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左丞相到访
而沈云笺没说,其实是顾庭舒将整个沈府人的命都捏在了手里。
魏芸没说什么,深深的看了沈云笺一眼,眼神疲倦的叫她早些休息,随后便离开,藏在暗处的暗卫也悄然回返。
“王爷,沈家还是老样子。”暗卫跪在顾庭舒面前道,顾庭舒挥挥手,示意他下去,随后冷哼一声,这沈家,现如今还不敢轻举妄动,倒是左丞相杨仕海,他早就蠢蠢欲动了。
第二日早上,沈云笺早早便来了摄政王府,府上的人倒也没为难她,大概是顾庭舒早就吩咐好了,沈云笺很顺利的来到正厅。
不一会儿,顾庭舒也带着洛影来了,下人陆陆续续上了早餐,顾庭舒也不管站在一旁的沈云笺,自顾自的吃着早饭。
沈云笺忍着气等他吃完饭,看着他风轻云淡的擦嘴,这才开口问他,“王爷,你可想好要让我怎么做了?”
顾庭舒轻飘飘的看她一眼,示意她过去,沈云笺走过去,停在他三步之外的地方,顾庭舒看见了,却没管,只将自己手上的宣纸递给她。
“今日左丞相杨仕海会来访,会提到湖州蝗灾一事,我要你回绝他的一切提议,但不能破坏他和我的关系。”
沈云笺看完这句话,再抬头看看顾庭舒,见他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眼底却泛着警告之色,意思她都懂,不就是警告她别乱说话吗?若是说错了,不只是她,沈家恐怕也会跟着遭殃。
沈云笺将纸递给洛影,外面便有人来报,“王爷,左丞相来访。”
洛影上前一步道:“请丞相去书房吧。”
那人领命去了,沈云笺也跟着顾庭舒去了书房,房里有一层帘子,顾庭舒撩开后坐到了后面的案桌前,沈云笺了然,看着洛影放下帘子。
不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沈云笺瞧见一个微胖的身影进来了,对着帘子道:“王爷为何不以面见人?”
“承蒙左丞相关心,本王今日身体抱恙,染了寒疾,恐将此疾过给丞相,遂垂帘议事,还望丞相海涵。”沈云笺站在顾庭舒旁边,应答如流。
左丞相杨仕海笑了笑,“如此,那王爷可要爱惜身体,别被政事累坏了身子。”
“有劳丞相费心了。”沈云笺如是说。
“今日来此,本相是想跟王爷商量一下关于湖州蝗灾的事,王爷可有妙策?”杨仕海表明了来意,却不是开口说自己的计策,而是反问顾庭舒。
沈云笺侧头去看顾庭舒,却见他波澜不惊的喝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沈云笺一咬牙,反正之前顾庭舒也说了,回绝他的一切提议,那么,这个问题也回绝吧。
“湖州蝗灾来得突然,本王政事缠身,倒是暂时还没想到对策,听丞相所言,可是有妙计了?”
沈云笺不动声色的将问题再踢回去,顾庭舒抬眼看了她一眼,又垂下了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仕海本来也没指望顾庭舒会跟他说自己的对策,而他今日来的目的就是试探顾庭舒,会不会站在他这边,所以,他今天本来就是来献策的。
“王爷谦虚了,本相倒是有一计,就是不知王爷看不看得上?”杨仕海笑道。
沈云笺听了简直想翻白眼,这计策还没说出来呢,就问看不看得上了,那她有说看不上的权力吗?
“不知丞相有何妙计?”想了想,沈云笺决定和他打太极,他试探顾庭舒,那她自然也可以试探杨仕海。
“本相以为,湖州蝗灾颇为严重,应向朝廷请命,多拨些银两给湖州县令,让他好造福百姓。”
沈云笺扯了扯嘴角,这杨仕海也不是个好东西,闹了蝗灾不开关放粮,压低市价,反而向朝廷索要银两,那这些东西,决对是到不了百姓手里的。
“哦?丞相为何说要多拨银两呢?”沈云笺明知故问,她现下不能直接拒绝,且也不可以让杨仕海察觉到顾庭舒要拒绝,所以,她只能装作不懂。
她一问出这句话,顾庭舒便侧了头,将手支在自己的头侧,好整以暇的看着沈云笺明明义愤填膺,却又不得不遏制怒气的表情。
杨仕海又道:“闹了蝗灾,百姓没了粮食,开关放粮也需要成本,他们难道白白吃饭,不付代价吗?既然没有钱,那自然是朝廷来替他们出,这不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么?王爷,你说是吗?”
杨仕海语气里的得意显而易见,沈云笺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种人,简直无语至极,她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丞相说得有理,可是本王不管朝廷财政,此计策不是应该向户部尚书反应吗?”沈云笺依照记忆,她确实记得下面是有六部的。
杨仕海嗐了一声,遂又道:“户部尚书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孔德阳那人,王爷又不是不知道,他对本相,似乎是有些误会啊。”
沈云笺这下是知道了,杨仕海和户部尚书不对盘,所以才来找顾庭舒这个中间人,想要看看他的态度。
若是答应,那他就和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若是不答应,势必会被以左丞相为首的势力挤兑,对他的位置不利。
沈云笺简直心累,这个顾庭舒,上来就扔给她这么一个烂摊子,是想搞死她吗?还不如让她去宫斗,搞什么权谋啊?
“王爷?可想好了?”杨仕海见顾庭舒许久没说话,又问了一句。
沈云笺狠狠的剜了旁边风轻云淡的顾庭舒一眼,开口道:“丞相寄本王厚望,本王当然是不甚荣幸,但你也说了,孔德阳那人,因着性格不合,本王与他也是有矛盾的,只是你们都不知道罢了,这么算起来,本王倒是与丞相的处境一样了。”
“王爷,这……”杨仕海还想说什么,沈云笺赶紧打断他,“户部尚书与右丞相交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丞相有此等妙计,倒可以从右丞相那边试试。”
杨仕海还是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不该说的不能说,那还说什么?不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