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芷语
许是府中近日事多,苏洛得以睡到自然醒。
这不,起身之际连唤了声倾歌。
“小姐,你醒了?”倾歌闻言赶忙起身理了下衣服,这才过来别起床帘,复又过去试了下水温,二话不说,端起木盆就欲出门。
“是不是水冷了?”苏洛穿上绣花鞋过来接过木盆,在倾歌瞠目结舌中洗了个冷水脸。
直到拽过毛巾擦脸完毕,对方都还在静静地望着自己。
“小姐,你这清早的就用凉水净面,若是被王爷知道了,非得罚死奴婢不可。”倾歌光说就忍不住地颤了下。
“无事,以后早上都用凉水吧,挺好的。”苏洛走到床边:“怎么今日一点动静都无?”
要说这苏哲也是倒霉,连纳的两个小妾都不是个省油灯。
“这哪是没动静啊!”
倾歌说话间还一脸复杂地指着北边:“要说谢氏今日也是倒霉,原本还看在昔日的情面上去柴房看望竹溪。这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不想最后竟是被家丁抬回离院的。”
倾歌说着说着猛地拍了把脑门:“哦,对了,老爷昨晚遣了个丫鬟过来,可是我不太放心,就让她在院里打杂了。”
“他的速度倒快。”苏洛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这竹溪怎么说也是从我这儿出去的。于情于理,我这个做主子的也得过去看望看望才是。”
听到这话的倾歌当即双眼一亮:“小姐,你这是?”
问话之际还不忘摩擦双手,颇有种大干一场的架势。
要说这竹溪昨晚话说到一半就被人架走还真是扫兴,害得她想了一夜。
虽然君临渊收信有写白氏离开的原因是与苏哲之间生了嫌隙,可她总感觉事情的真相没那般简单。
“当然了,倾歌,你记得给新来的整两身好衣服。”苏洛对着铜镜照了照倾歌方才梳发饰,叹了口气,带了丝哀怨道:“你这手法比起竹溪来可就差远了啊!”
“小姐。”被说的倾歌显得可怜兮兮的,见苏洛含笑看着自己,遂武了段功夫。
待收势后,方才做了拱手礼:“奴婢本就不是服侍人出生的,这伺候人的活能做成这般已是不错啦。”
“你啊,你啊,这胆子倒是越发大了。”可不,如今都敢跟她这半个主子顶嘴了。
“走吧。”苏洛走在前头率先进了饭厅,依旧是块糕点加碗米粥。
待将最后一口咽下后方才转过了身:“倾歌,你方才用饭的时候可曾看到莫辰了?”
眼看倾歌摇头,颇为无奈地唤来厨子又加了碗米粥兼两个薄饼。
“来,你将这个送与莫辰吧。”
“小姐,你这主子当得未免也太好了些!”倾歌接过篮子不情不愿,总感觉苏洛对莫辰太好了些,待遇早已远超一般下人。
“我自己来送吧,你去厨房让人炖些补汤,娘生病了,我这做女儿的怎么着也得去探望一番才是。”
言罢又接过篮子往离院而去。
才到院门就看到莫辰孤零零地立在院中。
遂含笑间往前递着篮子:“都不去小厨房的,这是算到我有意送饭?”
哪想莫辰不答反问,阴沉着脸:“他昨夜又来了?”
莫辰光问不算,竟还步步紧逼,被迫无奈的苏洛只得收回篮子往后小退着。
感情自己这饭是白送了,讨不得好不说,竟还得了一番追问。
且不说目前情况自己是为主子,就是作为这个年代的太子也不该这般咄咄逼人吧?
“是。”虽然知道这样不好,可苏洛还是点头认了句是。
“小姐,你这是忘记自个儿还待字闺中了吗?还是也欢喜他的暗中到来?”盯了一响的莫辰逐渐失控:“还是说,你也爱上了他?”
“你以为这是我想要的吗?要不是这苏府的护卫太过无能,人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苏洛听到这里实在听不下去,索性反驳了句,而且这本来就不是她的意愿。
话说谁愿意他人在跟前神出鬼没?这要是心脏不好的,怕不得吓死。
原本还欲质问的莫辰就这么怔在原地,那满腹的问话竟也无辜消散了去。
是啊,连他都不是君临渊的对手,更何况是苏府里的那些鸡肋。
“我知道了。”莫辰说完一把夺过垮篮,还不待人回复竟就‘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被碰了一鼻子灰的苏洛只好摸把鼻翼,这才转身往外走去。
只是心中藏事,不甚撞了个丫头。
“啊,小——小姐。”小丫鬟见到苏洛赶忙就地放桶,跟着跪地行起了叩拜大礼。
“奴婢芷语见过小姐。”
“你叫芷语?”回过神来的苏洛赶忙蹲下,亲自扶起对方:“是江洲堤坝旁的芷家女?”
“小姐这是认识奴婢?”芷语一脸迷惑,复又冥想了会,确认自己从未见过苏洛。可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怎么会?
“哦,你莫要紧张,我只是听闻江洲水患严重,尤其是堤坝那一块。”苏洛拍了拍对方肩膀:“芷姓少见,且你又做了我苏府丫鬟。”
“是,奴婢确为江洲人。”芷语说话间再次跪了下来:“奈何家中良田被淹,眼看食不果腹。父亲便让我与姐姐一道来京城寻助,说是早些年救过一白姓公子。”
“你说的是白枫吧?”
眼见芷语点头,苏洛一个不忍竟直接笑出了声:“白枫是我舅舅,看来这世界还是小啊,这般都能遇到。”
“你是白公子侄女?”芷语说话间又欲跪下,只是这次被苏洛拦住了。
即便苏洛在这书中呆了不少时日,可还是接受不了这动不动就下跪的架势。
“小姐,小姐,你可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芷语抹了把泪:“当时我与姐姐夜宿酒家之时,不甚碰上一群黑衣人。可怜姐姐为了掩护我被黑衣人抓走了。”
说话间,肩膀还一耸一耸的,煞是可怜。
这个苏洛自然知晓,别看这姑娘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书中——可是女主的小舅妈呢!
不过,小舅妈的姐姐芷柔可就危险了。
她乃是被君鸿轩的暗卫出门觅人时无意所获。像她那般年轻、外来又无撑腰之人可不就是君鸿轩的首选么?
“别怕,别怕。”苏洛拍了拍对方小手:“当时遇事时你怎的不明京冤鼓呢?”
君天飒为确保世间了无隐情,自登基的那日起,便在皇宫大门架了口大鼓。
凡是无故蒙冤、受辱者皆可敲响此鼓。
这种情况,也唯有明京冤鼓方能缓解一二,若是一般官吏,怕不是接到芷语状告的同时就能收到君鸿轩的威胁了。