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但是一想起那个时候,就好像昨天才发生一样,依然觉得冷彻心扉……”
洛阳名门望族袁氏家族住宅后侧的院子,冬天真的很冷,天寒地坼,一所绝对不可能避寒的小草屋里面,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他就是出身于这个家族的袁绍「字本初」。
“这是我袁绍人生之中,最寒冷,最漫长的六个冬天……”
二十多年前,年轻的袁绍跪在一个破旧的小草席上面,面前有两个灵位,一个是袁绍名义上的父亲五官中郎将袁成「字文开」和名义上的母亲李夫人。
“咳咳咳……”小草屋的外面围满了其他名门望族派来监视袁绍一举一动的小厮,或者是排不上名的族人。
一个小厮浑身哆嗦的骂道:“直娘贼,快要冻死我了……袁绍那个狠家伙,要坚持到什么时候啊?!这做的也太过了吧?他不冷吗?钱多的家伙……放着家里那么多下人不用,想干什么?动动嘴,喊人偷偷拿来一件暖和一点儿的衣服啊,好歹也要一点儿好吃的啊,你刚好填饱肚子,我刚好能得到这一个独家新闻,直娘贼,真该死,我家老爷让我监视别人就没有我搞不到的消息,可是竟然让我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男人!”
“住口吧!”名门桓氏家族的桓业「字德茂」骂道,“他怎么可能不冷不饿呢?肯定是在忍着啊,你也忍一忍吧,说不定一不小心这个独家消息就会被别人抢走的!政界、财界、学界……整个国家都在关注着袁绍,你难道不知道吗?”
东汉时期,十常侍那样的宦官气势汹汹,外戚专横跋扈,同时存在贪污腐败、盗贼猖獗,悲叹的儒家学者们,为服了残酷的六年之丧,实践儒家教诲的袁绍欢呼。
小厮笑了笑,说道:“我知道,反正地位显赫的贵族都很奇怪,那是什么严刑逼供吗?越痛苦越是尽孝道了?甚至那些躺在坟墓里面接受袁绍祭拜的尸体,都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啊。”
袁绍,字本初,原本为袁氏家族的男人(袁绍的亲生父亲存疑,有五官中郎将袁成和司空袁逢「字周阳」这两种说法)和奴婢所生,出身低贱,但是被袁氏家族过继给了袁成,袁绍为养父母服了六年丧,那时候他的奴婢母亲还活着。
小厮接着嘲讽道:“不管外表再怎么光鲜亮丽,反正还是奴隶的孩子,哈哈哈!”
史书中多次提到因为袁绍他自己外表美丽,所以更受尊敬,通过刻苦的努力,克服卑贱的身份,重生为君子,这样如同灰姑娘一般的故事,让年轻的儒学者们疯狂不已,所以,格林童话中的灰姑娘原型,就是袁绍(bu shi)。
小厮说到兴起,口无遮拦的嘲笑道:“袁家的贵族们要嫉妒了吧?哈哈哈,不过是带了一点儿贵族的血液出生,一个出身低贱的奴婢之子,竟然服完了他们都没能完成的六年丧,哈哈哈!”
然而就在小厮嘲讽袁绍和袁氏家族的时候,名门望族袁氏家族的真少爷,袁绍同父异母的弟弟袁术「字公路」,正面色阴沉的站在小厮身后。
小厮感觉到脊背发凉,急忙闭上了嘴,桓业也赶紧远离小厮,生怕袁术迁怒于自己,毕竟虽然自己也是出身名门望族的龙亢桓氏,但是自己却是家族里面最低等的公子,要不然也不会大冷天儿的,被家族派过来盯着袁绍,和袁绍一起受冻。
也不知道袁术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但是小厮说的话,袁术肯定已经听了很久,袁术怒气冲冲的离开,嘴里还咒骂道:“可恶的贱奴之子!”
拿着暖和皮草的仆从还跟在袁术身后,说道:“公……公子,天气寒冷,请您快配上这个!”
袁术走后,小厮松了一口气,桓业冷笑着说道:“呵呵,就说贱奴就是贱奴,鼠目寸光,依我看,袁本初一定会成大器的,久违的出现了配得上袁氏家族之名的怪物!”
“咳咳咳……”屋内即将结束六年丧期的袁绍捂着嘴,猛烈的咳嗽着,但是袁绍的手上,却戴上了象征袁氏家族的戒指,袁绍泪流满面,嘴角却慢慢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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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现在,冀州邺城,袁绍的根据地,正在睡梦之中的袁绍因为剧烈道咳嗽醒了过来。
袁绍的眼睛布满血丝,一边咳嗽,一边骂道:“咳咳咳,该死,又开始了……只要临近冬天,身体就会先感受到,我……我的六年丧期服完,已经过去了足足二十年,刺骨的寒风却依旧令我痛苦不已!”
