酒钱给结了?”
顾南依抬眼看了一眼店小二说道:“你只管上酒,我不会差了你们酒钱。”
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已经是醉的不轻了。
店小二看向掌柜的,掌柜的摇头,这意思就是怕顾南依赖账,得先结了酒钱,才能继续给她上酒。
店小二只好跟顾南依说:“客管,您还是先将酒钱结了吧,不然我这也不好再继续给你上啊。”
顾南依嫌店小二啰嗦,在自个身上摸了摸。
糟糕,忘了自己没带银两。
顾南依只好硬着头皮说:“你只管上酒,我跑不了,陆府你知道吧,回头你们去陆府取酒钱就是了。”
店小二初来乍到的,遇到这样的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店小二对掌柜的说:“掌柜的,这位客官好像没带银两,还说让我们去陆府取。”
掌柜的听说是陆府的,仔细端详了一番。
这人看着面生,不会又是借着陆府的名头想赖账。
陆府是何等人家,又岂会拿不出这点酒钱来,再说了,陆府的人,虽不相熟,但见着也不至于如顾南依这般面生。
掌柜便以此断定,顾南依定是如往常那些借着陆府的名头骗吃骗喝一般的人。
掌柜的思量再三,对店小二说道:“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成为陆府的人的,你只管收酒钱,若是收不到酒钱,就当我们吃亏,把人轰出去就是了,也不差这一顿酒钱,但也不能白白便宜了这人。”
店小二不解:“掌柜的,既然不差这一顿酒钱,又何必为难这位客官,你看这位客官,都醉的不省人事了。”
“糊涂啊,若是白白喝了一顿酒,还不给点教训,那人人都这般,咱们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店小二挠头一想,掌柜的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店小二又不忍心现在就将人轰出去,便想再试试,看看顾南依能不能把酒钱给付了,这样的话,也就能免受一点皮肉之苦了。
店小二苦口婆心的说道:“这位客官,您就别为难我,也别给自己找罪受了,就先把酒钱付了吧。”
顾南依本就在醉头上,店小二又如此烦人,便发了火,“你这人会不会做什么啊,怎么就听不懂了呢?找陆府找陆府找陆府,陆府会给酒钱。”
店小二心善,也不怕费口舌,继续劝顾南依,“客官,我也不过就是个店小二,您如此确实是太为难我了,我们店我说了不算,您还是结了酒钱吧,若不然等会可能就得遭罪了。”
顾南依气急,如今怎么连个素未谋面的人也欺负起她来了,是不是非得要她给个教训,才不会有人欺负她。
顾南依要起来对店小二动手,却因醉酒没站稳,差点摔倒。
陆寒韵及时出现扶住了顾南依,丢了一袋银子给店小二,说道:“这是酒钱,多的不用找了。”
掌柜的一看是陆寒韵,立马放下手里的算盘。
掌柜的见陆寒韵对顾南依如此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便猜到了顾南依于陆寒韵而言是个重要的人。
掌柜的立马解释道:“陆公子,我们实在不知,这位客官是您府上的人,若是知道,也不会为难这位客官了,还请陆公子见谅。”
说完拿过店小二手中的钱袋子交还给陆寒韵。
陆寒韵倒没有生气。
笑着说道:“我家娘子贪玩,穿着男装就出门玩闹了,没想到今日还贪杯,让掌柜的为难了,这酒钱还是要付的,哪有吃白食的道理,不过日后我家娘子要是还来这,如今日一般贪杯,掌柜的直接叫人来府上取酒钱,莫要打扰了我家娘子的兴致。”
陆寒韵可是南邵城百姓心目中的大善人啊,掌柜的要是知道这是陆寒韵的夫人,别说酒钱了,就是白吃白喝再安排个雅间都是应该的。
掌柜的连忙回话,“是是是。”
陆寒韵说完抱起顾南依就往外面走,掌柜的又送到了门口,还是陆寒韵说不必再相送才回了店里。
陆寒韵抱着顾南依走在路上。
顾南依似醒非醒的看着眼前人,怎么这人的脸长得那么像陆寒韵呢?
顾南依戳了戳陆寒韵的脸,又捏了捏他的脸,还真是越看越像。
还以为陆寒韵来到了她的梦里。
顾南依便又哭又闹,对陆寒韵更是又打又咬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陆寒韵不说话也不阻止顾南依,任由她对他为所欲为。
他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可这样对他好过她不理他。
陆寒韵乐意受着。
“陆寒韵,为何偏偏是你,若是换做别人,我又何必如此痛苦,如此难过,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何偏偏是你啊……”
顾南依一边说着一边哭着,还不忘对陆寒韵拳打脚踢。
不管顾南依如何打他,陆寒韵都紧紧的抱着顾南依,生怕她从自己的怀里摔了下去。
他不知顾南依发生了什么,但依现在的情形来看,定是与他脱不了干系的。
陆寒韵看着怀里满眼泪痕的顾南依,满是心疼,却又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