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看着眼前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儿子一直陪伴在侧,这时的她哪还有那个嚣张样儿,完全就是一个贤妻良母。
“良儿醒了?真的吓坏母妃了。太医说了,你这是酗酒过度,又加上膝盖的伤口破裂发炎,这才导致身体虚弱无力……”
有些泪光闪烁的淑妃一边握住箫逸良的手掌一边嘱咐道,“答应母妃,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你这样不管不顾,就算你自己无所谓,可是母妃却如同剐在心间……”
听到淑妃这些话,箫逸良说不感动是假的。他身上的这些伤都是皮外伤,真正受伤的是他的心呀,当容清儿那句“心甘情愿”时,无疑是在他心上狠狠捅了一刀。
前世今生他们度过的那些时光彼时都像掉落的枯叶一样从他生命里一片一片划过,他的心很疼很难受!可这些他却无从对一个一直疼爱自己的母亲诉说。
瞧见躺在床榻上的儿子脸色苍白,忽而微微闭着的双眼悄然淌下一滴泪,淑妃心中猛地一阵抽痛。
“良儿,是不是膝盖又疼了?我这就安排人去煎药。”
就在她即将转身时,箫逸良缓缓睁开眼拉住了她。
“母妃,我想站到这世间的最顶端!”
箫逸良斩钉截铁的话令淑妃身子一顿,之前她一直在他耳边提及此事,但他总是一副漠不关心、事不关己的态度,没想到现在倒主动请求,这让淑妃顿时眉笑颜开。
“好,好,好!良儿有此志气也不枉本宫这些年在宫中受的委屈。”
淑妃一连三个‘好’,足见她心中期盼已久。而箫逸良突下决心都只为能跟容清儿相守,既然她想站到云端去,那他便造一个登云梯陪她一起站到那至高之位!
身着粉色寝衣的容清儿正在流宛的伺候下准备就寝,突然她猛打喷嚏。
“小姐莫不是被太子殿下惦念着,这才连打几个喷嚏。”
流宛一边在脸盆里挤好帕子一边递给自己小姐,“难道不是吗?您马上就要成为名副其实的太子妃,那二小姐也只能眼巴巴看着,她这辈子都甭想再超过您了。”
流宛依旧能想起之前在府中受得种种委屈,她就是不想看到二小姐耀武扬威的模样,如今风水轮流转,她家小姐就要成为众多闺阁女子梦寐已求的太子妃,怎能不让她兴奋?
不过容清儿听到她的话也只是笑笑摇摇头,这流宛俨然还只是小女孩心态。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喷嚏让她有些莫名的担忧,也许她根本没想到今日本想让箫逸良彻底放下执念的一番说辞倒刺激了他。
三五余日后,这一天阳光普照,天气又暖和了不少。
云霓阁内,云蕊正手捧着一封书信笑眼迷离,想的竟有些出神了。
“蕊儿。”
身后柳氏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云蕊略显惊慌地将书信藏进衣袖,这才转过身有些生气的说:“母亲进门怎么也没个声儿?”
柳氏一皱眉,今天女儿这是怎么了。
“哪是母亲没声音,我看你一个人傻坐着,想什么这般出神?”
被母亲一问,云蕊的双颊竟有些红了,她回顾四周后上前将房门关上,这才拉着柳氏坐在自己的身旁。
“母亲,难道您忍心就这么一直看女儿被人踩在脚底吗?”
柳氏不解,“蕊儿说的是谁?”
“就是容清儿那个丫头呀!您想想,再过不了多久她就是我们大祐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到时女儿便再无翻身的可能,更何况太子哥哥心中还是记挂着我的。”
“蕊儿啊,你听母亲说。”眼见着自家女儿竟还惦记着太子,柳氏心中一紧,她赶紧拉过云蕊的手掌开解道:“这太子如今已经被困,你千万别跟你哥哥一样被他连累。现在丞相入狱,虽然皇上还没有决断,但太子未必就还是你的良配。”
云蕊一听母亲如此说立马就不乐意,“母亲这是目光短浅,就因为丞相入狱,那徐曼莹已经没有可以与我相争的可能,现在同是爹爹的女儿,凭什么她容清儿就可以?虽然太子暂时被困,但您想想看,皇后依然稳坐后宫之首,而皇上依然有意让太子与我家结亲,这说明什么?”
“你是说?”云蕊说的也不无道理,柳氏开始犹豫。
“说明皇上虽然因为丞相的事迁怒太子,但并不是真的想废弃太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若不能及时把握时机,到时就后悔莫及了。难道母亲也想让女儿去守城门吗?”
“你这是胡说什么呢!你明知这些天娘因为你哥哥的事寝食难安,这些年他一直都是我的骄傲,如今....哎。”
柳氏叹息一声,云蕊见状赶紧打边鼓。
“就因为哥哥现在这样,您才更要为女儿筹谋,到时等我成了太子妃,那哥哥的前程不还有我可以从中斡旋吗?”
云蕊的这些话无疑让柳氏动摇了,这些天她眼看着自己儿子沦为下等人而百般焦急。为这事她也曾去求过容祁,但都被将军呵斥。她这一生能有如今的地位实在不容易,在这个尊卑分明的年代,她太了解身份的重要性,她的两个孩子可千万不能步她的后尘.....
眼看柳氏已经开始犹豫动摇,云蕊又在一旁拉着她的手臂一阵撒娇,“母亲....”
柳氏这才摸了摸女儿的脸颊,“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现在一切已成定局,母亲又有什么能力去改变?”
“难道母亲忘了?再过几日可是那丫头生母的忌日,往年父亲都会带她一块儿去城外的觉梦寺上香祭拜。上次母亲说的计划不正好可以用上?”
“你是说找人毁了她的清白?”
云蕊斜眼冷笑,“只要她被人玷污,到时就是天王老爷也救不了她!”哼,我看日后还有谁能为她神魂颠倒!
“这件事太大,你让母亲好好想想,若是被你父亲知道,恐怕这将军府再无我们的容身之处。”
“不会的,我们只需找些江湖上的人,一方面引开父亲,一方面对她出手,等父亲返回时大势已去,到时他再想追究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