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那没事了
他一脚踹翻左腿边上的垃圾桶,里面吃剩的外卖盒,饮料瓶,卫生纸,自然是倾洒一地。
许是巧合,这是苏酒的垃圾桶。
副纪律部长表情自然,丝毫不觉得不对,还用脚扒拉下。
接着在本子写起字,嘴里故意念叨:
“垃圾桶里有垃圾,扣5分。”
他觉得不够,又将目标锁定在,已经上床准备睡觉的张辞。
又边记边念:“床铺整理不齐,被褥没叠,检查时床上有人,扣10分”
张辞瞪大眼睛,看了眼副纪律部长,又看了眼盖在身上的被子,小小的眼睛,充满问号。
他将‘猹’摆在桌上的笔筒推翻,尺子,黑笔,铅笔倾倒出来,在桌面上翻滚,见此画面,副纪律部长轻蔑一笑,继续边念边写道:
“桌面杂乱不干净,扣5分。”
总共二十分,足够一次班主任的批评教育,和年级群里通报的处罚,加上每人八百字的检讨。
副纪律部长缓缓将本子合上,把笔塞进外套胸前的小口袋,还不忘将笔夹露在外面,。
做完这些,才将视线移到苏酒身上,似笑非笑。
这才刚刚开始,自以为是的家伙。
他拍了拍手,笑道:“现在我们来谈谈违章电器的事情。”
说话时,副纪律部长的金色眼镜,在宿舍白炽灯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仿佛一条露出獠牙的毒蛇,阴暗毒辣。
他侧过身子,向后面的几个人努了努嘴嘴,接着,便有几人上前,将苏酒的柜子打开,露出里面,叠放整齐的衣物和被褥。
苏酒宿舍的布局,是一侧上下床铺,另一侧是桌子,中间有一排架子用来摆放工具,顶部则是每个人的柜子。
位置很高需要踩着东西。
宿管会的人很自然的拉过,苏酒等人用来坐的凳子,也不脱鞋,也不垫层纸,直接用脏兮兮的脚面踩了上去。
开始搜查那莫须有的违章电器。
许是因为人多,互相挤着狭小的区域,翻找时手忙脚乱,竟不小心将衣物,掉落在地上。
“哎呀,这么不小心呀。”邵宾用很不好意思的语气,对苏酒道歉。
如果他的眼神中少一分得意,到还真像回事,邵宾向掉落在地上的衣物走去。
似乎是想捡起来,但他刚做出弯腰的动作时,突然很浮夸的,哎呀一声。
分明没人弄他,却好像要跌倒的样子,一个踉跄,结结实实地,踩在苏酒的衣服上。
正在搜索的其他人,见邵宾踩了上去,连忙惊声叫道“哎呀,你没事吧。”
说着也跳下板凳,场面顿时乱糟糟的,看上去像是在抢救,地上的衣物。
可慌乱中,又有意无意的,又多踩了十几下,将本来干净的衣物,弄得皱巴巴脏兮兮。
“你们别太过分!”张辞看不下去,出声制止。
“死胖子,警告你多少次了,再三番五次的逼逼,你以后两年日子也不好过”邵宾骂道,在他同伙们整齐划一的眼神威胁中,将张辞压下去。
猹和抬杠想说些什么,副纪律部长却抢先开口,阴阳怪气道:“你们两个去足浴店的事情,小心我上报给院里。”
这话很没道理,猹和抬杠面面相觑,我们去了正规的还怕你去上报?
怕不是个nt。
谁知那副纪律部长得意一笑,好像看出两人的懵逼,解释道:“你们说是正规的,可是谁信?两个大老爷们,结伴去正经的足浴店?就算学生相信,老师们,院里领导们会信?”
虾仁猪心。
仔细想想,还真有可能,只需有人把他们去足浴店的照片拍下来,发到网络论坛上。
震惊,两位男性大学生竟勾肩搭背,走进足浴店做...
虽然网络老哥不会在意,甚至还会求带。
但学校领导在意,这可事关学校的社会名声,是天大的事情。
一招出口转内销,到时候报道摆在学校领导们面前,谁还关心原因。
这下,猹和抬杠两人也蔫了,不敢吱声。
苏酒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沉默不语,只有气息逐渐加重,证明内心的愤怒,他歪着头,盯着邵宾,一字一句道:
“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听到这话,邵宾则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
比起苏酒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按在烂泥下,踩在尘土里,他不觉得这有什么过分
然而他从未想过,这一切,是否有他自身的原因作怪,比如说,丑。
人类,天性自私逃避,都喜欢将所有的原因归结为外部,不愿意将一丝一毫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他缓缓踱步到苏酒面前,不急不缓地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吸了口,发出陶醉的声音,不知是陶醉尼古丁,还是在陶醉苏酒当前的狼狈。
邵宾一手叉着腰,另只手夹着,那个点燃的香烟,斜着身子。
吐出一团白雾,打在苏酒脸上。
邵宾猖狂地大笑起来:
“我就是这么过分,可你能拿我怎么样?我可不傻,你只是一个普通家庭里出来的平凡学生,没有任何出众能力的废物,你能拿我怎么样?”
苏酒垂着眼帘,微低着脑袋,静静看着自己的双手,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他胸中那股气流,逐渐庞大,如同掀起滔天巨浪般,在他胸腔里奔涌激荡。
同时苏酒也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威能,正在自己体内唤醒,没人注意到,地上的尘土,桌上的和文具,洒落的垃圾,洗手台上的水珠,都以肉眼难以察觉的幅度,微微颤抖。
他再完全睁开双目时,所有的愤怒都以平息,心态前所未有的宁静。
苏酒的思维,波涌而出,充斥这个不大的屋子。
无数的信息传递向苏酒的大脑,他没有觉得不适,没有被这庞大的,计算量压垮,反而如鱼得水,所有的一切,都本该在他掌控之中。
这一刻,他仿佛化作这一小片区域里的....
神?天道?
苏酒说不清这种体验。
但他明白,这一刻起,他是这里的至高。
现在,他只需一个念头,这个房子里的人,都将在他的面前,活活窒息,痛苦死去。
他的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他,这只是一群寿命不过百年的凡人,愚昧浅薄,卑微如蝼蚁。
绵羊怎敢挑衅雄狮?
米粒怎可与皓月争辉?
然而下一刻,苏酒突然笑起来,一切微小的震动也随之停下,充实整个房间的念力被他收回体内。
胸中不断沸腾的莫名力量,也被他压抑下来。
不需要。
他抬头,目光如雄狮一般,扫视那帮自鸣得意的小丑,淡然地吐出四个字:
“那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