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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脾气

君请赐婚 月已西沉 2617 2024-07-06 18:21

  齐铖知道方靖汣怀孕时,只觉得天翻地覆,她竟然怀孕了,她居然愿意给纪韶生孩子。

  也是,他们之间已无任何关系,她跟谁在一起,为谁生孩子,也跟他没有关系,现如今他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这般想着,齐铖还是忍不住去看了看,看看那个姑娘现如今是不是很幸福。

  到了府中,方靖汣躺在椅子上,兴致缺缺的喝着安胎药,这味道确实难喝,可她又不得不喝。

  看到齐铖来,方靖汣动也没有动一下。

  “朕听说,你怀孕了。”齐铖扯出一抹笑,神情有些不自在,“恭喜你啊。”

  “多谢陛下。”方靖汣喝完最后一口药,生无可恋地漱着口,也不知道还要喝到什么时候。

  “你气色怎么这么差。”齐铖关切道,“你身子本就不好,现如今又怀了孕,更该多加注意才是。”

  “我没事,就是天气太热,有些烦闷。”方靖汣揉着太阳穴。

  “要不朕陪你四处走走,散散心,城外……”

  “不用了。”方靖汣没等他说完就拒绝了,“等纪韶回来,让他带我去就是。”

  “靖汣,你我之间,就只能这么生分吗?”齐铖苦笑道,“连朋友都不行吗?”

  “不是,是我这几日胃口不好,浑身乏力,不怎么想动弹。”方靖汣解释道。

  齐铖知道她是在敷衍,但也无可奈何,毕竟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倘若他坚定一些,现如今怕是也没有纪韶的事,“靖汣,如若当初朕不信穹苍所言,你我之间,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不会,我们之间很早就有分歧了,穹苍只能是个导火索,加快了这一切而已。”他们两人之间,分歧太大,他喜欢稳中求胜,而她更倾向于勇往直前,刚开始还可以勉强,时间久了,一方说服不了另一方,迟早的事。

  “是啊,你我之间的矛盾,不只是穹苍,行事风格才是最大的问题。”齐铖又忍不住问道,“那纪韶呢,他与你就没有矛盾吗?”

  “自然是有的,每次他都会躲起来,十天半个月不见人,还总喜欢藏事,但每次只要我问,他都会说。”

  纪统领最大的优点就是诚实,问什么说什么,说开了也就好了。

  “他在你眼里,真就这么好。”

  “嗯,只要我说过的话,他都会记得,不论我做什么,他都会相信。”说起纪韶,方靖汣眼里的神色都温柔了许多,“他知道我想要什么,在他眼中,我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怀疑,我去翼州,所有人都觉得我在图谋什么,他却丝毫不信,不仅如此,还让我的人去练兵,让我协助他处理一应事宜。”

  齐铖哑然,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便是信任,可在纪韶那儿,似乎不是问题。

  “靖汣,你恨我吗?”

  “不恨,这是你的选择,人心本就如此,失望虽有,但却不恨。”

  “为何?”

  “齐铖,只要我想,我就能把你拉下来,自己坐上那个位子,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做吗?”

  “为什么?”

  “刚开始也想过,可越到后来,越觉得没什么意思,人心太复杂,需要时时刻刻提防,说一句话还要再三思索,每日活得提心吊胆,这些年我布局布得够心力交猝了,这个天下,还是交给给别人吧。”方靖汣笑道,“将穹苍赶出人间,我的使命就算完成了,剩下的,就不关我事了,反正我已经青史留名,这天下,谁还不知我方靖汣。”

  “那你为何愿意嫁给纪韶,你明明可以抗旨,我也奈何不得你。”

  “太累了,想逃避一下。”其实嫁给纪韶只是一个插曲,她已经布置好了一切,所有的事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那时真的太累了,就想歇一歇,婚事什么的,她并不在意,反正她想走,没人可以拦。

  “那现在呢,你还想入仕吗?”齐铖隐隐有些期待,他想让她帮他,她有如此才能,不该被埋没。

  “现在。”方靖汣抚着小腹,“歇个三年五载再说吧,顺道看看这个天下。”

  “朕知道了,靖汣,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入仕。”

  “多谢陛下。”方靖汣打了个哈欠,聊了这么久,有些累了。

  齐铖见状,便让她好好休息,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看她,本想在问什么,可见她闭着眼睛,便没有再问。

  雍州事情解决,纪韶总算是可以回来了,方鉴每日都掰着手指头算日子,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究其原因,是方靖汣怀孕之后,脾气越发大了,三两句就能吵起来,孕妇忌情绪波动,她倒好,一天到晚都在生气,搞得众人都躲得远远的。

  “先把饭吃了,谁惹你了似地,一整日火气这么大。”方鉴看着满桌子一口没动的菜,劝道。

  “不想吃,太腻了。”方靖汣近几日孕吐实在厉害,夜里也睡不好觉,搞得身心俱疲,一点胃口也没有。

  “好歹吃点。”方鉴夹了一块鱼肉,“新鲜的,也不腥,吃一口,你瞧你瘦成什么样了。”

  “都说了不吃,叫人撤走。”方靖汣不耐烦道,“看着直犯恶心。”

  “那你想吃什么,我叫人给你做。”方鉴无奈道,这哪是闺女,这简直就是祖宗。

  “面条。”

  “成,我叫厨房给你做。”

  “纪韶做的。”

  ……

  方鉴无语地又坐了下来,“你诚心折腾我是吧,就你这脾气,他就算回来了,也得被你气走。”

  “他试试。”方靖汣捂着脑袋,“您别在我跟前晃了,看得我头疼,让我一个人静会儿。”

  “跟你母亲一个德行,你母亲怀你时脾气也大,说要吃什么汉堡,没一个会做,结果就开始哭,又哭又闹,最后好不容易问出是什么东西,做出来只吃了一口,嫌弃味道不对。”想起妻子,方鉴神情都温柔了许多,可惜这里留不住她。

  “父亲,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你母亲想回家,我若是绑着她,她也不会快乐,倒不如放她回去,她的家乡比这里好,她会开心的。”话虽如此,可方鉴眼里还是有一闪而过的悔意,他是后悔的,可他也知道,他留不住他的妻子。

  方靖汣看着自己父亲,忽然在想,母亲在她的家乡,会不会想起父亲,还是说她已经找到另一个人。

  她不知道,或许母亲晚上抬头望着月亮时,回想起曾经有一个人,是那么爱她。

  或许是怨恨,母亲并不知道父亲所做的事。

  不过这些也都没什么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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