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客官太兴奋了,他们的热情当真能把美仙院掀翻。
“诸位请安静,且听七爷吟诵!”
此时此刻的美仙院,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柳七顺着楼梯来到二楼,牵着胸中早已波澜四起伏虫娘手,两个人慢慢走到台前,接受众人的注目:
斗百花·满搦宫腰纤细
满搦宫腰纤细。年纪方当笄岁。刚被风流沾惹,与合垂杨双髻。初学严妆,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
举措多娇媚。争奈心性,未会先怜佳婿。长是夜深,不肯便入鸳被。与解罗裳,盈盈背立银釭,却道你但先睡。
娘内心独白,想象着七哥此词描摹的场景:刚好握满手的纤细的腰肢,刚好成年了岁数。不解风流之事的她刚刚出嫁,把头上的双丫髻挽成云髻。第一次学着打扮严肃之妆,像用画笔画出的、雕塑家雕塑出的美好的身材,想到男女相恋和云雨之事,脸上表现出一种既怕且羞的情意来。每一举手投足都非常妩媚可爱。
可惜心里还没有学会主动抢先向丈夫示爱,常常是夜已经深了,还不肯入鸳鸯被睡觉。七哥给她脱衣服,羞怯的背对着银灯对七哥说:“别帮我脱衣了,我先不睡,你先去睡吧。”
她和七哥双眸相对,一对人纵有千言万语,可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任由泪水顺着脸颊流淌……
柳七新填的长调,经虫娘天籁之音的演绎,现场气氛十分火爆。人们疯狂地呐喊着,大家频频举杯,庆祝这个美妙的夜晚。
子夜降临,曲终人散。
“七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回到房间的虫娘扑进柳七的怀里,她深情地凝望着久日未见的柳七,“原谅我那日伤了你的心。”
“嘘。”柳七搂着虫小蛮腰,用食指竖在嘴前,突然他火热的双唇贴在了虫娘樱桃小口上。罗帐内四目相对,两个人呼吸急促起来,情不自禁地褪去所有的束缚,很快陷入了温柔乡里……
明明深爱的一对男女,却演绎着数次伤感的别离。
“容妹,七哥不能没有你。”
“七哥,妹妹哪天不是以泪洗面?你从东京来吧。”
“不,我从崇安来。”
“七哥,你回家了?”容妹趴在柳七的胸口惊讶地问。
“悄悄回去了一趟。”
“老夫人好吗?”
“岁月催人老,思念已成灾。”
虫娘仰望上方,回想慈祥可亲的老夫人多年轻,可如今已是满头白发,她知道这白发和七哥多年不回家有关。
为了让七哥高兴,她故意吟诵道:“长是夜深,不肯便入鸳被。与解罗裳,盈盈背立银釭,却道你但先睡。”
“记性不错。”
“七哥的词好暧昧,你知道吧,你的词容妹都能背上。”
“容妹。”两个人再次亲热,罗帐不停地晃动……
“容妹,你看哥给你带了什么?”
“簪子?”
“金簪子。”
柳七手拿金光闪闪的簪子,容妹开心地接了过去:“太漂亮了。”
“睡吧,不早了。”
“哥,我要睡你怀里……”
柳七轻吻容妹的额头,双双甜甜蜜蜜睡去。
一轮残月高悬,窥探人世间的美好。市井之上一片死寂,都城东京陷入无边黑暗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