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又错了
弥虹殿,听到侍女禀报南颂珩来了,魏桐和庆敏皆是一惊,慌忙站了起来。
南颂珩进来先是参见了魏桐,然后请求她回避。魏桐心里打着鼓走了出去,并未走远,就站在门外竖耳听着里头的动静。
庆敏泪眼汪汪的望着南颂珩,模样从未有过的柔弱可怜,哽咽道:“郡马,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可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赵家逼死了我父亲,兴国公府完了,赵蒙那个畜生他胁迫利用我去害你,如今我对他没有用处,我有知道他太多秘密,他就想杀我灭口。我连夜逃出洛阳,实在是找不到容身之所,才来找你。你能不能念在夫妻一场的情份上,别赶我走……我见过安妹妹了,她人很好,也好相处,你要娶她过门我一点意见都没有,以后我会好好待她,好好服侍你。”
“你想得倒挺美。”南颂珩面色暗沉,声音如荒郊秋夜般幽冷,“让我原谅你可以,还我父亲,还慕薰,还阿容的命来!”
庆敏扑上前跪在南颂珩脚边,抓住他的衣袍哭道:“公爹之死全是赵蒙所为!我真的没有参与!是他以我父亲我兄长的命来要挟我,让我下毒害你,我是被逼的!我真的是被逼的!”
南颂珩一脚踢开她,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冷冷道:“你当我是傻子,那么好骗!你兄长庆斌娶的是赵蕴的女儿,兴国公府早就和赵家沆瀣一气,你为了给自己开罪,谎话连篇!你以为一个“胁迫”就能粉饰你肮脏的罪行了?你当我没有眼?没有心?”
庆敏泪水涟涟,神色无比凄楚,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来的路上我一直在忏悔。我长这么大,只有你真心对我好过,是我太骄傲任性,不懂你的好,不懂得珍惜眼前人。但是郡马,如果我对你完全没有情意,我又岂会愿意为你生儿育女?我们可怜的孩子,他若顺利出生,如今也有四岁了……”
“孩子?”南颂珩冷笑,摇摇头,眸中暗火猝燃,“非要我说出实情吗?”
庆敏身子蓦然一僵,呆呆望着南颂珩。
“事到今日,告诉你也无妨,你听好了。”南颂珩俯视着庆敏,声音不紧不慢,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楚,“你根本不想为我生儿育女,那次只是个意外,是阿容不小心打翻了避子汤,等阿容重新煎好端上来时,你已经等不及进宫去了,很晚才回来,早已将喝药的事忘了。落子汤也是阿容煎好,由冯嬷嬷端给你的,你亲手打掉了我们的孩子,所有这一切我都一清二楚。”
“是阿容那个贱婢告诉你的?”庆敏声调尖锐,面露狰狞之色。
“我没有找你质问,是因为我心虚。你刚才说我曾真心待过你,抱歉!要让你失望了。”
庆敏的眼越瞪越大,愕然惊呆。
“我对你处处忍让,对你恭敬顺从,不过是想让你早日为我们南家延续香火,而我也能早日脱身。那时,我已做好了放弃一切的打算,为的就是去北境找到遇儿带她脱离苦海。包括后来接受阿容、翎香为妾,都只是为了想给南家留后。但是父亲他坚决不允许南家的长子是个奴婢出身的小妾所生。他抱孙心切又试图想用孩子让我收心,所以他去求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把身边最乖巧伶俐的女官慕薰赐给了我,她虽是工部李侍郎家的庶女,给但我做侧室已是十分委屈她,但她还是听从了太后娘娘的安排。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自己不想为我生儿育女,也不让别人有这个机会。数九寒天,慕薰的尸体在一口上冻的大水缸里被发现,她是被人活活摁在水缸里溺毙的,死时才十七岁。你害了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如今还在这惺惺作态文过饰非恳求我的原谅,我不杀你,不是念及那点可怜近无的夫妻情分,而是上回走得匆忙,暂且留你多活几日。没想到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南颂珩将手中握着的纸张展开,扔到庆敏面前的地上,“休书”二字赫然昭示,鲜红的印章和指印,像晕染在白纸上的两团血。
庆敏的肩膀垮了下来,她不知是笑还是哭的抬起头,声音苍凉,“原来如此,你早就知道了……我恶毒,我狠心,你比我也差不了多少。我还以为我的郡马是个光风霁月,老实忠厚,重情重义之人,看来我又错了。我从来就没有对过……一次又一次的被欺骗被玩弄被利用,我才是这世上最可悲的人啊!为什么就没有人可怜可怜我?”
门外的魏桐听到这一番对话,整个人如石化了般。
魏迎刚回来就听黄莺说了庆敏的事,他让黄莺带着御医去看安遇,自己则飞快的赶到了弥虹殿。
“那贱人呢?”魏迎面色不虞的问魏桐。
魏桐稍侧身,下巴朝屋里抬了抬。
“是你放她进来的?”魏迎咬了咬牙,指指魏桐,颇有些恨其不争,“你鬼迷心窍了!”
魏桐垂首不语,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啪”往下掉。
魏迎推门而入,庆敏在见到他的霎那瞳孔猛然收缩,面上悲恸的神色凝成了冰凌。
五年不见了,迎哥哥!
魏迎看了眼地上的休书,对南颂珩道:“遇儿心口不适,我已派御医去看她了。你也赶紧回去看看吧!”
南颂珩一听,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忧心忡忡的抬脚就走了。
屋里只剩下魏迎和庆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