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他当着众人掷地有声地对着太子斥责道:“如今倒好!你跟他们都是一丘之貉!若是今天朕一不小心着了你们的道,错杀将军,你们可曾想过会有什么后果?!近几十年若不是他在边境镇守抵御,一次又一次击退了敌国来犯,哪有今日大祐的国泰民安!若是让他们知晓容大将军被屠,那些虎视眈眈的敌国还不趁机来犯?!到时狼烟四起,多少黎民百姓会遭殃,你们可曾想过!”
听到皇上急火攻心的质问,太子和丞相他们哑口无言,“来人,传朕旨意!自今日起太子暂停一切朝政事宜,在太子府好好闭门思过!容大公子容礼琰枉顾人伦,贬为京都城门守卫三年,无功不得入朝为官!”
他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无疑是软禁太子,作为储君在朝中盘根错节的势力,如今一朝行差踏错,满盘棋子皆落......
正准备就寝的皇后已经收到消息,她急慌慌在一众奴婢的搀扶下来到勤政殿外,心中忧思不断,“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商量?真是糊涂呀!”
不过跪地等了多时的她并未见到皇上,高内监一直在旁劝说:“娘娘,您还是先回宫吧。徐大人他们也太胆大妄为,皇上气得不轻呐....哎。”
皇后一边摇摇头一边紧握着高内监的手臂,如同握着一根救命稻草,“不行,今晚我一定要见皇上,你替本宫再去回禀一次。”
“您这是何苦呢?!依老奴看,娘娘该静下心筹谋,若在皇上龙颜大怒时前去,那不是惹陛下不开心,到时莫说下狱的是徐大人他们,恐怕太子和公主也会受到连累。”
内监的话无疑令皇后浑身发冷,她面色惨白瘫坐在地,“是啊,还有鸣儿和涟儿......”内心几番挣扎后才失魂落魄般站起身回宫而去。
坐着马车正往回走的瑞亲王一脸沉默,贴身侍卫飞虎也是一头雾水,“王爷,您看今晚皇上此举所谓何意?”
面色有些沉重的他叹息一口气,“我的这位皇兄呀.......”他并没有接着再说什么,只是心中无限感慨,这看似繁花似锦的皇宫淹没多少骨肉相残?又隐藏多少阴谋诡计?一向在朝中如日中天的丞相一党哪抵得过皇帝的心思深如海?究竟是皇权让人变得嗜杀如血,还是人心令皇权蒙上了嗜血的气息?他无从探知。一切源于人心不足而已......
另一辆马车内,阿南看着自家主子脸色不好,他试探着问:“咱们回府吗?”
“不!去风月楼!”
容清儿一直呆在茶楼未回,在没有收到父亲平安无恙的消息时,她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一直依窗而立的她就这么站了一下午,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喧闹到现在空无一人的静寂,她都仿佛置身事外般。其间红杏曾多次端来食物,但她一直未曾食用,心中除了愧疚还有一丝担忧,眼看着萧逸珏黄昏时就已经进宫去,但到现在依然没有传出任何消息......
终于一辆熟悉的马车出现在眼前,她有些不安地握紧手掌。
“小姐,殿下来了。”红杏瞧见她一直发愣,赶紧在她耳边提醒。
容清儿这才转过身,“快去迎他进来。”
萧逸珏来到雅间,他不慌不忙坐下后,容清儿这才舒出心中的那口气,看来成功了。
“阁下好手笔!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那李贵会同时出现在城东和城西?”萧逸珏问出一直困扰心中的问题。
容清儿并未坐下,冷眼瞧着他的面容说:“这个很简单,在红湘院的并不是李贵。”
“这怎么可能?那贺尚书可是刑部尚书,一直掌管刑部多年,怎么可能认不出李贵?”
“当时他喝的酩酊大醉,又站在红湘楼的二楼楼梯口,离得有点远,只需安排人穿着一样的捕快衣服在他面前做场戏,老鸨又及时喊出李贵的名字,这才让他深信不疑,以为见到的就是李贵在拿人。”
原来如此,萧逸珏不觉心惊,“难道红湘院也是阁下的?”
容清儿沉默不语,其实红湘院是渊日宫在京都设置的,若没有离叶相告,她怎会想到利用贺尚书和红湘院来设此局?当初萧逸珏未能在京中寻得那股势力的踪迹就是她们都隐藏进青楼,并在那里获取了一些朝中秘密,这才敢在皇帝当晚的寿宴上动手。
萧逸珏见到面前的男子并未言语,只当她是默认了。“只是还有一事不明。”
“是那块玉牌吧?”
容清儿替他问出口,萧逸珏点头。
“它们确实都是真的玉牌,一般人都认为同一组织所用密令都该是一样的。”
“难道不是吗?”
“不过,这不是她们的密令。这只是她与自家姐妹间的信物,姐姐的玉牌重一些,因为被包裹在里面打磨成镶片的是黄金。反之妹妹的轻一些,因为包裹在里面打磨成镶片的是铜片,两块玉牌虽做工精巧、形状一样,金和铜得质地又差不多,外人很难看出它们的不同。”
萧逸珏已经惊得张大嘴巴,“所以,你是故意抛出此物引他们上钩?同时又知道我会进宫,所以嘱咐我要寻机让两个玉牌比对一下?”
“正是!”
萧逸珏想到今晚的种种,眉头越来越紧,“那你如何笃定皇叔会跟踪李贵?由他来揭发你安排的这些?难道你连容大小姐当年坠马的事情也知道?”
他的一番追问倒让容清儿大吃一惊,她怎么可能安排的了瑞亲王,只不过她笃定的人是萧逸良。前世她父母惨死,傅良一一直相伴在侧,她是怎么一步步站起来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所以现在她笃定萧逸良定会暗中派人查探。只不过瑞亲王是怎么回事?
“殿下所言,在下不知。什么大小姐坠马?又怎会是瑞亲王?”
看到眼前的九州表情自然,并非是装出来的,于是将大殿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容清儿眉间一挑,“所以丞相他们直接入狱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