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就辛苦两位嬷嬷在柴房安置两天!”
“奴婢明白!”红杏心领神会,流宛则对着一院奴才大声说:“今晚小姐的安排若走漏半点风声,那便是对主子不忠!不忠之人,清雁阁容不下,你们好自掂量!”
满院奴才顿时齐刷刷跪下,“奴才伺候小姐,不敢有二心!”
虽说如此,但也有心怀叵测的奴才嘴角透着狡黠。不过容清儿敢当着众奴才的面如此,当然不在乎有人背叛。
将军府书房内,容祁大步走进来,屏退了所有人。来人一身黑衣斗篷遮住了整个脸,让人看不清容貌。
容祁来到他的身侧,二话不说俯身拱手,“臣见过二皇子。”
萧逸珏这才缓缓放下斗篷,赶忙上前扶起容祁。
“大将军如此倒是要跟逸珏生分了,在逸珏心中一直当您是恩人,更是老师!这些年在边境,若没有当初您的一手栽培和护佑,哪有今日的萧逸珏!”
起身的容祁拉着萧逸珏一阵细看,“三年啦!二皇子倒是越发长进,我已经看过你递上来的军防布置,很有大将之才,实乃我大祐之福!”
“将军过誉,这次虽蒙皇恩回京祝寿,但......”萧逸珏一声叹息,”但至今身无职权,父皇态度又未明朗,现在逸珏想留在盛京,还望将军助我一臂之力。”
他言辞恳切,满目的失落让人心疼。容祁面露难色,“臣也希望二皇子能留下,只是如今我的身份有些敏感,突然向皇上谏言让你留下,恐怕会引起诸多猜疑,反倒于你不利。”
门外容清儿隐在拐角的斑驳处,薄纱蒙面的她听到来人竟是二皇子时心中一诧。现如今将军府与太子结亲,而又与二皇子纠缠不清,这无疑是将自己置于炭火上,一个不小心就会引火自焚!
虽说她性子冷漠,很多事情都冷眼相看。但这三年的时间已经让容清儿逐渐接受这个父亲,前世父母死得凄惨,如今重生,难得的父爱又一次让容清儿不忍袖手旁观。
“我知道将军即将与太子结亲,珏不会让您左右为难,只是希望将军在寿宴之时能跟随父皇左右,如此珏接下去的事也可安心。”
“此事本是臣的份内之事,二皇子尽可放心!只是不知道您接下去如何打算?”
“将军放心,接下去珏会想办法留下。有些事即使珏不做,有些人也不会停手的!”
“如此,老臣就拭目以待了。”
两人又相谈了一会儿,门外的容清儿心中细想了想刚刚萧逸珏的话语,猛然一惊,这皇上的寿宴恐怕不太平!
就在她发愣之时,书房的门打开了,萧逸珏又是一袭黑色斗篷置身于夜幕中,容清儿紧跟其出府。此时夜深,路上行人稀少,一前一后的两人来到京都街道处。
“一路跟着,想必阁下对本公子倒是很感兴趣,何不出来一见!”
容清儿缓缓走出,清亮的眸子闪着点点星光。“既知道我跟着,那想必也知道我是从哪儿跟着的。”
“竟然是位女子,我倒不记得将军府还有如此身手敏捷的女公子?”
“我也没想到堂堂的二皇子为了留在京中竟不惜拿自己父亲的安危来作赌注!”此时的容清儿面色平静如水,看似毫无波澜却让人更觉后怕,她心中已经大略明白接下去萧逸珏会做什么。
能在将军府来去自如,又仅凭自己几句话就猜出其中原委,这让萧逸珏不得不正视眼前的女子。
“你究竟是谁?如果不说清楚,那就休怪本公子手下无情!”
“我乃容清儿,是大将军的女儿。”
“原来是未来太子妃,不过我倒是听说容家大小姐体弱多病,不曾想竟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我来此不是跟你逞口舌之快,只一句话!”
“何话?”
“我不管你们如何争斗,有何阴谋,但别把将军府拉进去当垫背!向来皇权之争涉及之广,多少侯门将户一夜颠覆!”
“你想置身事外?哈哈哈......”萧逸珏觉得眼前的女子虽事事看得明白,但却没弄清自己的身份。
“你可别忘了与太子的婚约,那可是皇上钦点。”
“即使皇上钦点又如何!若我不想,谁也别想勉强我,我的人生不由别人左右!您还是管好自己,将军府仅此一次被你利用!”
容清儿说得掷地有声,仿佛周身都熠熠生辉。这样的女子让萧逸珏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容清儿的目光由原来的探究变成了一弯湖水,说不清,道不明。
“姑娘此言倒让在下另眼相看,只是不知现在的豪言是不是虚与委蛇?有多少闺阁女子期盼能入主太子府,将来一登后位......”
萧逸珏正说得兴起,忽然他看见屋顶处几名黑衣人正手拉弓箭对准了他们。“嗖”的一声,箭以破竹之势袭击而来。容清儿这才感受到身后的杀气,她想躲避,但已经来不及。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萧逸珏也顾不得许多,他陡然飞跃起身迅速抱起眼前的人儿,一个侧身旋转避开了那支冷箭。
“姑娘小心!”
侧立在他怀中的容清儿蓦地抬眸,这才看清这位二皇子竟就是当初自己在安溪镇救过的男子。那时男子落魄不堪,灰头土脸,而此时的他面容刚毅,眼神犀利,不似一般皇子养尊处优,虽没有那种英俊潇洒的容颜,但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身躯凛凛、临危不乱、勇猛果敢的气质还是深深吸引了她。
容清儿见过太多奶白小生,对他们只是嗤之以鼻。前世追过她的男生也不少,但都没有让她为之一动,如今靠在萧逸珏的怀中,她第一次体会到心如小鹿乱跳的萌动,这是当初对着傅良一也没有的感觉。
稍有失神的她顿时回过神,她抽出盘在腰间的软剑,一阵眼花缭乱的飞舞,空中射来的乱箭又如同失去生命般跌落下地。
袭击而来的黑面人齐齐落地,他们将二人围在中间。
“看来是我连累姑娘了。”并立而站的萧逸珏低声而语。
容清儿长而微卷的睫毛下一双幽暗深邃的冰眸冷静地盯着周边的黑衣人,一句平淡无奇的“无妨!”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