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机处独立于皇权之外,没人知道他们隶属与谁,在这个朝代这是一个很新鲜的名字。
五年前,军机处成立,成立至今无人敢质疑它的权威和实力。
成立之初也有人不怕死的质疑它的存在和用意,弹劾的奏章更是堆满南帝的龙岸。
但在一次次的暴力镇压下,反对的声音渐渐消失,再加上南帝的态度让那些老奸巨猾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老家伙们感到了不对劲,明哲保身的他们选择不再发声。
至此军机处在皇城站稳了脚跟,经历时间的变迁也成为人们心中神一般的存在,以能进军机处为荣耀,是百姓心中的圣地。
军机处由军机队和金甲卫两部分组成,军机队负责皇城的一切事宜,而金甲卫专门应对战争。金甲卫是五年前夜夭一手创建的,按照前世特工的训练方式训练出了一只铁血军队,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虽然只有区区五百人,但各个骁勇善战,熟悉各种作战方式。文能治国平天下,武能上马安天下,各个以一敌百。
他们常年驻扎在各个要塞口,以备战时的不备之需,随时听候调令,而他们只听命于夜夭。
夜夭难得的睡个懒觉,脑袋拱在被窝里把自己拱成一只龙虾的形状。
西柔打开门看到就是这样的景象,嘴角溢出笑容,轻轻拉下被子露出夜夭的小脑袋,“夭夭,起来了!宫里那位传话来让你去一趟。”
“不去,睡觉。”夜夭拱拱身子继续埋进被窝里,满满的不乐意。
“夭夭乖啊,今天霓裳屋有新货,你不去看看,辛严可是念叨你很久了。”西柔无奈的哄着,谁让小祖宗有起床气呢?
辛严,霓裳舞的掌柜也是霓裳屋顶级的设计师和制衣师。在辛严的管理下霓裳舞开遍了四国,每天找辛严定制衣服的人都可以绕京都城一圈了。
他本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小裁缝,在夜夭十岁那年进京都的时候相遇,穷困潦倒的他准备离开京都去往别处谋生。
她用现代的理念帮他打开了设计行业的新领域,加入了很多新型元素,也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感念夜夭的知遇之恩,辛严从此一直帮夜夭掌管霓裳舞,直至开遍四国,成为无法超越的存在。
对于辛严来说,那个小小的人儿也是他今生要用命来守护的主子。
夜夭慵懒的探出被窝,毛茸茸的脑袋,长发随意披散在背后,困乏的双眼生出些许生理盐水。
“啊呜……好困啊。不让人睡觉等于杀人全家啊,你懂不懂啊,柔柔美女!”她慵懒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西柔在她脸上捣鼓,脑袋一点一点的。
铜镜中映出女子绝美的容颜,平时不施粉黛的脸就已美的倾国倾城,略施胭脂更是让天地为之失色,胭脂色的口脂让唇更显娇艳欲滴,额间描一细钿,三千墨发用一根红色的缎带随意的挽起,更似妖似魔。
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夜夭没有任何的感觉,前世的她就长得极美,这一世的面孔和她前世有七八分相像,但更年轻,满满的胶原蛋白,美的更似人间尤物。
“擦了吧,太麻烦,我不喜欢麻烦!”夜夭摆摆手,她不喜任何装饰,麻烦。
“好夭夭,你看这是我这么辛苦才弄好的,这样多好看啊,你就当满足我呗,不能浪费了这么漂亮的脸蛋!”
