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国师与护卫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刘贵妃顿时脑中一片空白,藏在袖下的手指紧握成拳,努力稳住自己心神。
奶娘为何在这?
她不是死了吗?
圣上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她的神色自然没逃过君栾与君泽宇的眼睛。
“爱妃怎么了?”君栾此时眼中怒气快要藏不住,“此人有何问题?”
“没,妾不认识她。”刘贵妃垂下眼帘,盯着脚尖处,极力将心底的慌乱压下,“妾只是好奇,这乡间来的婆子,怎么会入这宫殿之中。”
“是吗?”君栾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君泽宇,“宇儿,你来说说吧。”
说完君栾便用手支着头,一副懒散模样,周身慑人的气息也散去,让人看不透何意。
君泽宇得了令,对着贵妃抱拳行了一礼,“不若让着婆子来说吧,儿臣不敢妄加议论。”
说完,几人又将目光投向下首跪着的婆子
“小姐,你不认得老奴了?”婆子看着她,眼里充满恨意,“因着小姐与那护卫的私相授受的事,可把老奴害惨了,全家老小无一存活啊,小姐夜里可有一丝愧疚?”
“闭嘴!哪里来的野婆子,竟然出口诬陷本宫。”刘贵妃说着,眼神狠厉地看向君泽宇,“二皇子这是何意?”
“贵妃何必急着否认,这婆子说的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说着,君泽宇便走向婆子那里,低头看着她,“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曾是在国公府伺候的奶娘,还有那护卫之事,如实说便是。”
“老奴确实是在国公府伺候贵妃娘娘的奶娘,贵妃身上的右手小臂内侧处有一红色梅花胎记,这是贵妃从夫人肚子里出来便带有的,想来陛下也是知晓的。”婆子说完,又俯下身子跪下。
而一旁坐在的刘贵妃听后心中早已慌乱无比,但面上却不显,只静静地看着那婆子,没有说话,似在等着君栾开口。
这胎记确实是有的,而且君栾也确实是知晓的,这隐秘的事,除了上首的君栾,便也只有常常近身伺候之人知晓。
这话,身为男子,又是晚辈的君泽宇就更不好说话了,只退回自己的位置,等着君栾开口。
而上首的君栾却迟迟不开口,刘贵妃背脊已冒出丝丝冷汗,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就在君泽宇想着要不要再问时,君栾才不急不缓地说道,“那护卫的事,也再说说。”
他并没说着婆子的话是否对,只是瞧着神情,似乎并不觉得生气。
这让君泽宇也有些拿不准了。
那婆子得令令,又将刘贵妃与护卫的事说了一次,只是这次却说得更详细,连平日里互赠的东西也一一说了出来,其中定情之物,那金钗与扳指上的纹路也说了。
“小字?”君栾语气带着惊讶地看向刘贵妃,“贵妃的小字是何字?”
而刘贵妃也没想到,自己头上的金钗似有千斤重,压得她脖子都抬不起。
“可是兰字?贵妃怎的不说话?可是吓着了?”君栾似乎还想了想,语气随意地问她,像是平日两人私下相处一般。
“回陛下,是兰字。”刘贵妃硬着头皮回道,尽量让自己声音听着不胆怯,“陛下,这婆子确实不是妾的奶娘,或许是妾近身伺候的婆子,她知晓这些事并不奇怪。”
她现在只有赌,就像初次入宫勾引君栾那次,亦如进宫那晚,这两次她都赌赢了。
这一次她也只有赌他们不知道国师便是那护卫,毕竟这婆子是在那事被发现后,便被父亲打板子赶出了府,且国师面容不曾露过,就算沈蝶兰那次发现了此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要自己不承认,也定不了罪。
然而这次,她是赌输了。
听了她这话,君泽宇不由无声的笑了笑,随后又急忙收起嘴角,看了一眼君栾,沉着声音道,“但是这护卫,儿臣已经查到,还请父皇能宣她进殿。”
“宣吧。”君栾闭着眼睛,不再看他们,叹了一口气,让海公公去召人进宫。
而刘贵妃听了后,心里便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恐怕不是这般容易躲过了。
君泽宇到底知道了多少事,又与君栾说了多少?
宫殿内又恢复寂静,而此时宫外丞相府内,沈蝶兰与君寒澈正对坐矮榻,却和谐许多。
看着对面的人,沈蝶兰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你怎么来了?”
自己不是传了话给他,让他带人去宫里,推君泽宇一把吗?
“怎么?”君寒澈挑眉,“来不得了,”
“君泽宇带去的那人,恐怕还不能彻底扳倒贵妃与国师,那大夫可去了府门?”沈蝶兰没看他,低着头说道。
“去了,不过倒也不着急,君泽宇手里还有他们的把柄,能坚持不少时间,等外面的事情再闹大些。”君寒澈说着敲了敲桌面,提醒她,“怎么了?”
“昨日已经让朝中之人,知晓了这些谣言,他们明日早朝可会上奏?”沈蝶兰抬头望着他。
若是上奏,恐怕这事就更不好收场,但这并不是她要的效果。
她想让君栾看得见君寒澈,重视他。
“会,里面也有我的幕僚。”君寒澈皱眉问她,“怎么了?这事闹大了不好?”
他得让国师成为一个妖言惑众之人,之前对蝶兰不利的言语便会自动消散。
所以这事闹得越大,才对她越有利,这样才能为她好好出一口恶气。
“不若,那大夫便由你带去宫中吧,那些奏折,也带些去给君栾提前瞧瞧。”沈蝶兰轻声道。
让他去做好人,去君栾面前刷好感。
话落后,君寒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里的情绪让人看不透。
半响,他的声音才响起。
“这样,你会觉得舒心吗?”君寒澈声音有些暗哑。
若是以前,她定然会与君寒澈想的一样,得让这事闹大,让这些害她的人都不得好过。
包括君栾,她也定会让他颜面扫地,以报之前自己受得委屈。
可现在她却觉得,这事可能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既可以报仇,亦可以让君寒澈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