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韶这几日过得是浑浑噩噩,有时候想去找方靖汣,可想起她的话,又没了勇气,被她发现,怕又是嘲笑他,最终也只能自己喝着闷酒,看着月亮想象她在做什么。
方靖汣待在家里,每日坐在池塘边,拿石子砸鱼玩,都砸死好几条了。
想到纪韶当时的神情,方靖汣就说不出来的憋闷,明明是他自己把人留在跟前,她都没说什么呢,他倒先委屈上了。
“小姐没事吧?”千雨小声问道。
“没事,等姑爷给她解释呢,过几日就好了。”千雪淡定道,事实如何早就查清楚了,但谁知道姑爷心中怎么想了,她家小姐伤了一次,就有些杯弓蛇影,不说清楚这事没完,“你让管家再去买些鱼放池塘里,买些能吃的,砸死了送厨房直接做了,省得浪费。”
“哦,好。”千雨咂了咂嘴,再想要买些什么鱼放里面。
这天,纪韶照常拿了酒上了屋顶,只喝了一口,就发现酒里被人下了东西。
作为影卫,对于毒药这方面做过训练,能辨别出一些毒药,自身也有些抵抗力,只尝了一口就知道是被下了药,至于是什么药,却尝不出来。
纪韶将酒坛砸在地上,翻身进了屋,酒是放在屋里的,有人往他酒里下了药,不知要做什么。
打开其它两坛尝了尝,都被下了药。
被人算计,纪韶不由得火大,正打算叫今天守卫问一下有谁进过他房间,房门就被打开了。
孙莜端着一碗汤进来,“少将军,我看你喝了酒,我熬了醒酒汤,您喝点。”
醒酒汤是父亲叫她煮的,说是少将军一直喝酒,肯定难受,她若是能在此时送上安慰,定能抓住他的心。
孙莜只能硬着头皮端进来。
“滚。”纪韶只叫她滚出去。
“少……少将军,我就是看您……”孙莜忍着恐惧,继续说道,“您这几日憔悴地厉害,还是喝点吧。”
纪韶看着那碗汤,眸色渐深,起身走了过去,孙莜吓得身体僵硬,动也不敢动。
纪韶端起汤,放在鼻下闻了闻,又尝了一口,也被下了药,直接将碗摔在了地上,剑架在了孙莜脖子上,当即就出现了一道血线。
孙莜吓得当时就跪下了,哭着求饶。
“谁给你的胆子,敢给我下药?”
“我……我没有,我真没有。”孙莜慌忙摇头,“少将军,我为何要给你下药啊。”
“来人。”纪韶喊道,“今日谁进过我房间。”
“白日孙将军进来过,说是找您,看您不在就走了。”侍卫想了一下,说道,“孙将军跟将军这会儿正在账中下棋。”
纪韶提着剑就要去杀了孙正。
踹门进去,却发现孙正正在跟樊忠下棋。
看到纪韶,二人多少都有些吃惊。
“臭小子,你做什么?”樊忠看他一脸怒气,不解道,“大晚上提着剑做什么?”
纪韶剑指着孙正,“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你先下去。”樊忠挥了挥手叫侍从退下,看了看孙正,又看了看纪韶,“胡说什么,什么下药。”
纪韶上前就要动手,被樊忠拦住。
“胡闹,你把话说清楚。”樊忠看孙正一脸菜色,就知道纪韶没说错,脸当即冷了下来,厉声道,“孙正,你给我孙儿下了什么药。”
“没……没有。”孙正慌忙否认。
“你若再不承认,我就军法处置。”
“就是一些春药而已,我本想着等生米煮成熟饭,到时不也是皆大欢喜嘛。”孙正只得承认。
“春药,父亲为了让我嫁给少将军,竟不惜毁了女儿的声誉吗?”孙莜听到这话,大声控诉道,“这就是你的办法吗?”
“孙正,你脑子被驴踢了。”樊忠大怒道,气得声音都是抖的,“你怎能想出这等龌龊之事。”
“反正迟早的事,早一步晚一步也没什么。”孙正心虚道,“将军,事已至此,不如还是找个良辰吉日,办了婚事的好,不然这事传出去,莜儿的声誉。”
“你还记得你女儿的声誉。”樊忠没好气道,“韶儿,你把莜儿娶了,不然这事传出去,莜儿就毁了。”
“这事与我何干。”纪韶冷笑道,“你们自己做的,自己解决便是,实在不行我也可以背个罪名,杀了他一家。”
“纪韶,你别给我撇清关系,你以为孙正为何敢这么干,这都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要你跟方靖汣和离。”樊忠苦口婆心道,“你难不成真要为了一个女人,与陛下为敌。”
“这桩婚事是他所赐,想要我们和离,让他写道圣旨昭告天下,否则我绝不可能和离,更不会再娶别人,外祖父的那些心思,大可以歇了,再有下次,当日我如何对待西戎,便如何对待你们,外祖父知道,我是被狼养大的,没心没肺。”纪韶说罢,摔门离去。
陛下高估了他的忠心,也低估了他的执念,当初他既然赐了婚,就休想再让他放手。
离开营地,纪韶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何时竟到了方府门前,看着紧闭地大门,纪韶本欲离开,却发现挪不动脚步,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翻了进去。
一路摸到方靖汣窗前,小心推开窗翻了进去。
方靖汣才刚熄了灯,就听见窗户被打开,瞬间起身拔出剑,却不想对方比她更快一步,控制了她的手腕,方靖汣使了全力挣脱,可对方好像很了解她一般,牢牢地抓着,根本挣脱不开。
下一刻,方靖汣只觉得唇上一热,对方咬住了她的唇,像是发泄一般,咬的力气还不是一般地大。
方靖汣气急,抬脚要踹,被人压在了床上,咬得愈发用力。
纪韶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袋一片混乱,只是不想她离开,想把她拆穿吞入腹中,让她一辈子也不能离开。
纪韶凭着本能撕咬,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怕是要杀了他。
唇分开一些,炽热地呼吸喷洒在方靖汣脸上,四目相对,但无奈夜色太深,看不太清对方的表情。
“你属狗的吗?”方靖汣舔了舔嘴唇,疼地倒吸一口气,抬脚踹在纪韶腿上,“滚开。”
纪韶松开方靖汣,起身坐到一旁,心中委屈地厉害,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不在乎他做过什么,不在乎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在乎他有多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