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节哀顺变
大夫人元氏,二夫人刘氏,三夫人王氏以及赵欣怡和赵欣桐全部穿着白色的丧服跪在牌位之前,一个个含着泪哭泣着。
因为定北候他们全部葬送在南疆的战场之上,而六公子赵谨凌更是改名换姓地在军中训练,所以此时的定北候府已经无男儿。
只剩下赵欣怡和赵欣桐这几个女眷。
原本定北候府在京城中名声威望很高,一旦定北候府办礼节宴会,几乎全京城的王权贵族都要过来送礼讨好,规模曾达到空前地朝前。
然而今日。
定北候被残害于南疆之上,死于战役之中,整个定北候府自然没了主骨心和当家的主人,再加上如今的定北候府岌岌可危,随时都要倒塌的迹象。京城中的这班权贵自然见风使舵,一个二个地自然不会过来守丧礼。
就算他们全部都知道赵欣怡即将带兵到南疆打战,对他们而言,赵欣怡一个小小的女子怎么可能战争战争,尤其是韩魏两支这样勇猛的大军。
所以,在他们肤浅的目光和认知当中,赵欣怡是根本不可能赢了战争。
而皇上之所以答应赵欣怡的请求,自然是想换个时机来去除定北候府,京城的这班人向来都是看清局势的人,局势如此,他们就跟局势走。
对于他们而言,利益的交换才是根本,没有了根本性的利益,他们自然逃地比谁都要快。
所以,此时正在办简丧的定北候府十分安静,几乎没有什么人来拜访,有的只有下人来回出入的脚步声。
赵欣怡穿着一身白色的丧服跪在蒲团上,身上更是披着麻袋,一双含泪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父亲的牌位,整个人极力地隐忍着仇恨。
一直以来,从官柩搬回来的那一刻,赵欣怡内心的情绪早已经悲恸不击,十分不稳,更是有万把条刀在她的心头割着,一刀刀地在刺痛她,一刀刀地在提醒她。
因为有上一世的记忆,她在心里上已经确认父亲被灭的这一个事实,但就是因为重生归来,她希望时间还来的及,她希望能够有机会将父亲救回来,可惜她还是失败了,她还是没能把父亲从生死之间拉回来,还是没能将五个兄弟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突然间,她觉的很痛心,很悲痛,更是觉的自己很自责。
但是,她转念一想,她不能倒,她不能倒下,她必须稳住自己。
因为她大仇未报,此时的仇人还在那逍遥法外,快活不已,她必须将他们一个个绳之以法,死无葬身之地,如此她才能安心。
所以一想到这些,她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压制在心底,默默地隐忍着,默默地承受着。
她跪在蒲团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牌位,整个人十分安静,一双红润的眼睛静静地望着父亲的牌位,整个人散发着无尽的寒意。
而她的耳畔,时不时地传来二婶和三婶的哭泣声,偶尔还传来母亲的哭喊声。
“王丞相到,高义伯到!”
忽然,就在二夫人刘氏和三夫人王氏相互拥着抱着哭泣的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赫然传来,顿时让赵欣怡浑身一顿,转过头望去。
王丞相王守仁和高义伯元文昌被管家带了进来,他们跨过门梁,越过内门,笔直地朝牌位的方向走来。
只见王丞相一身素衣,着装十分简朴,整个人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他的那股傲骨之年依旧没有改变,只是在此时,他脸色十分不好,神色也十分悲伤,一看到父亲的牌位之时,脸上的悲伤更浓。
而高义伯元文昌一身通体黑袍,衣着也十分简朴,整个人十分矫健,步伐也比较抖嗦。只是他那张平日里严肃的脸在此时多了一层阴沉,更是多一层显而易见的难过,当他走到父亲的牌位之时,整个人更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赵欣怡一见二人的到来,微微有些诧异。
尤其是大舅高义伯的到来,令她十分惊愕。她心中冥思,上一世,由于母亲已经嫁入定北候府,再加上京城距离潮州相距甚远,所以定北候府与高义伯府很少有往来,甚至是上一世定北候府被灭,高义伯府的人都很少出现。而这一世她重生归来,也没见高义伯府的人有过往来,甚至是有来往信都没有,除了那次元莞淑陷害二妹赵欣桐落水的那次,母亲让高义伯府的人来接元莞淑回去,之后就再也没什么踪影了。
此时的赵欣怡看着许久未见的大舅,整个人十分震惊,这到底是那个地方出了错误?
只见,二人站在牌位之前,接过管家递过来的佛香,然后跪在蒲团之上,重重地朝父亲他们嗑了三个响头。
整个过程,姿式敬重,不差半分敷衍,气度也十分稳健。
随即,他们二人便朝大夫人元氏走了过去。
跪在最前头的元氏一见二人的到来,整个人也十分地诧异,她连忙从蒲团上站起,连脸上的眼泪都未来的及,神色之间有微微的错愕,随即朝赵欣怡望了一眼。
赵欣怡在来回反复之间,方寸之间,早已经捋好思绪,整个人在已经冷静下来,随即,她朝母亲投来一个安抚的眼神,朝母亲元氏微微点了点头。
“第妹夫好。”王丞相王守仁率先朝元氏鞠了一个躬,元氏也当即回礼鞠躬。
往日,定北候还活着的时候,经常与王守仁称兄道弟,谈论政治,高谈府阔,出入府门之中。在朝堂之上,更是经常对龙云天进谏诫言,劝慰诅道,堪称是:“大燕双煞”。
如今父亲定北候去了,王丞相不顾京城世俗的眼光,毅然决然地依旧来拜会父亲,说明他当真是珍惜与父亲这份情谊。
赵欣怡站在不远出望着这一幕,在心默默地对王丞相点了点头,王丞相品行佳节,高洁清明,令人佩服,不枉她当初深夜拜访王丞相,与王丞相一叙。
“弟妹不必伤心,令第既然已经去了,上天自有定断,你还是节哀顺变的好。”王丞相站在那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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