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太好吧?赵隐之觉得好像不太适合,可看着苏白闪亮亮的眼睛,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
“那好。”赵隐之犹豫一下就答应了。
苏白立马赶紧跑去让人把招牌换了下来,弄个新的上来,还把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速度之快,生怕赵隐之反悔似的。
一切准备就绪,赵隐之端坐于案前,面前除了早就备好的笔墨纸砚,还有瞪大眼睛像是在看猴似的苏白。
“苏姑娘,我要写什么字?还是喜来面馆吗?”赵隐之低声问道。
“要不就叫状元面馆吧?这名字挺好的!”苏白不假思索地说。
“丫头!你就别为难人家了,该写什么就写什么罢了。”吴文俊看不过眼了就道。
……苏白,好吧。
“那……赵大哥你重新写个‘喜来面馆’上去吧,然后右下方加个小小的你的题字就好!”苏白道。
“好。”赵隐之将手中笔沾染了些许墨汁收了收宽大的摆袖。
此时苏白正瞪大了眼睛看得聚精回神,眼都不眨一下!
只觉得稀奇哎!
这状元的字应该会很好看。
“咳咳……”一旁回过神来的吴文俊轻咳俩声,想提醒苏白注意一点,这样看着人多不……矜持啊。
可苏白这一刻压根就忘记有他这么个人了,只殷勤地问人家赵隐之,“赵大哥,渴不渴呀?要不要喝个茶润润嗓子再写?”
润什么嗓什么子什么!吴文俊差点没心机梗塞!这厮又不是用喉咙写字!
而且这才认识多久!就改口叫赵大哥了!没见你对我有那么殷勤,吴文俊真的是一口老血憋着。
“不用……谢谢!”赵隐之尴尬地道,只能提起笔,掩饰内心的稍许不自然,渐渐的心情平静,从容书写。
喜来面馆四个打字缓慢展开来,字体刚劲有力,犹如行云流水般,笔酣墨饱,酣畅浑厚!苏白简直想拍手称赞,这字绝了!
状元的字就是不一样,她得裱起来,以供后人瞻仰才行。
赵隐之最后在招牌的背面盖上了自己的印章,证明这是他所作的一副字。
苏白自然是前恩万谢,恨不得留他吃晚饭!
在赵隐之细细询问一番有关算术的问题之后,苏白也耐心地有一点点讲解清楚了,直到结束,赵隐之茶还没来得及喝过一口,吴文俊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他们了。
“时间不早了!丫头,我们先回去了,下次再会!”
“好吧,那下次再会。”苏白不舍的模样与他们作告别,又问赵隐之到时如何去寻他,赵隐之只说到时候一找吴文俊,他很快就来了,然后就被吴文俊拉着离去了。
吴文俊回去的路途中,脸黑黑的,想着这死丫头,一没啥事了就把他当隐形人了,当真心塞。想起她对好友一副殷勤的模样,吴文俊连赵隐之都嫌弃,不就几个字嘛,好看能当饭吃吗?
他虽然书法不说很好!但他的字也不错的啊。
死丫头当真是没良心。
而没良心的死丫头苏白却一转身,又欢欢喜喜拿铜板找人好好把招牌都给裱起来了,她要早早把招牌给挂上去,让大家看看她这面馆。
欢喜地一出门口,苏白笑着和顾氏说了俩句话,顾氏知道赵隐之是状元的时候表示很惊讶,说怪不得那一身气质也不凡。
苏白笑,转头间,好像突然看见了陶渊明的身影,顿时揉了揉眼,这是她眼花了吗?!
再定眼一看,那身形和气质,加上那一脸黑黝黝的胡子,不是大叔是谁!
“奇怪!大叔伤好了么……”苏白嘟囔道。
“什么?”顾氏一时没听清。
““没事,娘亲,你先去忙吧,我出去瞧瞧,很快就回来。”苏白说完也不待顾氏反应,就自顾跑了。
她得去看看大叔要干啥,怎么突然出来了。
苏白一直循着他的踪迹走,可是这个时候刚打完散工结伴而回的人也不少,在人群中,陶渊明的身影就显得隐隐约约的快要消失一样,苏白有点着急。
好不容易跟着来到一个巷子里了,才一眨眼的功夫,人居然就凭空不见了?!
明明就快要追上了。
苏白懊恼地抓了抓头,在巷门口的枣树下怀疑人生,是她腿太短了?眼看着人就在前面都能跟丢,真是的!
苏白在附近又转了一圈,看着附近都没有什么人,巷子又长又狭窄,还是没敢进去,灰溜溜地回去了。
算了,下次回杏花村再问问大叔吧。看他今天是不是来这了。
她们也得确好几天都没回去杏花村了。
在苏白若有所思地转身离去后,陶渊明才从树后面缓缓走出来,看着她走远,才一个闪身进入深邃的巷子内。
来到一间低矮的民房前,陶渊明轻轻在右边敲了四下厚实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了,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是个沙哑的男声。
“来了,坐吧。”陈赫章一身粗布灰袍坐在小院石桌前,抬手熟练地泡制了一壶清茶,看着虽已不复前些日子月朗风清意气风发的模样,但一身儒雅的气质犹在,如今面色淡然,眉宇间都多了一分开朗。
这样也好。
陶渊明自然而然地端坐于他对面,接过他手中的热茶,道了一声谢,又问道,“这几天还适应吗?伤严不严重?”
“还好,”陈赫章笑了一下,“多谢关心,如今我虽不再是从前那般义气风发、鲜衣怒马的状元郎,也不是儒雅风流、令人追崇的陈夫子了,但这样平凡无事的悠闲日子,过起来,似乎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那就好!”陶渊明点点头。
“稍等一下,”陈赫章想到了什么,起身回屋,去了复返时手里拿着俩三本账本,亲手交到陶渊明手中。
“这是二皇子名下几位官吏私下贪污受贿的罪证,还有丞相包庇贪污官员,并且自己贪婪扣下总共十万两军饷的记录,或许对你有些帮助!”
“好,多谢!”陶渊明接过,郑重地道谢。
“不用谢,若真能扳倒二皇子,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当年老将军英勇带领五万精兵对抗柔国外敌十五万人马,杀到长沙关紧要地带,要不是丞相那老不死的贼人贪下那十万军饷和外敌离应外合!也不至于让我军到粮草竭尽,感染虐疾的地步,以至于最后长沙一关也没收复!”说起这个,陈赫章也是痛恨不已吃。
当年的老将军已逝,忠义之士走的走散的散,如今朝廷又腐败不堪,贼人如此猖狂,怎能让人不痛恨?只希望,老将军的唯一的后人,他的孙子陶渊明能够早日将狗贼抓获!以振我齐国之气。
“陈夫子您放心,我会的!”陶渊明将账本记录收纳好,沉稳而坚定地道。
当年的那些人,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