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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险中求胜

宋世烟雨录 青灯荧屏 4579 2024-07-06 18:22

  船行一日,还剩三日。

  赵佶逃亡江南,身在崇州,崇州守将彭城是个骁勇善战的爱国之士。死守最后一道防线,喋血孤城。

  只要撑过两日,两日内查明真相,控制住赵璟,太子兵马便可长驱直入,大宋之困被解指日可待。

  可是短短两日如何破获惊天大案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人陆陆续续下了商船,过关之人皆有通牒,他们而入弄得假关碟做工精细,让人难以分辨。

  以为一切顺利,不成想,岸口忽然有人带着一队人马大喊“拦住他们!”谢奕料到他们会走水路早就派人蹲点,守株待兔。

  就在插翅难逃的窘境下,蔡攸带着谢梵梵一路狂奔,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千百来号人扎堆上前,硬是堵着了官兵的脚步,给他们逃命争取到有利的时间。

  “那些人”谢梵梵边跑边回头。

  “五十两金子可不是白花的,这些是雇来的,谢奕果然猜到了”蔡攸马不停蹄拉着谢梵梵气喘吁吁一刻也不停甩掉追兵。

  “这些人会不会有危险”谢梵梵担心着。

  “不会,这些人有组织早就安排好了退路,何况都是江湖老手,不会有事,谢奕虽然让辽军攻入汴梁,但真正想吞不整个大宋绝不是月余的功夫能做到的”蔡攸拉着谢梵梵躲在墙角,运气让自己平复下来,谢梵梵从未跑过这么快,心脏蹦跶的厉害,弯着腰说话接不上气。

  “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谢梵梵捂着胸口,脸色涨红。

  “瞧,人来了”

  “谁!”

  “接头的”他眉毛一挑,神秘感十足。

  谢梵梵快吓个半死,以为那伙人又追上来了。

  谁知是个瞎老婆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卖着小碎步。

  “世间无比楼”她道

  “天下俱欢颜”他回。

  “公子请,胡同到底左口第三家便是”说完老婆婆递了赁贴。

  “咱们先安顿下来”

  “没想到这里你也安插了人”

  谢梵梵真不知道这些人脑子里装的什么,一个比一个精明。她忽然想起刚刚扎堆那帮人手中举着很多小木牌,现在看来就是当地的庄宅行人,以拉客的名义干扰滋事,混淆视听,真要追究起来也定不了什么罪。毕竟港口周围本来就会有很多需要落脚的生意人,这租赁房屋的需求一浪高过一浪也不足为奇。

  到了租屋,房间不大到是整洁干净,两个人住刚刚好。

  蔡攸左看看右看看,把把手里捧着的的信鸽放飞后谢梵梵谨慎的关上房门,下面有老妇人守着,她耳朵灵敏最是能听出细微动静,谢梵梵尽可能压低声音“现在如何?时间紧迫”

  “据可靠消息赵璟明日会有一批货运往码头,接头人定在戌时会面,所以我们要先一步找到接头人,混入交易现场”他郑重的说“不过今晚咱们必须先拿到王府的账本,还是老办法”

  谢梵梵眼底漾出光,跃跃欲试还不等她说,蔡攸就抢先下了命令“我一个人去就行,你在这里安心等待消息”

  “什么?那怎么行,一个人太危险”

  “带上你更危险”他在大是大非面前真的是不留情面,谢梵梵知道他为自己考虑,却还是不答应让他只身犯险。

  “你以为你很闲吗?”蔡攸似笑非笑,凑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她才乖乖点了头。

  原来她的活儿就是大半夜去官道附近的小路等人。

  这个活重要且简单,这个天除了冷还是冷。临出门他就被蔡攸裹成了熊。

  “穿这么多,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去吹风口等人是吧”蔡攸不管“山间温度低,你穿的那么单薄,冻坏了怎能办”

  “好办,我俩换换”她手搭在他肩膀上嘿嘿一笑。

  “休——想——”蔡攸反手握住她,用力捏紧她的双肩“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那里,别动歪脑筋”

  谢梵梵撇了撇嘴不情愿的嗯着,易容出门。

  蔡攸则去找店宅务,因为整个汴京大大小小的租赁业务全部由店宅务官方负责,如此大数额的军火交易存放的仓库不少,赵璟把东西放在这些租屋,很明显,只要查出店宅务的接头人和账目,顺藤摸瓜不在话下。

  店宅务分左右二厢,左厢店宅务负责管理东城的国有房产,右厢店宅务负责管理西城的国有房产。

  分别设有左右勾当店宅务公事,下设店宅务专知官,勾押官及掠钱亲事官,修选指挥等等。

  除了修选指挥搞维修,掠钱亲事官收房租。最主要的就是勾押官定期巡查辖区内的公房的情况频次,店宅务专知官对账目往来最是清晰明了,而做主的公事大人便是场行动的关键。

  时间差不多了,蔡攸遵循着先前和线人约好的时间来到店宅务侧翼厢口。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薄雾浓云,更夫的号子再一次响起。

  虽然入夜,左右厢的防守巡逻人数异常增多,比平日里更严密的部署。

  “怎么回事,不是说一个来回20人轮班吗?,如今怎么灯火通明百来号人”

  “公子,城防最近因为京都失手,特地连夜增加来不及禀报”

  左右分的清清楚楚,但是不知道这批货究竟是左还是右厢管辖。

  “火药易湿,港口附近多绵雨天气,应该在较为干燥的西边”线人想了想“当是右厢”

  “齐奇,你觉得本公子像是凭感觉做事的人嘛?”