“恩,走了!”夜夭的身影向着门外走去,红衣墨发,冷酷张扬。
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山庄的门口,南风站在马车前,看着那道身影一步一步的走来,慵懒冷酷。
“主子”。
南风,夜夭的左云使,负责她的一切出行事宜,和右云使北面一明一暗负责,相互辉映。
运河边,进京都的官道,也是进京都的必经之路。
凤夙带着侍卫队长古金站在官道旁,碧落山庄的门口正对着他们所站立的方向。
“王爷,昨天的那个姑娘。”古金一眼就看到了夜夭,那姑娘太让人记忆犹新了,看到她他都能感觉心口传来的疼痛。
“恩,爷我不瞎。走吧!”凤夙率先调转马头向着京都的方向而去,他相信他们还会见面的。
官道上的身影夜夭也注意到了,挑了挑眉,眸中闪现一丝兴味。
霓裳屋矗立在京都最繁华的街道,上下两层楼的设计,里面商品应有尽有,首饰衣物供不应求,都能为穿上霓裳屋衣裳带上霓裳屋的首饰而光荣,京都的官家小姐把这当成了炫耀的资本。
一楼不设限定任何人都可以购买,只要你有足够的银子,而二楼则是需要提前定制的。那样价格也是翻倍的,不仅要设计的费用,还要衣物本身的费用。
当然如果客户需要,霓裳屋也提供造型师,为客户量身定做造型。
秉着顾客至上的原则,你也可以提出相应的要求,只要你能支付足够的银子,就没有霓裳屋办不到的。
前世夜夭是特工,需要完成各种稀奇古怪的任务,所以她在出师前经历了严格系统的学习。霓裳屋的好多灵感设计都来源于她,所以霓裳屋才能凌驾于其他成衣饰品店。
霓裳屋前,马车停下,夜夭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缓缓踏入霓裳屋,一楼几个官家小姐围着一个粉衣女子在说说笑笑。
夜夭的出现,那绝美的容颜和周身的气质让那些小姐看了都有些嫉妒,但那陌生的脸孔让他们脸上露出一丝轻蔑,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有身份背景的。
“哟,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了!你买的起吗?”粉衣女子正是当朝的六公主,南帝的小女儿,仗着南帝的宠爱,嚣张跋扈。
看到夜夭绝美的容颜,嫉妒的火苗在心里熊熊燃烧。
夜夭知道她,在影盟的情报网中,她熟悉所有皇室成员的信息,大到生平发生的事,小到吃饭喝水上茅厕,就连你今天吃了几道菜也记得清清楚楚,这就是影盟的情报系统。
她一直守护的国家,南帝的国库也是她一直在贴银子,她想看看用她的银子都养了一些什么玩意儿。
夜夭理都不理她从她身边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对人最大的羞辱就是无视她,更何况是皇家的公主。
“本公主和你说话呢,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无视本公主,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皇城,本公主要父皇砍了你的头。”六公主凤轻轻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向着夜夭的头上砸去,她仿佛看到那个女子被她砸的头破血流的模样,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
其余几个女子脸上也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你想死还是想嫁入蛮荒?”夜夭接住茶杯,身影浮动一手精准的握紧凤轻轻的脖子,声音寒意冷冽,周身自成一股气场让人望而生畏。
辛严从里面听到动静快速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裁缝的大剪刀,这既是他吃饭的家伙也是他的武器,“小祖宗,别脏了手,让我来!”
“谁敢动我家小祖宗,拿命来,我不管你是官家小姐还是皇家公主,我的剪刀不认人,把这几人都给我扔出去,把她们都列入黑名单,包括她们的家族。”辛严周身铁血冷酷,声音更是冷的让人打颤。
他是一个裁缝不错,但从决定跟随小祖宗开始,他也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不然哪有资格呆在小祖宗身边为她冲锋陷阵,他们是她的先锋与后盾但绝不会成为她的累赘。
他拿起干净的丝帕,轻轻擦拭夜夭的手指,十根手指一一擦拭,态度虔诚像朝圣,但她确实是他们这些跟随她的人心中的净土,容不得人有一丝玷污。
“小祖宗,我们进去吧!”
