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待了几日啊，又要去翼州。”一上马车，千雨就吐槽道，“小姐，我们何不多待些时日。”
“我看你是想打麻将吧，这几日赢了不少。”方靖汣翻着书，眼皮都没抬。
千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真的挺好玩的。”
“千雪，收了她的钱，一个小丫头每日混迹于赌场，成何体统。”
“凭什么，我姐也打，赢得比我更多。”千雨不服道，“你偏心，怎么不收她的。”
“因为你傻。”千雪轻飘飘来了一句，“你这身衣服穿了多久了，袖子都磨破了。”
“你才傻。”千雨不忿道，又凑到方靖汣跟前，抱着方靖汣胳膊开始撒娇，“小姐，我没衣服了，你看我就这一身，都破了，你给我换两身呗，你以前可是最疼我的，现在光疼那个纪韶去了，都不管我了。”
“刚才还说我偏心，这会儿怎么又变了，你别晃了，我看书呢。”
“我不管，你给我换两身新衣服，小姐。”千雨大有撒泼的架势。
方靖汣实在无语，只得答应，千雨这才停下，千雪无奈摇摇头，真是长不大。
外面，纪倬送纪韶出城，“一路上小心，到了翼州来个信，免得母亲担心。”
“我知道，你也小心。”
“放心吧，有我在，他们哪敢再踏进来一步，倒是你，真要万事小心，别怪哥挑拨，方靖汣此人，心思深沉，你自己多当心，但你若真的喜欢，大可去喜欢就是，不必在意别人说什么。”
“多谢兄长。”纪韶看了一眼前方的马车，又收回视线，开玩笑道，“哥，你也该找个嫂子了。”
“去，母亲都没催呢，你到是催上了。”纪倬挥拳打过去，“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我还等着当大伯呢。”
纪韶笑容有些勉强，他们之间，会有孩子吗？
“行了，这次一去，怕是三五年都见不了，万事当心，你长大了，做事理智些，别再像小时候一般……”纪倬想到什么，又没有再说，拍了拍纪韶的肩，“有什么事跟我说，有哥在，万事哥替你扛着。”
“嗯，你也小心，以前的事，不会再发生了。”纪韶保证道，他不想让她知道那些。
队伍一路出了城，城门口，方炘枫已经等候多时，看到方靖汣的马车，忙上前拦住，旁边还跟着一个姑娘。
“你怎么来了？”千雪掀开帘子，方靖汣下了车。
“知道你要去翼州，来送送你。”方炘枫让下人将准备的东西扔到车上，“山高路远，给你准备了些盘缠。”
“我还用得着你替我准备，这位是？”方靖汣发现那姑娘一直看着自己，好奇道。
“这是我表妹，云窍，一直想见见你，可惜没机会，正巧今日你要走，非要跟我来。”
“原来是灯仙娘，那日天黑，没太看清楚，倒真是标致。”方靖汣笑道。
云窍一直从别人口中听到方靖汣，说她如何如何，尤其是她表哥，更是把人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除了好奇，更多的还是不信，觉得自己一定不输给她，今日见了，确实好看，可自己比她年轻，假以时日，定是比她厉害。
“云窍见过姐姐。”云窍憋着一股劲，年纪小不懂得遮掩，傲气全写在脸上，好似是要证明，她比方靖汣更厉害。
方靖汣看她铆足了劲地表现，也不恼怒，只觉得好笑，很少有人在她跟前这么显摆，旁边的千雨白眼都快翻到天上，看傻子一样看着云窍。
“你表哥得叫我一声姑姑，你可没资格叫我姐姐。”方靖汣轻笑道，“不过这关系太偏远了，还是别叫了，炘枫，开春后选秀，你表妹参加吗？”
“你就别开玩笑了，皇上可看不上她。”
“表哥。”云窍一听这话，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不服地瞪了方靖汣一眼，“她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因为你没脑子。”方炘枫没好气道，“我舅舅跟外祖想把她送去选秀，依我之见，这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再者陛下对你……我就阻止了，过两年给她找个好人家，安安稳稳最好。”
“指不定陛下就喜欢呢。”方靖汣看着这个嚣张的姑娘，比她当年还要气盛，年轻果真是好，“行了，再说下去天黑到不了驿站了。”
“还有一事。”方炘枫凑到方靖汣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又朝纪韶的方向看了一眼，“你自己千万小心，这个人可不像外表这般纯良。”
“这倒是有点意思，我自己会注意。”
“走吧，翼州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我还特地找了几个厨子，都在府里了，自己有个住处，做什么都方便一些。”
“行。”方靖汣上了马车，揉了揉太阳穴，“比父亲还吵。”
“是挺烦的。”千雨噘着嘴，抱怨道，“尤其是那个云窍，跟只要开屏的孔雀似地，显摆给谁看呢。”
“小姑娘罢了。”方靖汣喝了口水，拿起书，又翻了一页。
“表哥，你什么意思，居然当着她的面贬低我。”马车一走，云窍不服气的说道，“你们都说她好，她哪里好了，我怎么看不出来，容貌我也有，我还比她年轻。”
“你也就年轻这一个优点，旁人夸你两句，你还真当真了，京城那么多千金小姐，她们哪一个敢跟方靖汣比，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见过什么世面，明目张胆的挑衅她，也是她现在脾气好，不跟你一般见识，先帝可是说她有状元之才，领军之能。你真以为她跟你一般，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小姐，她可是上过战场的人，若非是女子，现在已经是将军了。”方炘枫苦口婆心说了一大堆，只希望她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哼，陛下不还是没娶她，还让她嫁给一个无名之辈。”云窍噘着嘴，不服气道。
方炘枫顿时觉得气血上涌，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只得安慰自己，这世上只有一个方靖汣，别人比不过她正常，又埋怨这个世道对女子不太好，她这种思想也是正常。
最终，一切只化作一声长叹，“回去吧，好好读书，过两年我给你寻一门好亲事，选秀你想都别想，不提你这娇纵性子，光是你拉踩方靖汣，陛下就足够诛你九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