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便到了中秋,樊露也来了翼州,说要陪自己父亲过中秋。
樊忠听到女儿回来,很是高兴,早早就叫人准备东西,就等着女儿回来。
“爹。”樊露看见樊忠,老远就喊道,扑过来就抱住了樊忠,“想死我了。”
“没规矩,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幅德行。”樊忠推开樊露,扭过头擦了擦眼泪。
上次见他闺女,还是一年前的事,闺女嫁的远,见一面也十分艰难。
“要什么规矩,我是你闺女。”樊露挽着樊忠的胳膊进了屋,父女俩聊了一下午,到吃饭都没停下来。
晚饭时,樊忠叫人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全是樊露爱吃的。
“吃吧,雍州可吃不到这些。”樊忠看着女儿,眼里全是疼惜。
“可不是,我就馋家里的饭菜。”樊露给樊忠夹了一个肘子,父女俩一人一个肘子,咬的很欢。
方靖汣跟纪韶两人来时,就看两人一人抱着一个肘子啃着,姿势一模一样,不愧是父女俩。
“靖汣来了,快坐。”樊露看见方靖汣,忙招呼道,“最近瘦了,是身体还没养好,一会儿我给你看看,开两副药。”
“是今日天热,吃不了多少,身体已经全好了。”方靖汣听到喝药,脸上写满了拒绝。
“那就好,快坐下吃饭。”
樊露吃饭实在是太香,看的方靖汣都多吃了一点。
吃罢饭,樊露又拉着方靖汣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叫人回去。
“你对她倒是好。”
“一个姑娘,背井离乡来到这儿,也不容易。”
“可就是不知道她心思在不在纪韶身上。”樊忠叹了口气。
“儿孙自有儿孙福,您操那心干嘛。”樊露将樊忠摁在椅子上,给他捏着肩,“那丫头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外孙怎么想的,纪韶有多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认准的事,怎么可能回头,现如今靖汣喜欢他,你就偷着乐吧,若是人姑娘不喜欢他,你看看你外孙能做出什么事来,难不成你真希望他跟以前一样。”
“轻点,我这把老骨头快被你捏断了。”樊忠想了想也有道理,“可这丫头终究是心思太深,不好掌控。”
“您这什么思想,人那么厉害,干什么要被你掌控,强强联合不是更好,你就把心放肚子里,该吃吃该喝喝,别听人两句话就整事,相信我,你整不过她。”
“你就不怕那丫头是皇帝派来的?”
“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以你外孙喜欢她的程度,她要真是皇帝派来的,现如今翼州已经姓方了,爹,你千万别小瞧靖汣,咱跟人不是一个智商,为了你多活两年,多吃几个肘子,还是别闹了。”樊露劝道,“再说了,你想想她多有钱,你要是对她好一点,她天天给你好吃的好喝的,还供着你,一口一个外公喊着你,这日子别提多舒坦。”
“去去去,你爹我是这样的人吗?”樊忠没好气道。
“你当然不是,但人活一辈子,万事看开一点,再说了,翼州就算姓方了又怎样,难不成到时候就守不好边境,难不成没了你西戎就打进来了,一辈人有一辈人的职责,您跟数万将士守了一辈子边疆,现如今交到了下一辈人手里,你就要相信他们,他们也会跟你们一样,守卫好边疆,守卫好国土。”
“嗯。”樊忠顿时茅塞顿开,只要能守好翼州,换谁守都无所谓,就算换了方靖汣,她也一样能守好翼州,心中的大石头放了下来,人也轻松了不少,他累了一辈子,也该好好歇歇了。
中秋那日,樊露听说方靖汣弟弟妹妹也在翼州,便让方靖汣带到家里,一起过中秋。
方静昊苦练了一个多月,整个人黑得跟炭似地,整个人瘦了一圈,人也长高了不少,看着精神了许多。
方靖汣很是满意,韩障还真有法子,能把他训成这样。
一看到方靖汣,方靖汣鼻子一酸,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抱着方靖汣不撒手,“姐,我做到了,我没有被赶走,没有丢你的人。”
“我知道了,你先松开。”方靖汣无奈道,“哭什么,不嫌丢人。”
方静昊忙擦干眼泪,委屈地看着方靖汣,“姐,我想吃好吃的,我都馋了一个多月了。”
方靖汣实在忍受不了这么好一小伙子在他跟前哭,“别哭了,我叫人给你做就是。”
“哪能多做些吗?我拿些回去给大家分,军营太苦了,十天半月都没有一顿肉。”方静昊还想着自己军营中的兄弟。
“跟厨房去说。”这小子,倒挺仗义。
下午去了樊府,方静昊直接去找了樊忠,这段时日他一直在听这位老将军的事迹,如今总算见到真人,很是激动。
“樊将军,属下是韩将军麾下的兵,我叫黄昊。”方静昊绷直了身体,紧张地看着樊忠。
樊忠打量着方静昊,良久点了点头,“好小子,不错。”
“谢将军夸奖。”方静昊眼睛都笑没了,“将军,我能问您点事吗?您当年真的领着三百人对战西戎五千兵马,那您是怎么赢得。”
“这事啊,我想想。”樊忠想了许久,从记忆深处扒拉出这一桩往事,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樊泽默默躲到了一边,因为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我练了很久,这次加上这把剑,一定可以赢你。”樊泽认真道。
“行,那我跟你比一场。”方靖汣看向纪韶腰间的剑,“纪统领,你看……”
“今日中秋。”纪韶捂好自己的剑,冷眼看向樊泽。
“要比武吗?纪韶,你去把我的枪拿来,让他们比。”樊忠喊道。
“老将军的枪太沉了,我用剑就是。”方靖汣忙说道,看向纪韶,她并不想拿那柄枪。
纪韶只得把腰间的剑给她。
两人找了一处空旷地,持剑比试起来。
樊忠很是吃惊,没想到方靖汣竟有如此实力,眼里全是赞叹,这些年真是埋没了她。
最后,樊泽还是输了。
“下次一定能赢。”樊泽收了剑,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
“没有下次。”纪韶冷漠道。
“丫头,你为何不从军呢。”樊忠叹息道。
“当初是要从军的,可惜受了伤烙下病根,错过了。”方靖汣收了剑,笑道。
纪韶却知道原因,握住了她的手,“现在也不晚。”
“也是,翼州交给你二人,我放心。”樊忠大笑道。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诧异,没想到樊忠会说出这种话。
“靖汣定不负外祖父信任。”方靖汣郑重道。
“嗯,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