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岁月如歌,转瞬之间他们在麓嵩书院又度过了五年光阴。
“哎呦,天辰哥哥,你怎么还是写不好呀。”年满十三岁的慕容妡紧眉不悦道:“跟你说了很多遍了,要注意笔顺,我再写一遍,你可要看仔细了。”
修长的手指接过他手中的毛笔,轻轻蘸墨,点点笔尖,在两人身前平摊的一张宣纸上,认真的抒写了一个大大的“齏”,由她写完的字迹,果然秀丽好看,相比十五岁的萧天辰所写的爬爬字,好看很多。
“没看清楚,再写一遍吧。”萧天辰附耳央求:“你写慢些,这次我看仔细些。”
“天辰哥哥,你为什么非要写这个字呢,齏的笔画那么多,平时又用不着,不写也罢。”慕容妡一边叨唠,一边再次蘸墨,速度缓慢地,一笔一划的写着“齏”字。
近距离观看她粉嫩的脸颊,果然芳香逼人,虽然年纪尚小,但是眉目开始渐渐长开,能够看出来日后定是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他静静地望着,目光倾心,从小与她在月下读书,已有五载年华,夜夜相伴,她的一举一动早已融入萧天辰的心里,不能遗忘。
当年杨柳树下,她不惧威胁,高声喝退欺负他的皇子们,那一幕永远烙在了他的心里,随后五年过往,慕容妡处处护他周全,不让旁人随便欺负和羞辱他,渐渐地,当年的感动,变成了一种温热的情感,默默隐埋。
“天辰哥哥,为什么非要学这个字呀?”她认真抒写,没有抬头,也没有留意到身旁的大男孩投注过来的倾慕目光。
“是……是我和别人打了一个赌,他们笑我写不好这个字,我不服气。”他紧紧地望着她近在迟尺的美丽,根本没有在意宣纸上的字迹。
“嗯,那是必须要写好了,不蒸馒头,也要争一口气,人活着就得有骨气。”慕容妡根本没有注意到萧天辰异样的目光。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齏”字多写了好几遍,慢慢地,不知不觉中,她的身躯靠向了萧天辰的胸前。
感受着她愈发靠近的腰身,萧天辰艰难地咽下口水,温情的脸颊与她靠得很近,几乎快要碰上了。
“天辰哥哥,要注意这里落笔,要重一些。”她的心思全在教人写字上,无心旁落。
“呃,哪里?”萧天辰故意将身形又靠近了一些,使得他舒展的身躯几乎快要包裹住了慕容妡。
此刻女孩贴近,萧天辰的左手放置在她腰后的左后侧,只要稍微往前轻轻一揽,便可以直接抱住女孩纤细的腰身了,他想,但是不敢,害怕自己的冲动,会破坏掉两人之间多年的友谊。
“嗯,明白了。”其实这个“齏”字,他早就会写,也能写好,幸亏有她多年陪伴夜读,在各门学科上颇有长进,萧天辰心中感动,为了让她能够常年陪伴自己,性格孤僻的大男孩有意无意的表现出自己学术不精的样子,博得了慕容妡的多年相助。
再过三年就是她的碧玉之年,萧天辰早已想好,马上要回归苍狼国了,他要发愤图强,用三年时光帮助父王把苍狼国建立强国,然后风风光光的去冰月国向她提亲。
在其他国家十五岁只是一个刚刚入世的少年,在苍狼国十五岁已经是可以顶半边天的汉子了,许是血统关系,萧天辰看上去身材高大,相比同年少年要明显高出一大截,使得他在学堂中有一种鹤立鸡群的优势感,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敢欺负他了,除了那个讨厌的无双国皇子,老是喜欢暗中偷袭一下。
“真的明白了?”慕容妡极其耐心的将笔重新放入他的手中,然后女孩侧目,对上他看自己的目光,两人近距离的注视,她突然发现了萧天辰脖子上一处伤痕,那是三道明显的利爪抓痕,力度有些深,明显渗出血迹来了。
记得昨夜还没有,今天怎么就又添了新伤,慕容妡马上知道是谁的杰作了,顿时女孩不悦,心疼问道:“他们又欺负你了,你怎么这般傻,五年了,被欺负的还不够么,就不知道还手么。”
“……”萧天辰沉默了良久,这才开口:“我怕夫子责骂?”其实他有私心,如果他受伤,慕容妡必定会给他抹药,每次都会如此,这一次也自然不会例外,要不然,他才不会傻到活活挨打,被她用药膏轻柔抚摸的感受,不失为一种享受的过程。
之前不敢还手,是真心害怕夫子的责罚,自从他懂事,明白了自己对她的感情之后,便变成一种故意的行为。
“唉。”慕容妡轻叹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瓷瓶,将里面活血化瘀的药膏抹在粉白的手指上,然后极其小心,谨慎地往他脖颈上的伤痛抚去。
触碰清凉的药膏,有些惬意,冰凉之后有些刺痛,这点痛楚对他而言不算什么,感受着她目光里的痛惜,萧天辰的心底浮现出了莫名的情愫,这种不一样的感觉一直牵动他孤僻许久的心灵,在之后的年华里,永远不会遗忘。
“这次他们用什么东西把你弄伤的?”慕容妡发觉这次的伤势和平常的不一样,不免多问了一句。
“是一只野猫,放在我的被褥里,昨夜我没有察觉,摸黑掀开被子,那野猫便迎面扑来,差点伤了眼睛,幸亏我躲避及时,只是伤着了脖子。”萧天辰淡淡诉说,见怪不怪的口吻,仿佛这种伤害是家常便饭一般,让人听后不禁心疼。
“太过分了,明天非要讨回公道。”别看慕容妡年纪偏小,但是正能量满满。
“算了,只是小伤,而且不疼了。”萧天辰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是说话的语气和展现出来的沉稳秉性,明显要比他的实际年龄要老沉许多,这是多年以来养成的耐性,不是常人能够达到的高度。
“哼,你能忍,我不能。”生生被人欺负了五年,就算是温顺乖巧的小白兔也会被逼急了,反咬一口,更何况是一个有脾气有血性的人呢:“你别管了,我自有办法。”
慕容妡的这句话,萧天辰只认为是一句气话,并没有放在心上,却不想到了第二天,一向循规蹈矩的小女孩竟然展开了一次大胆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