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4
后面的人还在追,美花娜被顾春水抱在怀里死死的动弹不得,眼看着快要被追上了,美花娜拉了拉顾春水的衣服说道:“放我下来,带着我逃不掉的。”
“闭嘴!”顾春水还在因为美花娜擅自跑出来而生气,语气也不太好,“我会带着你活着出去的。”
“可是……唔……”
还没等美花娜把话说完,嘴巴就被堵上了,这下子她再也说不出话了,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离开之后顾春水也有些不好意思,舔了舔嘴唇不自在得又重复了一边说道:“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这个时候美花娜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把头埋在顾春水的怀里,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顾春水说到做到,最后真的带着美花娜逃离了险境,等到达边城城门口的时候竟有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我们安全了,是吗?”看着高大的城门,美花娜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的,我们安全了。”顾春水回应她说道,说完这话之后看向美花娜,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娜娜,跟我回去吧,或许有些困难,但是我会尽全力让父亲接纳你的。”
美花娜愣神了片刻,抿了抿嘴唇然后说道:“好。”
顾春水是在宴秋来及笄前一天回来的,他回来时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带着美花娜就去求见顾家家主去了。
理所当然的,顾家家主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对男女大发雷霆,但是平时懂事听话的顾春水这一次忤逆了父亲,不管父亲怎么说都不松口。
顾家家主也是气急了,见顾春水怎么说都不听,拿出鞭子就往顾春水身上抽,顾春水自知自己错了,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没有多久后背就沁出了血迹。
顾春水可以不反抗地接受惩罚,但是美花娜会心疼啊,边城的女子直接爽朗,不乐意看着顾春水挨揍就直接说了,趴在顾春水的背后帮他挨了一鞭子迫使顾家家主停下动作然后对他说道:“你只知春水忤逆了你,那你可知道春水对宴秋来是否有男女之情,难道你果真要如此耽误自己儿子一辈子吗?”
“花娜!”美花娜话音刚落,顾春水警告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但是美花娜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后背已经挺得笔直。
如此对峙了片刻之后顾家家主突然颓废了,将鞭子扔到了地上走到案桌后面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可知秋来一直都在等着你娶她,你可知因为你的这一番举动,我顾家与宴家可能会就此分道扬镳。”
这个道理顾春水怎么会不知道呢,也正是因为很清楚这个,所以才会这么为难,这么愧疚。
看着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美花娜,顾春水开口了:“父亲,这么多年,我活得如同行尸走肉,只知道为了家族,为了任务,但是自己想要什么,却总是没有头绪,老实说,我并不快乐,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感觉自己活过来了,那种快乐,你能明白吗?父亲。”
顾家家主沉默了,眼下跪着的,是自己的孩子啊,听话,懂事,孝顺,但是他现在在和自己说从前的日子,他不快乐。
见父亲为难了,顾春水也心有不忍,磕了一个头说道:“这件事我会和秋来说的,秋来那么懂事,她会理解我的。”
顾家家主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罢了,我且让你尝试一番,若是宴家怪罪下来……”
“责任都由儿子担。”顾春水自下军令状说道。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前提你得记住,我顾家,可切不会为了你而和宴家产生龃龉。”
“儿子知道了。”
从书房走出来以后顾春水先把美花娜安置好,紧跟着就连忙去了宴家。
宴秋来得知顾哥哥回来了一点矜持都顾不上了,赶忙地外出迎接,看到果然是自己的顾哥哥回来了,兴奋地跑了上去叫喊到:“顾哥哥,你可算是回来了,秋来等你等得好苦啊。”
顾春水往后一退,躲开了宴秋来的亲近,在她错愕的目光中顾春水说道:“秋来,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
宴秋来觉得今天的顾哥哥有些不一样,心有余虑,但是到底还是依着顾春水了,带着他来到了后花园。
“顾哥哥,你要和我说什么?”来到后花园之后宴春来便询问道,一双清澈的眼睛里面只有满满的信任。
看到这样的一双眼睛顾春水一时间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宴春来身为宴家的老来女,从小被娇宠着,但是在这种情形下却没有养成被娇惯出来的秉性而是乖巧懂事也很不容易了。
美花娜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呢,有了这样的意识之后顾春水只能在心理和宴秋来说一声抱歉了,抿了抿嘴巴看向宴秋来说道:“秋来,我们把婚约解除了吧。”
宴秋来整个人都傻了,眼眶瞬间充满了泪水,不可置信地说道:“顾哥哥,你是在开玩笑吗?”
顾春水躲开了宴秋来的目光,牙齿一咬说道:“秋来,我是说真的,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妹妹,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说。”眼泪已经布满了整张脸,宴秋来难过极了,也委屈极了,明明以前他都没有那么喜欢顾哥哥的,是因为知道以后要嫁给顾哥哥而且他还对自己这么好才慢慢喜欢上他的。
这件事是顾春水的错,他无话可说,沉默了好久之后才张开了嘴巴:“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怎么能弥补已经造成的伤害?宴秋来深呼吸了好久才勉强忍耐住心痛,看着顾春水泪眼婆娑:“顾哥哥,那你现在是已经找到喜欢的人了吗?”
顾春水沉默了,正是因为他的沉默彻底伤害到了宴秋来,奔溃一般地吼道:“我才不要在听你的说辞,借口,都是借口!”
说完,宴秋来就跑开了,顾春水本来是想追上去的,但是才迈出去了两步又停下来了,或许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出现在宴秋来的面前。
和宴家的人交代了一声之后顾春水便离开了,心里想着明日再来和宴秋来赔罪,希望到时候她能想通了。
没等到第二天,夜里宴家就来人了,说是宴秋来从跑出去之后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今天和她最后一个见面的就是顾春水了,所以想来问问今天下午都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关乎于宴秋来的性命安危,顾春水不敢隐瞒,将今天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话才说出口,宴家人看他的眼神就变了,只是现在找人要紧,所以暂时没有追究。
这个晚上注定是不太平的晚上,顾家宴家倾尽了全族之力都没能把人找到,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在在距离宴府十公里外的悬崖下面找到了尸体,检查一番之后确定没有外伤,很大的可能是自杀身亡。
宴家家主老年丧女大病了一场,一直到宴秋来下葬之后去身体才好了很多,身体是好了,但是满腔的恨意却怎么也消散不了,将宴秋来下葬之后宴家家住便带着去顾府找说法去了,然而又能讨到什么说法呢,宴秋来救不回来了,顾春水也不可能偿命,最后吃一肚子气离开,两家人也是彻底决裂了。
宴秋来在宴家很是讨人喜欢,如今她因顾春水身亡,就算从前两家关系再怎么好也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看顾家人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而顾家的人呢,自知理亏,但是他们远近亲疏也是分得清的,当然是护着顾春水,对宴家人的报复刚开始默默忍受,但是时间一长,他们心中也有了怨言。
慢慢的两家的矛盾愈来愈多,到后来还发展成了拳脚相交和刀剑相辞,从前被津津乐道的顾宴两家成了相见厌烦的仇敌,不死不休。
后来也是顾家家主自认理亏,也不愿持续这个僵局,带着顾家的人搬离了住了那么多年的地方,改名门派为顾水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