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韶念完一页,翻到第二页,刚念了两句,觉得有些不对,再往下看,写的竟是那等事,一瞬间红了脸,怎么也不肯再念。
“你怎么会有这种书?”纪韶难堪道。
“怎么,纪统领没看过?”方靖汣拿起扫了两眼,“啧,写得确实有些差,用词太过不雅,这本我还没看,还有另一本,叫什么寒山情缘,名字起得不怎么样,但写的不错。”
“你还看了?”纪韶大为震惊,她怎么还看这种写自己的艳俗之书。
“是啊。”方靖汣无辜道,“我叫人写的,不然那些谣言怎么能传的那么沸沸扬扬,真真假假的,才会有人相信,我父亲估计气得觉都睡不着,这就多久了,一封信也没给我。”
“可这些书……”纪韶看着书上的内容,实在是难以启齿。
“话本而已,不这样谁买。”方靖汣倒是无所谓,看纪韶面红耳赤地,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调侃道,“纪统领,一个话本而已,至于脸红嘛,难不成你没看过,香满楼去过吗?京城最有名的,不少达官贵人私下都会去,楼里的花魁珺娘,相貌一绝,琴弹得更是好。”
“你去过?”纪韶看她这么了解,反问道。
“跟人谈事,去过几次。”方靖汣点了点头,“香满楼的掌柜是个男人,擅长制香,京城好多达官贵人熏的香都是从他那儿买的,我跟他有几分交情。”
说起这个,纪韶就想起来一件事,当时京中有过一些传言,说她身上有一种香,是香满楼掌柜身上独有的,还经常看见掌柜的车进入方府,都说她养了香满楼的掌柜做面首,陛下当时大发雷霆,事情最后还是他去处置的。
一想到此,纪韶心里酸得慌,可这些陈年旧事,实在不好再拿出来,若是吃醋显得他太小心眼,不过现如今两人隔了这么远,倒也不会再有交集,这叫纪韶松了口气,将醋意压了下去。
“再想什么。”方靖汣看他许久不说话,问道。
“没什么。”纪韶闷声道,拿走了她手里的话本,“你好好休息,这些书还是别看了。”
“为何?纪统领莫不是想收走自己看。”
“我不看,你也别看。”纪韶将其他话本翻出来,足足有十几本,全都拿走了,一本也没留下。
方靖汣撑着脑袋,笑看着纪韶,再想要不要让琼娘再寄一些过来。
“纪统领,你若想看也没关系,那其中有几本写的倒是不错,还有下册呢。”方靖汣大喊道。
“我不看。”纪韶咬牙切齿道,抱着书走了,背影透着几分仓皇。
方靖汣趴在床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牵扯的腰更疼。
樊忠到了营地,里里外外都没看见纪韶,脸色很是难看。
“他人呢?”
“听说少夫人病了。”项青解释道,对于这个能拿起长枪的女人,项青很是佩服,不说其他,单凭那股子神力,也足够他服气。
“病了?病了叫人照顾就是,他一个大男人,天天围着一个女人转,成什么样子,阎炔,你去把他给我叫来。”樊忠怒吼道。
“让韩障去吧,我还要审问抓住的那个西戎人呢,刚有些成果。”阎炔推辞道,他实在不想一个人面对少将军,要是一句话说不对,回都回不来。
“韩障你去。”
“我也有事。”韩障摇摇头,他现如今不想面对那夫妻俩,“将军,我能问您件事吗?你那柄枪,除了你,真就没人舞得动吗?”
“纪韶那臭小子可以,问这个做什么?”
“昨日你不是把枪留在外面,叫将士们瞻仰嘛,少夫人后来不是来了吗?就舞了一下。”韩障小心翼翼道。
“胡扯,那枪就是你拿得起来都费力,更别说用它打人,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阎炔一脸不信。
“将军,韩障没骗你。”项青认真道,“大家都看见了,少夫人单手就拿了起来,跟韩障打了一架,韩障输得挺惨。”
“你老提我干什么。”韩障不满道,“我那是没注意,不然绝不可能输。”
樊忠挑了挑眉,“你俩没逗我?”
“肯定逗你呢,一个女人,就算习武,力气能有多大,怎么可能拿得起来。”阎炔笑嘻嘻道,摆明是不信。
“是真的,阎将军,你若是不信,随手抓一个人去问。”
阎炔看二人一点也不像开玩笑,收敛了笑容,“真……真的?她真拿起来了?”
“十分轻松。”
阎炔陷入了沉默,少将军看上的人,果真是非同一般。
樊忠摸了摸胡子,看了看二人,决定去一探究竟。
到了方府,一路进去,樊忠不禁唾弃,就一个人,住得倒是奢侈,方鉴倒真是有钱。
到了客厅,下人奉上茶,樊忠尝了一口,顶好的西山,心中不禁怀疑,纪韶到底是娶妻还是入赘,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姓纪还是姓方。
“外祖父,你怎么来了?”纪韶听到樊忠过来,忙出来看。
樊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不去营地,我来看看还不成了,我听说她病了,她家这么多下人,用得着你照顾。”
“我不放心。”纪韶说道,“营中事务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事。”
“迟早死她手里。”樊忠又喝了口茶,“我听说她昨日在营中跟韩障打了一架,用的是我的枪。”
“不是,他们看错了。”纪韶否认道。
“那么多双眼睛,看错了。”樊忠将杯子砸在桌上,差点碎了,又小心放好,他要是没看错,是临窑的,一套值许多钱呢,“我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出来迎接,什么规矩。”
“她受伤了,下不了床。”纪韶解释道。
“那你带我去见她,我这当长辈的去探望一番,总可以吧。”
“嗯。”纪韶带着樊忠去了房间,进去就看到方靖汣趴在床上。
“老将军赎罪,我受了伤,起不了身。”方靖汣动也没动一下,只在嘴上客气了一番。
“我问你,你昨日跟人打架,拿起了我的枪,是不是?”
“老将军的枪一百多斤,我怎么可能拿得动,他们定然是看错了。”方靖汣面不改色道。
“你俩还真会睁眼说瞎话,一个两个看错,那么多人能看错。”樊忠哼了一声,“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丫头还是天生神力。”
“我不是。”方靖汣再次否认道,“若真是,也不至于跟人打一架就受了伤。”
“每日过得如此奢靡,养尊处优,不受伤才怪,可惜这么好的力气,偏偏生在你身上。”樊忠一脸痛心,若是别人身上,好好锻炼一番,便是一大战力,怎么就生在她身上了,白白浪费了。
“我没有。”方靖汣无力反驳道。
“罢了,你养着吧,还有你,明日再不去营地,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