  齐奇低头默然不语,能感觉到蔡攸微微的怒意。

  他稳了稳“算了,现在说这些无用,既然他们守得紧,就看他们守不守得住了。

  “通知咱们的人,今夜给我搅他个天翻地覆”

  “属下明白”

  不出十分钟的样子,就听的里面的人乱作一团“走水了”

  “怎么回事”

  “夜风干燥,左右厢的仓库都走水”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救火,先紧着左边哈”那位官员焦头烂额小跑着向主事禀报。

  不一会大批人马赶往左边。

  “公子妙计”

  “跟上去”

  齐奇带着人马一路紧赶慢赶,立刻包围此处。

  “冲”一群训练有素蒙面人和士兵正面冲突,占了上风,利用火势将里面的人杀得丢盔弃甲,束手待擒。

  可是当打开仓库大门时,里面什么也没有,除了柴堆与杂草别无其他。

  “哈哈哈”刚刚急眉怒眼的主事竟然晃晃悠悠淡定自若的走来,坐上早已备好的宽敞大椅,咄着手壶小人得志。

  “想必这位就是蔡公子了”他假意客套,我与你父亲同朝为官,也算有些交情。可惜啊你这孩子不听话,处处和你父亲做对,这不,主意都打到这了,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我这里并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哼,来人给我绑了”

  左右持利器纷纷上前,“慢着”

  蔡攸忽地显出一丝微妙“大人不妨看看自己身边是否少了什么,比如修选指挥大人吴宗书等等以及那纹丝不动的右厢主事大人?”

  这个中年男人忽然想起什么问着下面,却只得了一句“卑职不知”

  “左厢出事,他右厢竟然没动静?”还未等他发火,就有一人浑身焦糊味连滚带爬,面目全非像块碳“不好了大人,右主事那边,那边”

  “那边怎么了,快说”他急得直跺脚,那人附在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他脸色大变“都没了?,整整十万箱?”

  小兵点头如捣蒜,他被人接住险些瘫坐在地上。

  “蔡公子好手段,声东击西”他咬牙切齿“甚好”

  “不过,你这般行事,也就怪不得我不留情面”中年男人大手一挥。

  忽然几十只火铳齐齐发射,蔡攸的漆黑的瞳眸里火光四射,越来越大。

  “公子小心”齐奇奋力扑到,自己却身受重伤,血如泉涌,身上被捅了无数个窟窿,“快走”他声嘶力竭的把他往外推,蔡攸频频回头,纵使再不忍心,此时也只能退避三舍。

  他强忍着悲愤,留下齐奇随人马撤退。

  “公子,赵璟是疯了吗,在城里用火铳轰炸,他要灭口也不至于拉这些无辜的民众陪葬吧?”蔡攸吩咐底下的人分散开来,扰乱视线“尽量往偏僻处,不要去人群聚集地”

  “是”瞬间这些人星星点点分落各地。城内地震山摇,连着在山野郊地的谢梵梵都能看见城里火光四射,震耳欲聋。

  她脑海里第一反应便是蔡攸的安全,如今赵璟占地为王一手遮天,按时间,这个时候太子理应赶到,却始终不见人影。

  怎么办,怎么办?

  她实在等不下去,可理智一直在与她对抗。内力之下,方圆十里有马蹄声,但是这个方向是反的?

  是谁?

  直到不远处的一个人跌跌撞撞向前方拼命奔袭。身后追赶火把比比皆是。

  她立刻躲到石头后面,静观其变。

  那些人出手极快,一个弯刀飞旋,人当场毙命,刀停下飞舞的地方离谢梵梵只有三寸之遥,她心里打了个寒战。

  待人悉数走后,她才蹑手蹑脚走出,赶紧上前查看。

  身后一直小箭流星般划过,谢梵梵耳朵灵敏,偏头躲过。

  作势反击。

  “夫人?”

  谢梵梵定睛一看,才发现刚刚袭击自己并不是别人而是季群。

  “你怎么在这?”

  季群带着一批人迅速跑过来,跪地,双手抱拳“夫人恕罪”

  “无事”

  “我们刚刚追击此人”季群望了望倒在地上的人,叹气“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此人是谁?值得你们如此兴师动众”

  “公子吩咐,如若城内异动,听信号知计划有变,第一时间便是找到军火交易的接头负责人”

  “看来很不幸,他已经死了”谢梵梵有些失落“接下来你们准备如何”

  “还是听从公子安排”

  “他人现在不在,你若醒信的过我,就帮我一把”

  “夫人准备?”

  “我去一趟王府,你在这帮我守着”说着谢梵梵就拿着随身系在腰带上的竹筒,取出笔墨在纸上作画,寥寥几笔,将人物神态勾勒的栩栩如生。

  “你说他是军火线上的接头人,那可有搜到什么”

  “只有半份残缺的账目,其余的都毁了”季群捶腿惋惜。

  “你把那半份账目给我”谢梵梵只看过一遍,记得七七八八。

  “夫人难道是打算?”季群惊的眼珠子和铜铃一样。

  谢梵梵坚定不移,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他家公子这么死心塌地为着这个女人。

  试问有几人有她这份胆识和谋略,敢只身夜闯王府。他目送着谢梵梵一骑绝尘。

  “季统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听夫人安排,告诉兄弟们,方圆十里保证每一个哨口有人坚守,给我睁大眼睛,一有太子动向立刻汇报”

  “是”众人齐声,作鸟兽散。

  这个夜晚注定是漫长的,成败一瞬,稍有插翅,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每个人手负在刀柄之上,呼吸极重,一顶顶圆笠之下的面色黑鵔鵔不甚清楚,但透着股浓重的惆怅。

  黎明前的夜色更黑了,没有一丝生气,月亮也渐渐退居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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