袁绍来到大堂的桌案前,咳嗽已经停止,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袁绍喃喃自语道:“呵呵,该死的,我的天……我这样子真是一团糟,蓬乱道头发,通红是双眼,幸好是深夜,百姓们要是看到了,都得晕过去……咳咳咳!”
袁绍再一次咳嗽了起来,连话都说不出来,心中骂道:“为何?!为何……停不下来?!感觉不妙,我要找我的郎中!”猛烈的咳嗽,让袁绍直不起腰来,好不容易停下咳嗽,袁绍居然发现手掌中殷红的鲜血!
“本初,你在这里吗?”袁绍的夫人刘圣通,以及刘圣通为袁绍生下的十一岁的小儿子袁尚,大儿子袁谭「字显思」和二儿子袁熙「字显奕」则站在门口。
见袁绍没有回应自己,刘圣通又问道:“本初?”袁绍急忙擦干嘴角和手上的鲜血,刘圣通接着问道:“为什么这样呆呆的站着?有什么事吗?”
袁绍笑着说道:“哈哈,怎么会呢夫人?我只是看了一会儿文件,想洗洗脸,提提神罢了。”
刘圣通说道:“天啊,这么晚了还在工作,要注意身体啊,本初,你可是我和这个国家的宝物啊。”
刘圣通又看向自己身边的袁尚,说道:“孩子,你在干什么?要给父亲问好啊。”
这时候,出现了一幕让袁谭和袁熙从小到大一直触不可及,却又确确实实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景象。
袁尚一路小跑,扑向袁绍,紧紧的抱住袁绍,袁绍也是十分宠爱的抚摸着袁尚的头顶,看上去是那么美好,却是袁谭、袁熙这一辈子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
袁绍抚摸着袁尚的脸颊,温柔的说道:“哎呀,尚儿,你怎么也来了?累了也不好好休息,头发乱蓬蓬的,见到父亲开心吧?”
袁绍也是十分喜爱小儿子袁尚,说他长得好看。
袁尚说道:“对不起,父亲,我这样是不是就不像是一个君子了?”
门口的袁熙欲哭无泪的对袁谭说道:“大……大哥,我好委屈,父亲只喜欢他!”
袁谭也是气愤填膺,不满的说道:“就是说啊,只会揪着我们一顿训!”
“安静。”刘圣通冷漠的看着袁谭和袁熙,眼中充斥着嫌弃、不屑,“为娘真伤心啊,竟然像下人一样在背后窃窃私语,你们真的是‘袁本初’的骨肉吗?”
袁谭和袁熙的生母不知为何人,袁绍服六年丧的之前就已经和她成亲,若是名门望族,至少应该有记载,然而并无任何记载,因此身份地位应该不高。
袁绍来到刘圣通身边,安抚着刘圣通,说道:“哎呀,夫人,消消气吧,你不是很清楚吗?优雅不是谁都能具备的修养。对了,夜深露冷,夫人为了何事而来?也不知道派人来喊我,我可以明早亲自去找你的。”
刘圣通说道:“我知道,本初,但是夜色迷人,更适合举杯庆祝吧?之前不是有消息了吗,曹操已经发表声明,本初,他已经臣服于你了!”
曹操「字孟德」向全天下发表声明:“各位百姓,众所周知,我曹操喜好和平,但是不久之前,我知道了一件非常非常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情,我的老朋友袁本初,对我有诸多不满,早点儿告诉我有多好?我为什么会恨袁本初大人呢?因此,为表我的真心,我苦苦央求皇帝陛下,敕封袁绍为大将军兼任太尉,兼任宽广的北部四州都督,请大将军敞开心扉,多多关照我吧!”
这相当于曹操给了袁绍军队统帅、皇帝的代理人以及四个州的首长。
刘圣通冷笑一声,双手捧着袁绍的脸,说道:“呵呵,你肤浅的老朋友曹操比我想象中的聪明多了,竟然乖乖的屈服了,说说看本初,现在谁是我们的敌人?北方恶鬼公孙瓒?”
“哈哈。”袁绍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夫人还真是说笑,你不是很清楚吗,他不再是从前的公孙瓒了,啊,真是可怜啊,公孙瓒败给我们,一败再败,最近都待在家里闭门不出了,只见算命先生和巫女,现在也就只有他们,能够给他一点点希望了,虽然是敌人,但是真可惜啊,令人生畏的北方恶鬼,竟然有一日会变得如此懦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