被扔出去的凤轻轻还在疯狂的叫嚣,大街的行人纷纷驻足,但一看是皇家的公主,也只是远远的围观。
对面明阳楼三楼的雅间,窗户打开正对着霓裳屋,里面的一举一动正好都落入凤夙的眼里,冷酷的嘴角溢出一丝笑容,桃花眼中闪现一丝玩味。
这女人不简单,皇城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霓裳屋的背后可是权势错综复杂,而能让霓裳屋的掌柜做到这样,可见她的身份不一般。
皇城守备军是守护皇城的预备役,他们每天都有专人在长街上巡逻,以防有人闹事妨碍了皇城的治安。
被扔出霓裳屋的凤轻轻一脸的不甘心,疯狂叫嚣丝毫不顾及皇家的颜面。
看到从长街另一头走来的守备军,凤轻轻拦住了领头的小队长,“你,过来,随本公主去抓人!”
“属下参见公主。”小队长听见公主的话,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立马整顿小队人马,拿出随身的佩刀和凤轻轻冲进了霓裳屋。
和夜夭在后院谈事的辛严接到手下的汇报,和夜夭一起走出后院来到一楼大堂。
“怎么,这是想要动武了?”夜夭的声音似来自幽冥地府的魔音,冷血肃杀,黑沉沉的眼中一片冰冷,看着在场的众人像看死人一样。
守备军小队长被她的声音和浑身的气场吓得浑身一哆嗦。
红衣墨发,美的似人似妖,周身自成气场。
“姑娘,请随我走一趟,公主状告姑娘杀人!”
“杀人?未遂,懂吗?她死了吗?那就去大理寺吧,我倒要看看他们要怎么判我!”夜夭潇洒转身,清冷出尘。
大理寺专管皇城重大刑事案件的地方,杀人未遂到这里也是说的过去。
大理寺卿濮元正在整理案件,听到师爷的汇报立马从后堂走了出来。
他们皇城的这些官员都知道六公主凤轻轻的德性,一直碍于皇家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居然闹到了大理寺,让他很是头疼。
“下官濮元参见公主。”
夜夭跨入大门挑了一把椅子安静的坐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凤轻轻添油加醋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濮元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夜夭,心中不免嘀咕,“这么一个小姑娘居然要杀公主?”
“姑娘这么说?”
“她说的都对,未遂。有水喝吗,渴了,麻烦这位小哥给倒杯水。”夜夭哪怕来了十年依旧喝不惯这里的茶,她喜欢喝白水,她和离他最近的大理寺侍卫说道。
侍卫摸了摸鼻子,在濮元的示意下去后堂给夜夭倒了一杯水。
后边小屋里的凤夙透过屏风看着堂上的夜夭,女子淡然如水的神情不似来经历审问的,好似来游玩一般,一杯普通的白水都能喝出雨前龙井的架势。
“爷,那姑娘好霸气好有意思。”自从被夜夭一掌拍飞又得了一颗疗伤圣药后,古金化身小迷弟,对她是满满的赞赏。
大门处传来嘈杂的声音,一队身穿甲卫的士兵穿过大门,来到大理寺的大堂,领头的是军机队一队队长,一封密令传到濮元的手上,上面加盖军机处的军章。
“我来带您出去。”军机队一队队长霍凡恭敬的来到夜夭的身边,他知道她的身份但不能明说,他们这些进入军机处的人都签有保密协议的,一旦泄密有专门的执法队清理门户。
夜夭不怕人知道她的身份,但她容不下背叛,所以但凡进入军机处的都需遵守这一规定。
而一旦背叛下场只有死,哪怕你藏于四国任何一个地方,军机队也会让你身首异处,这是背叛的下场。
“恩,走吧!”夜夭拍了拍身上的红衣罗裳,眸子清冷的看了一眼凤轻轻,那一眼带着深深的厌恶。
眸中的冷意直刺的凤轻轻寒毛直竖,她还不知道她到底得罪了一个怎样的存在,那是连南帝都供着的小祖宗。
小祖宗最怕麻烦。一旦让她觉得麻烦了,那这人也将麻烦不断。
“呵,能出动军机队,能是什么简单人物,她不简单。”凤夙的眼中带点兴奋,这个小女人,有意思,周身的气质霸气凌然,这样的人谁能不被深深吸引。
他不否认他也被吸引了,但他不反感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