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撑腰
马车上,苏洛半卧软轿,盯着窗外繁华街道不禁又是一顿惆怅。
自己初来书中异世,该如何生存?
若就这么离开,没有照身贴不说,甚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师傅,麻烦改道去白府。”苏洛嘱咐完车夫,放下车帘后又看向了倾歌:“我离开苏府已久,若是贸然出现在苏府,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书中的苏洛是个讨好型人设,虽然个性懦弱了点,却是个货真价实的才女。
那名气,说是光耀门楣也不为过,这或许也是继母谢瑶迟迟未动手的缘故之一。
单看谢瑶入府十余载,从未诞下一儿半女。如此情形下,竟还执掌苏府中馈、深获老夫人的欢心,竟连为苏哲纳妾的心思都给停了。
如今她离府已有半月之久,可不让谢氏逮着小辫子了么?
“奴婢明白了。”
“小小姐?可是小小姐回来了?”
马车刚停,就听到一中年妇人的声音。声音不大,却隐隐透着喜悦。
待苏洛下车看清楚后,就更加激动了,甚至连手上的布料掉到地上都毫无察觉:“小小姐,小小姐,瞧老奴高兴的,都糊涂了不是?”
那人说着,弯腰将地上的布料拾了起来:“小小姐,老夫人整日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是将你盼过来了。”
“都是洛儿的不是,得了空闲,也不知来看望看望外祖母。”说话间,苏洛朝前虚扶了把:“久日未见,外祖母可还安好?”
“好,好着呢,就是想念小姐得紧。小小姐,这白府与侍郎府相隔不远,若是得了空闲,你可得常来走动走动。”
莲芝说话间,伸手引起了路:“这会儿还真是赶巧,老奴正要去老夫人那送料子呢。”
出于礼貌,进了后院,苏洛就让莲芝先行通报了。
“这。”莲芝叹了口气,遂又摇了下头:“小小姐,你,你这到底还是与老夫人疏远了啊!”
说罢,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厢房。
不大一会,就搀着钱氏出来了。
“洛儿,可是洛儿过来了?”
苏洛见状,赶紧迎了上去,也不知怎的,明明素不相识,怎会有种悲从心来之感?
“外祖母,外祖母,是我,我是洛儿。”
听到肯定的钱氏赶忙拉过苏洛的小手拍了拍:“好,好,好,好孩子。”
“自小姐出家后,老夫人的眼睛就不大好了。”身为钱氏身旁的老人,若是钱氏出了什么岔子,她的地步可想而知。
“是洛儿不孝,洛儿应该早些过来的。”
听到此话的钱氏狠狠地瞪了眼莲芝,眼底笑容不言而喻:“你这个老东西。”
说着,直接牵着苏洛的手将其带入了内室。
“孩子,这些年,你一个人在那苏府可还安好?”说到苏府时,绕是久经商场的钱氏亦是难堪的紧。
可惜民不与官斗。
想她钱苑此生只得一双儿女,为了白茹更是举家搬到京城,却不曾想……
可惜,她不能因着这滔天的恨意,再搭上唯一的儿子。
“外祖母放心,洛儿一切安好。”苏洛反手握住了钱氏的手:“多亏外祖母安排得当,竹溪为了洛儿,更是直接搬进了瑶院。”
苏洛每说上一句,钱氏的脸色便深上一层。
那竹溪就是她亲自为白茹挑选的陪嫁丫鬟。
“只是,只是……”话及此处,苏洛反而有些扭扭捏捏了起来。
“只是什么?洛儿,你放心,有什么事尽管跟外祖母说便是。”
看着一脸痛惜的钱苑,苏洛的心脏不由得刺痛了下:“只是这次洛儿离府太久,就算是有竹溪姑姑在旁相帮,只怕,只怕……”
“哼,这有什么可怕的?”钱苑冷哼了声:“若不是她谢瑶使了什么腌臜手段。就她那般,也能爬上苏哲的床?”
即便过了多年,钱苑依旧怀恨在心,当即揉了把太阳穴:“这些年要不是白家跟后面撑着,就他苏哲那点俸禄,能有如此光景?”
钱苑这句倒是大实话,虽然白茹出了家,可两家相交已久,不是那么容易就断了的。
更何况这生意场上的人脉还需要苏哲去经营。
白家有钱是没错,可惜没人,就算是求人庇护,亦是不得其法。
“外祖母切莫生气,洛儿今日过来实属有事相求。”苏洛说话间,又往钱氏的耳边凑了凑。
话说得钱苑不住地点着头。
“洛儿倒是个能干的。”这下子,钱苑是真的开心,显然,这一肚子坏水的外孙女要比那怒其不争的白茹更得她心。
“洛儿放心,区区千两黄金,外祖母给你拿就是了。”钱苑很是大方,嘴巴一张,就豪掷了千两黄金。
“只是洛儿,你今日真的不在白府过夜么?”
看到苏洛摇头,钱苑当即露出悲恸之色。
“外祖母放心,等千秋宴过了,洛儿一准回来看望外祖母。”
“那——那也行。”钱苑说话间,已是从手腕上褪下镯子,见苏洛推迟,不禁老脸一黑:“外祖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那竹溪拿了白府银子,却不为我洛儿所用,也是时候敲打敲打了。”
“多谢外祖母。”
“真是,你这孩子还跟我客气什么,走,外祖母亲自送你回苏府去。”见过苏洛的钱苑越发轻盈了,甚至于放开拐杖都能健步如飞。
直至苏府门口,还中气十足地喊了声苏哲名讳。
待苏哲随小侍出了门,竟又突然软了态度:“苏哲,原以为洛儿是你唯一的女儿,不想去我白府住了十余日,你竟连问都不曾问过。”
“啊,这……”苏哲怔怔地看向了钱苑身后的苏洛,哪是他没派人出府寻过,实乃是没想过苏洛会去白府啊!
正欲开口,突然看到周遭有人指指点点,到底是软了口气:“岳母大人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说着,让开了路:“岳母大人既已来了苏府,不若就随小婿入府饮口茶水?”
“别,这声岳母大人老身可是愧不敢当,不过你这做父亲的也是,洛儿离开这么多日竟都未知。”
说完,拿开苏洛搀着的小手,大袖子一甩:“若不是洛儿对这苏府感情深厚,老身还真不愿将人给你送回来。再怎么说这洛儿身上亦是有我白府血脉,苏府养不了,我白府来养就是。”
此话一出,身后依次走出十个小侍,每个手上端一托盘,托盘上全是亮晶晶的金块。
“外祖母。”苏洛适时地晃了下钱苑胳膊:“还是外祖母最疼洛儿了。”
不同于难看到极致的苏哲,门后的谢瑶竟是再也忍受不住。
待小侍经过时,直接伸手抓了块黄金咬了口,这才含笑着看了眼身后的竹溪,一脸笑意地迎上了前。
“老爷哪是没派人寻这个死……丫头啊,而是多日寻求无果。”说着,还朝苏洛招了招手:“洛儿,过来。”
“我不,外祖母,外祖母。”苏洛说话间,还不住地往钱苑身后躲,就算是抬头看谢瑶,也是立马缩回视线。
“嘿,我说你这个死丫头,你可……”
“够了。”此时的苏哲终于拿出了一府之主的霸气:“谢瑶,你给老夫进去。”
说着,又将面转向了苏洛:“洛儿,过来,到爹这边来。”
在钱苑的鼓励下,苏洛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地向苏哲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